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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存滿臉的不贊許:“陳兄弟無須如此多禮?!?/br> 劉拂卻攔下了他:“小遲與大哥三哥他們自不必如此,二哥卻不同,這一禮,是他該施的。”打從一開始,劉拂就未曾將陳氏兄妹視作奴仆,一到京城便讓他與周行等人平輩論交,只是此時不論是為了陳遲還是問了蔣存,該有的禮節(jié)都得按著規(guī)矩走。 見蔣存一臉不明所以,劉拂輕聲解釋道:“你們二人雖無師徒名分在身,但小遲的拳腳功夫兵法韜略全是由你啟蒙,近日切磋,就是我這不通武藝之人都能看得出,小遲的本事大有長進,你受他半禮,只當全了這份情意?!?/br> 武人直來直去只看真本事不假,但陳遲毫無背景,若能有武威將軍府撐腰,待中了武舉后,不論是掌管兵士還是在大將手下當個先鋒,都能比自己獨個兒人要松快許多。 而蔣存……當看到蔣存受了謝意后愈發(fā)柔軟的神情,劉拂心中亦是松了口氣。 這二十余日的時間里,蔣存僅在初期犯過一次瘋癥,還是因著偶然路過馬房,撞見了馬夫釘馬鐵的樣子。就算發(fā)病,比起第一次攻擊周行時的毫不留情,下手時明顯輕了許多。 種種跡象都表明,在這兩旬時間里,蔣存已恢復了不少。 接下來,就是再接再厲,循環(huán)鞏固。 讓蔣存放心的置于安全的環(huán)境當中,讓被他選擇的自己作為時時可見的人,讓他確信所有人的目的都是幫助他,最后則是給他一個付出的機會,以得到幫助別人后的充盈。 現(xiàn)在的蔣存,眼中的不確定與陰郁,已逐漸被曾經(jīng)的光明替代。 院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劉拂望一眼肩膀微緊的蔣存,向陳遲道:“怕是小晚心疼你日日練功辛苦,又送吃的來呢。” 自陳遲搬進來后,近兩年來難得與□□日相聚的小晚便常做了美食送來,多是陳遲愛吃的東西,已被劉拂等人打趣了無數(shù)次。 眼見午時將近,周行與方奇然還未放課,此時會來這小院的除了送飯菜來的陳小晚與望日驕外,怕是別無第三個人選。 不料駐足于院外敲門的,卻不是那兩個姑娘。 “先生,你在么?” 極有規(guī)矩的三聲敲門后,紅木所鑄的雕花木門外,探進來一個小小的腦袋。 來者正是劉昌。 小少年雖從入學起就與劉拂親近,但兩年來從未有像今天這般直接登門的時候。 時下尊師重道規(guī)矩極嚴,便是不曾正經(jīng)拜師,先生也是如兄如父般的存在。但因著劉拂年歲不高,院中學生們多比她大上兩歲,是以未防尷尬,平日里若無要事,并不常有人來找她。 劉昌雖有心親近,但現(xiàn)任老忠信侯極重禮教,以致他從不敢造次,只能眼巴巴看著周行等人日日與劉拂課后相聚。 劉拂微愣,忙招手喚人進來,一邊攆了陳遲蔣存回屋洗漱更衣,一邊倒了茶細問劉昌。 劉昌卻沒有立刻回答,反倒是望著蔣存所住房舍發(fā)了會呆。 自那日蔣存理智皆失大鬧琴室后,被打的周行沒有怎樣,見到他打人的劉昌反倒與蔣存有了疏遠的跡象。劉拂發(fā)現(xiàn)后曾點過他幾次,全被劉昌避開。 若是旁人如此,劉拂還能將人拘住死命說道,可偏偏是這世上她最動不得的人,一時陷入了兩難,只好將兩人隔開。 此時抓到現(xiàn)行,說不得會是個解開矛盾的好機會。 第136章 摯愛 將茶遞給劉昌, 見他飲下后,劉拂才笑問道:“這茶喝著如何?” “沉香凝韻,綿甜甘醇,難得的陳年鐵觀音?!?/br> 之前劉拂教授他們禮法規(guī)矩時, 也曾講過怎樣品茶。劉昌作為忠信侯府出來的小公子, 比起寒門子弟可謂是打小泡在香茗中, 自然能在劉拂的講述中學到更多東西。 這陳年鐵觀音與新茶的不同,就是從她那學來的。 劉昌低頭笑道:“要不是先生教我,學生怕還是那只知當年雨前茶的俗物。” “以你年紀, 能品出雨前茶的好處, 已是了不得了。”劉拂邊笑, 邊替他再次斟滿,“這茶是我之前從武威將軍府中取來的, 聽蔣二哥說,這茶還是他七歲那年得了比試第一, 大將軍賞他的。” 劉昌口中的茶要吞不吞,要吐難吐, 窘得一張臉脹得通紅。 他才掏出帕子擦去唇角水漬, 就聽小先生的聲音悠悠傳來:“你與你蔣世兄之間, 可是起了什么齟齬?” “怎么會呢……”劉昌小心翼翼看了劉拂一眼, 見先生神色鄭重不似玩笑,便知今日自己是躲不過去了。 又望一眼蔣存所居的屋子,劉昌心中反復幾次,終于想決定將心思都說出來:“蔣世兄文武雙全, 我自幼對他崇敬有加。只是……只是沒想到他竟會對先生生了如此心思,再不是我心中的世兄!” 到底年紀還小,劉昌一開始還記得壓低聲音,可到了后來,便已近乎是低吼出來。 如此心思?哪種心思? 劉拂迷茫了一瞬,當她終于領(lǐng)悟出劉昌話中意思,想要像劉昌解釋時,又有些開不了口。 與蔣存方奇然陳遲這些對過去的她而言只存在于史料傳記,有緣結(jié)識后也沒什么負擔的人不同,面前的的劉昌雖還是個少年,卻到底是她祖父。 且作為當事人,這事她著實不好開口。 正左右為難間,劉拂便聽到了身后房門開啟的聲音。她與劉昌一起回頭,正見換了身衣裳收拾整齊的蔣存跨出房門。 劉昌作為當日的目擊者,在蔣存來書院附學前,劉拂曾特意跟他講過蔣存的病癥,是以就算心中有事,見到對方時也努力掩藏住自己的情緒。 除了因氣惱微紅的臉,和比平常略粗些的氣息外,再無其他:“見過蔣師兄?!?/br> 世兄與師兄,一字之差下的感情,卻是千差萬別。 蔣存輕嘆口氣,撩袍坐到了劉昌對面,三人成了三角之勢。劉昌瞳仁微縮,唇角輕抿,眸中染上一抹緊張。 “不必擔憂,為兄如今病情穩(wěn)定許多,再不會暴起傷人?!笔Y存安撫之后單刀直入,“你猜得沒錯,我確實對你小先生起了心思?!?/br> 不止劉昌,就連劉拂都驚了一驚。 二人整齊劃一地望向蔣存,神情是一般無二的震驚莫名。再怎么對蔣存的情意有了心理準備,也絕料不到他會如此直白的講出來。 下一刻,終于反應(yīng)過來的劉昌拍案而起。 他揚手直指蔣存,顫抖的指尖幾乎對上了蔣存的鼻尖。劉昌渾身戰(zhàn)栗著,用最后的教養(yǎng)硬收回了高抬的手臂:“你、你……就算性喜龍陽,也不該尋到先生頭上!多年前先生引你中舉,如今又領(lǐng)你入書院,便是不曾正式拜師亦有半師之誼……你當先生是何等人,竟敢生出如此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