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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聽了,不禁在那里兀自眨著眼,也不知轉起了什么心思。頓了頓,忽地擠開李mama,沖著珊娘擠著笑道:“原來竟是大姐兒……” 那“大姐兒”卻忽地后退一步,拿帕子嫌棄地捂了鼻子,頭也不回地問著她奶娘,“這是誰?” 李mama忐忑道:“這、這是……我家里……那口子……” 漢子討好地又上前一步,還尚未開口,就只見一個生著雙大眼睛的小丫鬟忽地橫插過來,沖著他的鼻尖一舞手里的帕子,喝了聲:“咄!” 漢子嚇了一跳,只得訕訕地退了回去。 奶娘臉上也是一陣尷尬。 珊娘那里以挑剔的眼將那漢子上下打量了一圈,這才開口道:“奶娘既然簽到我府里,便是我的人,就算你是她家‘那口子’,怕也沒有擅自打殺的權利?!?/br> 那漢子縮了縮脖子,卻是暗地里拿眼狠狠瞪了奶娘一眼。 奶娘一驚,趕緊過來向珊娘又行了一禮,擠著笑道:“他、他就是個粗人,姑娘、姑娘見諒……” 說著,向著珊娘又是一個屈膝,急急走到那漢子身邊,背身對著珊娘,將一個荷包塞進那漢子的手里,低聲懇求道:“只有這些了,快走吧?!?/br> 漢子捏捏那荷包,不滿兼威脅地瞪了奶娘一眼,又沖著那一臉高傲的十三姑娘卑微地一躬腰,將那荷包往懷里一揣,轉身走了。 這邊,珊娘看著那人的背影不禁瞇起眼眸,心里好一陣不是滋味。 前世時她并沒見過奶娘家的“那口子”,但依舊知道那不是個良善之輩。她原想著裝腔作勢嚇唬一下那人的,不想奶娘終究還是奶娘,竟不等她發(fā)威,就急急遣走了那人,且還是如那人所愿,拿錢打發(fā)了人…… 回頭看看一臉小心翼翼看著自己的李mama,珊娘默默咽回一口血,手指再次撐上額角。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么下手改造這一身“傳統(tǒng)美德”的奶娘才好。 第32章 叫家長 珊娘雖能言善辯,卻偏偏不擅長勸解別人,看著奶娘一臉懇求地望著她,一副希望她趕緊忘掉才剛那一幕的神情,她不由嘆了口氣,實在不忍心傷了奶娘的自尊,只得咽下到了唇邊的那些話。 她這里才剛一轉身,卻忽地倒抽了一口氣。只見身后的墻角處,她爹的那個伴當桂叔,正背著手笑瞇瞇地站在那里,也不知已經偷窺了多久。 珊娘不由眨巴了一下眼。 這桂叔,在五房簡直是個神秘存在。珊娘才剛回來時就聽方mama提過此人,但方mama也只是說了個語蔫不詳,只說這桂叔經常陪著她父親出門,身上雖掛著個總管的銜兒,卻并不負責府上的什么具體事務……那時她還以為,所謂的“總管”,是五老爺給這位伴當掛的一個頭銜,人家負責的,大概也就是陪著五老爺胡鬧…… 桂叔看著比五老爺略年長幾歲,生得細眉細眼,臉上的某種神情看著簡直像個老鼠精,偏一雙眼眸又賊亮賊亮的,叫珊娘忍不住懷疑,那雙眼在晚上會不會自己發(fā)光。 見珊娘看過來,桂叔向著這位大姑娘恭恭敬敬行了個禮,然后抬頭笑瞇瞇地看著她,卻是并沒有開口說話。 珊娘也沒有開口,只沉默著回了個禮,便領著她的人回了院子。 五福一邊走,一邊好奇回頭,卻是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緊走幾步追上珊娘,在她耳旁笑道:“姑娘可知道,這桂叔叫什么名字?” “只知道姓桂?!鄙耗锏?。 五福呵呵一笑,“他就叫桂叔。姓桂名叔。呵呵,姑娘覺得好笑不?” 三和忽然道:“管著老太爺東園的那個桂老總管,桂伯,是他親哥哥。倆兄弟相差了整整二十歲呢?!?/br> 三和一家子都是侯府老仆,仆役間錯綜復雜的親戚故舊關系,問她最沒錯了。 這卻是珊娘頭一次聽說,便也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桂叔,恰正好和桂叔回頭看來的眼撞到一處。 二人相互對眨了一下眼,便只當都沒有回頭的,又各自走開了。 “咱們對花名冊時,家里的管事也都見全了,可也沒聽說這桂叔到底管著什么差事啊……”看著桂叔的背影,五福和三和一陣小聲嘀咕。 珊娘卻微抿了抿唇。 許是受了前世時袁長卿的影響,如今珊娘也很是注重消息的收集,所以,一向大咧咧的五福許不知道,珊娘卻是深知,這桂叔在府里到底扮演著一個什么樣的角色。 正如三和所說,桂叔是老太爺在五老爺還小的時候給他的伴當。而若說如今五老爺府上仆役們分了老爺一系和太太一系,那么這桂叔則可算是自成一系。身為老爺的伴當,他跟老爺那一系的關系自然不同一般,偏他跟太太那一系的關系也很不錯。而經由珊娘暗戳戳地一番調查,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不聲不響,看似游手好閑的桂叔,才是府里仆役中暗藏的老大。便是那人前耀武揚威的馬mama想要做成什么事,沒有桂叔點頭,其實她基本很難成事。 所以,看著桂叔那老鼠般晶亮的眼神,珊娘總覺得,這主子統(tǒng)統(tǒng)不管事的五房,之所以能支撐到現(xiàn)在沒有坍塌,不定就是這位長得跟個老鼠精似的桂叔在后面功不可沒呢! 而,很不幸的是,之前曾珊娘放出豪言要修理那“出頭榫子”時,頭一個出頭的“榫子”,竟是這位桂叔的一個侄兒——比叔叔年長近十歲的侄兒。 于是,東院相遇時,桂叔扭頭看向珊娘的那個玩味眼神,就頗值得玩味了。 做當家主母這么多年,珊娘早看慣了仆役們帶著謙卑的眼,像桂叔這樣不卑不亢的眼神,倒是很少在下人們中間看到。當然,也不是沒見過,當年袁長卿的那幾個長隨,包括后來娶了五福的那個炎風,看她時便都是這樣的眼神,那種帶著衡量的眼神…… 所幸的是,珊娘原也不想跟誰爭權奪利,只要那桂叔不來擾了她的清靜,她便只當家里沒這么個神秘人的。 只是,世間的事終究難以叫人如愿,便是桂叔不來擾她清靜,總有其他事要來打擾于她。何況,正如之前五太太所說的那樣,仆役們再怎么能干,有些場合,卻是只能主子出面的。 而偏偏家里那兩個大家長,又都是油瓶倒了也不肯伸一伸手的。 前世雖做慣了大家長,此生卻發(fā)誓再不插手別人事務的珊娘,看著她哥哥的小廝跪在她的面前瑟瑟發(fā)著抖,忍不住就伸手撐住了額頭。 “為什么找我?” 她郁悶了。學里叫家長,不是該通知老爺太太嗎?便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