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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臉上就變了色,探頭問道:“什么?” 永寧侯夫人看看老太太,詫異道:“這兩個孩子,回來時竟都沒說嗎?除夕夜我陪太后去天寧寺敬香時遇到他們了,太后還跟大郎媳婦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呢。”又對珊娘笑道,“太后還夸你來著,說你是個有膽識的,偏這會兒在我面前倒裝起靦腆來!” 珊娘這才開口笑道:“不是到現(xiàn)在還在后悔著,那時太莽撞了嘛,所以就沒敢怎么開口了?!?/br> 永寧侯夫人哈哈一笑,道:“你那個算得什么莽撞,原是太后試你呢,你若畏手縮腳,太后反而要不喜了。”又道,“不過你那天說得極是。你沒那么說的時候,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你那么一說我才覺得,世人果然是太過偏頗了,憑什么一有風(fēng)吹草動就怪我們女人的不是?再看史書上那些所謂的‘紅顏禍水’……”說到這里,她頓了頓,對珊娘笑道:“大過年的,不說這些了,等過了年我再請你去我家里,到時候我們再細(xì)細(xì)聊?!?/br> 珊娘垂頭應(yīng)了,再抬頭時,只見袁詠梅臉色一陣不對。她抿唇一笑,扭頭和沈氏搭起話來。 見她們說話,雨兒跑過來,伏在椅背上對沈氏笑道:“姑姑您不知道,我這個大嬸嬸可是個有趣的人呢,我四姑姑那人吧,”她拿眼尾一掃悶坐在角落里的袁詠梅,“人前就愛裝個乖,背著人卻最愛挑三撥四的,我最不愛跟她說話了。偏頭一次見到她的人都以為她是個好的,只我這新嬸嬸好眼光,竟不曾上過當(dāng)?!庇滞犷^湊到珊娘面前問著她,“看她那個樣子,嬸嬸是不是又叫她吃了排頭了?”又搖著珊娘的胳膊道:“嬸嬸教教我,下次我也好照葫蘆畫飄,看她還敢再算計我!” 珊娘被她搖得頭上的首飾一陣亂響,笑道:“沒有的事?!?/br> “定是有的!”雨兒不信,又伏到她的椅背上,湊到她的耳旁小聲道:“嬸嬸別誤會,我不是像她那樣總藏著些見不得人的小心思,我是真煩了她那個模樣,偏我又不知道該怎么辦。她是姑姑,我是侄女,我連躲都躲不開她。嬸嬸只當(dāng)疼我一回,教教我吧?!?/br> 珊娘笑著端起茶盞抿了口茶,道:“我哪能教你什么,我又不懂。我不過想著,之所以說那些小心思見不得人,就是因為它是不能在人前攤開了說的。既這樣,索性就把它們在人前攤開了,倒省得自己落了誰的算計,便是有什么不對,好歹也只剩下了擺在明處的麻煩?!彼畔虏璞K,微笑著又道:“其實我這人最怕麻煩了。” 就像珊娘所說,她把袁詠梅算計她的小心計擺在明處,反過來算計了袁詠梅一把后,剩下的也就不是暗地里的算計,而是擺在明處的麻煩了。 送走了客人,那袁詠梅當(dāng)著珊娘的面一甩簾子,跑進(jìn)屋去拉著老太太的手就哭了起來。 珊娘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那永寧侯家里還有個尚未婚配、論年紀(jì)跟袁詠梅相仿的小兒子呢。 她站在門簾外笑了一下,然后斂去臉上的笑意,示意三和替她打起簾子。 珊娘進(jìn)屋時,老太太正安撫著四姑娘。見她進(jìn)來,老太太那總是笑瞇瞇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不悅,看著珊娘道:“除夕那天,你跟大郎遇到太后了?你們回來時怎么都沒說?!” 珊娘“誠惶誠恐”道:“原想說的,可我怕我說了,倒像是在炫耀什么一般,所以就想著,等家里有誰問起來的時候再說。只是,我沒想到家里人竟對我們晚上出門的事一點興趣都沒有,竟始終都不曾有人問過我們一句,所以之后我們也就沒機(jī)會說了?!?/br> 老太太被她說得一噎。確實,換作別人家里的子侄大半夜出門,回來后,家里人總要問一聲此行的見聞,哪怕隨便扯點閑篇,偏那天是除夕,他們一家子那會兒正嫌袁長卿夫婦在跟前礙眼,只想早早把他們打發(fā)開去,卻再沒想到這二人竟會遇到太后! 老太太這里不吱聲了,袁詠梅卻怒了,從老太太的膝上抬起淚眼,“才剛我好心提醒你的時候,你好歹也該告訴我一聲,你是認(rèn)識舅母的,倒叫我出了這么大一個丑!” 珊娘裝著一副過意不去的模樣,掏出帕子遞過去——雖然被袁詠梅一巴掌打開了,又道:“meimei誤會我了,我哪里知道這位就是長寧侯夫人。那天在寺里遇到時,她原站在太后身后,且我們都沒說過一句話的。才剛四meimei又把她形容得那么厲害,我嚇都嚇?biāo)懒?,哪還記得告訴meimei一聲,她認(rèn)得我?再說了,我也沒覺得meimei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丟臉面的事啊?這出丑二字,meimei又從何說起?” 話雖如此,她心里卻是一陣?yán)湫?。所謂“出丑”,不過是袁詠梅自己知道,她的算計早落進(jìn)了珊娘的眼里,叫珊娘看了她的笑話罷了。 袁詠梅抬頭怒瞪著珊娘,珊娘卻繼續(xù)裝著好人,把那塊被她推開的帕子又遞過去,殷殷關(guān)切道:“meimei快別哭了,大過年的呢!” 等到了晚間,珊娘和袁長卿從老太太的院子里退出去后,老太太忍不住咬著牙對袁禮道:“看樣子,竟替他娶錯媳婦了?!?/br> 一旁的袁昶興聽到了,那眼眸不禁一陣閃爍,道:“這有什么,人有七災(zāi)八難,大不了到時候替大哥重新挑個好的就是?!?/br> 第128章 回門 初六,是方家請客。 便是袁方兩家實際已同仇人一般,但表面上仍是要維持著相應(yīng)的禮數(shù)的,所以老太太帶著袁詠梅袁昶興兄妹也跟著袁長卿他們一同過去了。 而由于方家的成年男丁們都不在京里,袁長卿便作了方家的男主人,領(lǐng)著兩個才十四歲的雙胞胎表弟接待著來拜年的男客們。 至于珊娘,如今袁老太太對她甚是忌憚,只是,便是她想要拘著珊娘不讓她跟外人接觸也不行,方家大姑娘英姑早抓了珊娘去幫她迎賓了。 這一天,雖然袁長卿和珊娘都挺累的,但和袁家請客時的累不同,此時不過是累身不累心而已。因初七那一天是別人家請年酒,老太太和袁禮一家都要出門做客,偏袁長卿和珊娘是還有兩天才能滿月的新人,也不好到非至親的人家去串門,便被留在了家里。于是,當(dāng)晚,袁長卿借口明兒不用早起,纏著珊娘胡天海地鬧了一番,害得二人竟都起晚了。 雖然醒了,珊娘卻按照老習(xí)慣依舊賴著床。袁長卿巴不得把她困在床上,便蓋著被子又是一陣胡作非為。喘息初定,珊娘便笑道:“你這算不算是白日宣yin?” 這會兒日頭早透過玻璃窗照了進(jìn)來。 “夫妻敦倫,人生大理,yin在何處?”袁長卿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