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夢。

    一片白色，他卻輪廓分明，清晰能見。

    他笑的很壞，咧著嘴笑，笑的好看，身邊女生假裝駐步，視線移開，余光里全是那人。

    柳南煙卻正大光明的盯著他看，他像一個混社會的小青年，頭頂?shù)陌l(fā)色像正午的太陽，亮的刺眼，卻讓人一眼能捕捉。

    他耳朵上的助聽器不見了，面容似乎變得青澀干凈，膚色很白皙。

    他正站在街頭，跟另一個人與他同歲的男孩似乎在說些什么，看見他張了張嘴，他說了什么話，她卻什么也沒聽見。

    直到他注意到她熾熱大膽的視線。

    他朝她看來。

    又向她走來。

    他張了張嘴巴，笑著跟她說了一句話，“小meimei，你在看什么？”

    “看你。”她直視他，認真回答。

    “我很好看？”他得意揚揚的笑了，嘴巴要翹到天上?！拔矣浀媚恪！?/br>
    她聽見他說了一句。

    柳南煙笑了，可能是開心，也可能是因為看到那排晃眼的白牙，“我叫柳南煙?！?/br>
    “我知道啊?！彼f。

    “那你叫什么？”

    他說了兩個字。

    眼前的白色晃眼，眨眼間卻黑下來，她眼睛在漆黑里找不到焦距，更看不清眼前的人。

    急迫的詢問他，“你說什么？”

    沒有回應。

    柳南煙的眼淚掉下來，大喊，“你說你叫方什么？”

    分不清現(xiàn)實和夢境，她分明聽見了一個模糊的兩字姓名。

    男人姓方，樣貌神似。

    那人笑如春風拂面，猶如冬日陽光。

    如此張揚的，刻在她心上。

    第30章

    夢里醒來, 一片黑。

    半夜三點。

    雙眼潮濕，她臉上有干涸的淚痕，臉上的皮膚緊繃繃的。

    睜開眼，窗外有淅淅瀝瀝的下雨聲, 有風鉆過窗的細縫, 發(fā)出鼓鼓聲, 樓前白楊樹上樹葉搖曳, 摩擦發(fā)出細微的聲響, 樹葉上有雨水滴瀝的雨滴聲。

    不知道是大腦里思維太清晰的緣故，一切聲源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閉上眼。

    仔細去回想那兩個字。

    方什么？

    柳南煙沒聽清, 但她覺得, 當夢到年輕時候的方北藤時，自己一定是瘋了。

    骨裂沒有住院的必要，蕭唯第二天被方北藤接去她自己的家里。

    方北藤給她請了一個短期保姆, 保證她一日三餐。

    蕭唯的朋友打不通她的電話，把電話打到家里座機來了。

    蕭唯握著聽筒, “我手機被那個瘋女人鎖更衣室柜子里了?！?/br>
    “老師滿世界在找你，舞蹈室鑰匙找不到, 舞蹈室門打不開！”

    “鑰匙不在我這?！?/br>
    “那在哪兒？”

    蕭唯坐在沙發(fā)上笑了，看著正在跟剛來的保姆交代一些事宜的方北藤，“想知道鑰匙在哪兒, 你們?nèi)ゲ椴楸O(jiān)控吧, 昨天舞蹈室進了什么人, 一清二楚, 尤其那種全副武裝的，一定不要放過?！彼龗斓綦娫?。

    方北藤聽到她的話，嘴里的話還沒說話就停了下來。

    “你想干什么？”方北藤目光冷淡的看著她。

    “抓偷鑰匙的人啊?！?/br>
    “你還沒鬧夠？”方北藤動怒，“她有什么理由拿你們舞蹈室的鑰匙！你在潑臟水！”

    “說我潑臟水你也要有證據(jù)，不信你可以去查監(jiān)控，你也可以當面問問她，等她不心虛的時候你再來質(zhì)疑我說的話！”蕭唯激烈的說著。

    方北藤抬手，指了指她的鼻子，“你就繼續(xù)作死。”他大步走向門口。

    門打開，被大力的合上。

    ‘砰’地一聲悶響。

    蕭唯盯著門的眼睛顫了顫，她緊繃的身體癱軟下來，十分疲憊。

    學校門口，柳南煙等了十多分鐘，才把人等來。

    顧波依舊穿著昨天那一身白色干凈的襯衣，洗得發(fā)白的帆布鞋，和那一頭快要蓋住額頭的玄色短發(fā)。

    柳南煙臉上不耐，她在門口被太陽曬的頭昏腦漲，“你怎么這么慢？”

    顧波撥了撥自己額前煩人的短發(fā)，“我走路來的啊，第一次來這兒，剛過來才發(fā)現(xiàn)原本還有一條來這邊更近的路。”他語氣可惜，就仿佛耽誤的是他的時間。

    柳南煙沒說什么，伸手把鑰匙遞過去。

    顧波嗤笑了一聲，接過去，“敢情叫我來是拿贓物的？我還當是什么好事呢。”他喃喃道。

    “有償，你拿回去，我給你轉(zhuǎn)賬?！绷蠠熣f。

    顧波聞言，咧嘴笑了，嘴角弧度變深，“不成啊，今天和昨天的價格比不了，得翻倍?！?/br>
    柳南煙一愣，“你倒是會做生意?！?/br>
    “成交？”

    柳南煙沒說什么，拿出手機給他從微信轉(zhuǎn)賬，顧波視線從她的手機上往上移，落在她的臉上，“小jiejie挺有錢的??？”

    “沒有，窮鬼一個。”柳南煙面無表情。

    “真的假的？長這么漂亮，不像啊，你要去拍電影，絕對能出名！”顧波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夸贊道。

    柳南煙失笑，收起手機，“轉(zhuǎn)過去了?！?/br>
    顧波也沒拿出手機核對，問她：“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绷蠠熆粗?/br>
    他的身后。

    顧波抬手想要摘掉她頭頂?shù)暮谏喩嗝?，卻被劉南煙躲開。

    顧波伸回手，無所謂的笑笑，“你把自己裹這么嚴干什么？”

    柳南煙沒說話。

    “沒男朋友正好啊，我當你男朋友，你包養(yǎng)我怎么樣？”顧波彎下腰逼近她，擋住了她向后看的視線。

    方北藤頓住腳步，目光盯著她面前的背對著自己的那個人，男人狹長的眼眸瞇起，危險深邃，

    柳南煙后退一步。

    視線拉開，她看見方北藤停了下來，眼神復雜的看著自己，她的心臟在胸腔里撞得砰砰跳。

    顧波看到她臉色微變，察覺到什么，他直起腰，扭頭。

    方北藤步伐平穩(wěn)的走到她面前，停下腳步，柳南煙面前拂過一陣清風，是他的氣息。

    “有時間嗎？有事問你?！钡统恋穆暰€。

    “有，有的。”柳南煙點頭。

    顧波瞇眼看著兩人的互動，沒吭聲。

    方北藤微微頷首，“找個地方？”

    柳南煙眨了眨眼睛。

    顧波冷嗤，他把手中的鑰匙揣進口袋，“那小jiejie，我先走啦，有事再找我哦，下次給你打折?！?/br>
    柳南煙目光緊盯著方北藤，仿佛沒有聽到顧波的話。

    第31章

    柳南煙今天沒戴口罩，方北藤把她臉上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柳南煙對上他的視線, 下意識的躲開, 垂下眼眸, 她聽見她自己平靜的聲音, “你有什么事？”

    方北藤視線移開，目光在四周搜尋了一圈，他指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