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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拂知道,她此時完全可以閉口不言,那之前那套搪塞過去。只是對方情真意切,實在讓她不忍忽略。 她斂了笑容,向著方奇然拱了拱手,正經(jīng)道:“其實我心中就此事早有成算,只是所謀甚大,為了完全實在不好向兄長們透露內(nèi)情……”劉拂頓了頓,抿唇垂眸,“我自知自己自私自利,惟盼大哥莫要怪罪?!?/br> 這番羞窘神態(tài),才是十四五的少女應(yīng)有的。 “怎么會,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br> 方奇然笑嘆口氣,將已封好的信件貼身收好,領(lǐng)著換過新衣的方柳走出房門。 門外隱隱傳來方奇然的聲音。 “……拂弟,小心腳下……” “……今夜且去為兄那里將就一晚……” 從頭到尾,都沒有聽到“拂弟”的回話。 劉拂望著推門而入的春海棠疑惑道:“海棠jiejie,這二位是?” 她的目光滑向春海棠身后,那兩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兒。 待門關(guān)上后,春海棠道:“還不去見過姑娘。” 那兩個男孩不敢猶豫,跪在劉拂面前磕了個頭:“小的們見過姑娘?!?/br> 將兩人喚起來后,劉拂依舊望著春海棠:“這是……jiejie新?lián)旎貋淼娜???/br> 春海棠心善,見著資質(zhì)不錯的苦孩子就愛往樓里撿,向今日在門口迎客的小廝楊李,就是年初被她領(lǐng)回來的。而劉拂能有如今的好日子,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托賴于她當(dāng)年的好心。 只是將人領(lǐng)到她面前,還是第一次。 春海棠笑道:“jiejie冷艷瞧著,那些公子哥兒身前哪有沒個跑腿的?因怕你在外被人看不起,特尋了這兩個機靈的給你用?!?/br> “那也只一個就盡夠了……”劉拂靈光一閃,目光掃向方才開口時,聲音略尖細些的那個,“你抬起頭來——是個姑娘?” “那些各樓里的頭牌姑娘身前,哪有沒個伺候的?”春海棠甩著帕子,嬌笑道,“這兄妹倆是龍鳳雙胞,我看他們長得不像,干脆就一起領(lǐng)了回來。剛好一個陪你在外裝書生,一個陪你在內(nèi)做閨秀?!?/br> 兩人目光相交的瞬間,劉拂就已明白春海棠的意思。 她一人分飾兩角,總有□□無術(shù)的時候,兩個在外面熟的孩子可為她打掩護不說,還互相是個制約。 海棠jiejie能憑一己之力撐住饒翠樓這么久,該有的心計肯定都有。 劉拂倍感欣慰,又莫名覺得缺了點什么。 “jiejie既這么說,那我便收了他們在身邊?!彼姶汉L难壑虚W過一抹晦澀難明的情緒,想起望日驕偷偷與她說的傳聞,暗嘆了口氣,“既進了饒翠樓,從此就是新生。你們既是春老板救下的,便跟了她的姓吧……至于叫什么名字,也由春老板來取?!?/br> 說這番話時,劉拂有意撇開視線,并沒去看春海棠的神情。 兩個半大孩子又向兩人乖乖扣了個頭,便被守在門外的楊李領(lǐng)了下去。 “jiejie在客人間周旋半夜,想是辛苦的很……特來找我,想來不止是為了這兩個孩子吧?” 自然不是。 春海棠提裙坐下,灌了口冷茶后才開口道:“其實今日接你走前,趁著你用早飯,方公子就先來找我過?!?/br> “贖身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劉拂想,她終于發(fā)現(xiàn)心中那點不適是因為什么了。 原是因著海棠jiejie今日,并未叫她心肝兒呢。 她真是越活越小了。劉拂摸摸鼻子,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作者有話要說: 阿拂:說!我是不是你們的心肝兒! 第42章 成算 她是怕她走了。 對方并未隱瞞自己的心思, 將擔(dān)憂和苦惱都寫在臉上,明明白白地擺在劉拂眼前。 劉拂輕嘆口氣湊近兩步,軟聲道:“jiejie,若說我不想脫身, 便是連自己都不信的。” 春海棠眸色微黯, 微微撇開視線。 “誰無私心?我劉拂自也非圣人……”劉拂苦笑一聲, “不然年前聽到劉秀才快去了,我也不會硬著心腸看也不看一眼?!?/br> 她頓了頓,輕聲道:“我知曉以jiejie疼我之心, 稍作哀求就一定會放我回去相見的。說不得還會贈我銀子, 助家中渡此難關(guān)?!?/br> “若說銀子, 我又何嘗沒有?不過是不想被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罷了。哪怕那人是生我養(yǎng)我的親生父親……我與jiejie剖白真心,只望jiejie不要嫌我薄情。”劉拂輕嘆口氣, 拉著春海棠的手,用最誠摯的目光注視著對方, “海棠jiejie,他們將我當(dāng)作貨物般糟踐, 是你救我于水火之中……我有多怨憎他們, 就有多感謝你?!?/br> 春海棠鼻頭微紅, 越發(fā)將臉撇到一邊, 開口時帶著點鼻音,再沒平日里的爽利:“說著謝我,還不是要將我拋到一邊?!?/br> “我哪敢呢?!眲⒎靼攵自诖汉L南デ?,抬頭望她, “剛剛與方小公子談到嘴干,好不容易誆他給方大人去了封信,咱們的好日子在后面呢?!?/br> “你!你怎沒提前與我說?”春海棠拿帕子遮著半張漲紅的臉,怒瞪劉拂,“這般大事,怎就自己拿主意了!方小公子雖不錯,我卻更中意徐、周、呃……蔣公子呢!” 色厲內(nèi)荏,不外如是。 難得一見的神情,讓三十有三的饒翠樓春mama身上煥發(fā)出少女的嬌蠻。 其實選擇方奇然,是她們二人多半月前一起討論出的結(jié)果。眼下不論是顧慮海棠jiejie的臉面還是自己的小命,都不是將這一真相說出來的好時候。 劉拂抿唇憋笑,深深望進春海棠眼中:“什么徐公子周公子蔣公子,jiejie你最中意的,該是劉小公子才是?!?/br> 她想了想,又笑道:“要是劉小公子真能得道,定會帶著jiejie同登仙境?!?/br> “劉!碧!煙!”春海棠雖沒什么大學(xué)問,卻也聽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話,柳眉倒豎,怒道,“ 哎呦呦,惱羞成怒,不外如是。 待春海棠冷靜下來,劉拂已自顧自洗漱罷了。 她拿微燙的帕子輕輕敷著被冷風(fēng)吹了半日的臉頰,斜睨著春海棠道:“除了方家的事外,另有一事需得海棠jiejie全權(quán)定奪?!?/br> 劉拂放下帕子,輕聲道:“這件事若做成了,就算方家立時倒了,十年內(nèi)也不會有人敢動一動饒翠樓。” 春海棠白了她一眼,哼笑道:“話已至此,還有給我定奪的余地?你且說罷,jiejie我洗耳恭聽?!?/br> “jiejie不要心疼銀子,且慢慢買了大筆米糧屯起,必有好處?!?/br> 近似虎口奪rou的提議并未讓春海棠生氣,只困惑道:“臨著冬天買炭還能倒手賺上一筆,你買米又是為了什么?!?/br> 一年多的相處,足以讓春海棠看出劉拂并非在開玩笑,但她左思右想,到底還是沒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