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霞不知聽沒聽到，她閉上雙眼，過了兩秒，再睜開時，雙眼已經(jīng)沒有焦點，她哼哼唧唧下床，方北藤要攔，卻被她掙開，跑去桌上拿報紙。

    又變成了瘋瘋癲癲的樣子。

    方北藤一直蹲著沒動，他看著王碧霞，眸子黑沉，像身后的夜色。

    晚上，方北藤手機有兩通未接來電。

    柳南煙打來的。

    方北藤沒理，給梁曉瑞打電話過去要護工，“之前的讓我辭退了，再找一個。”

    梁曉瑞聽聞并沒有詢問原因，很爽快的答應了，這讓方北藤覺得極具諷刺，當然是因為虧心事做多了想要彌補，他提的意見自然不會拒絕，盡管方北藤態(tài)度惡劣。

    這蕭家不是一般的能忍。

    方北藤離開醫(yī)院去見了一個前輩，那人是方志以前在公司的同事，每次去一問來意對方都是避客不見。

    自然，這次也一樣。

    方北藤回到醫(yī)院時時間已經(jīng)很晚，護士說王碧霞剛剛又鬧了，打了針睡下了。

    方北藤臉色不好，“以后我媽有事就叫我，我暫時不會離開寧城，除非特殊情況，不準再給我媽打鎮(zhèn)定劑。”

    “是，知道了?！?/br>
    方北藤去浴室洗完澡出來已經(jīng)過了凌晨，他住在王碧霞隔壁房間里，摸到手機給柳南煙發(fā)消息過去。

    【今天有點忙，有時間找你，晚安?！?/br>
    消失成功發(fā)送出去沒過兩分鐘，柳南煙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方北藤沒料到，但也沒猶豫，接起來。

    “這么晚怎么還沒睡？”

    柳南煙坐在床邊，垂眸，“一直在等你回我電話?！苯Y(jié)果等來了一條短信。

    方北藤拿著遙控把空調(diào)關了，躺在床上用力按揉著發(fā)痛的太陽xue，“對不起，今天事情有些多，把你疏忽了?！?/br>
    “出了什么事？”

    方北藤不想多說，“沒事，很快會解決?！?/br>
    柳南煙：“你非要有事瞞我嗎？給我說說怎么了？”

    方北藤：“不是什么大事，乖，你別鬧，我今天有點累。”

    “你今天很奇怪，你是不是找女人了？”

    方北藤不耐，“你在說什么胡話！”

    “那你到底怎么了？”

    方北藤不出聲。

    “你不說，你就是找女人了，講實話這么難？非要逼我去那邊找你？”

    手中的遙控器被狠狠扔出去，砸在墻壁上，發(fā)出了碎裂清脆的聲音。

    柳南煙明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說這話也無非是想讓方北藤跟她坦白，可怎么也沒想到他會發(fā)火。

    他的暴脾氣她并不是第一次見識到，但火氣放在她身上，這讓柳南煙有些受不了。

    兩人陷入僵局，沉默。

    方北藤努力壓制住自己的情緒，“對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別多想，我沒那么畜生?！?/br>
    柳南煙扣著身下的床單，沒應，過了足足有兩分鐘，她出聲，“你現(xiàn)在在哪兒？”

    “寧城的精神病醫(yī)院?！彼稹?/br>
    柳南煙掛掉電話。

    柳南煙靜靜在床上坐了兩分鐘，她起身，從衣柜里找出衣服換上，檢查好證件和錢包，拎著包悄悄從房間里出來。

    客廳沒開燈，這個點家里人都睡了，柳南煙躡手躡腳往門口走，輕聲穿好鞋子，慢慢拉開門。

    出來小區(qū)柳南煙想到什么，她停下腳步，轉(zhuǎn)身拐進了一個小巷子里。

    那里有家24小時自助成人用品店。

    杭城到寧城距離一百多公里。

    車程大概兩個小時。

    晚上夜黑，柳南煙有些暈車，迷迷糊糊中司機叫醒她，“姑娘，到了。”

    柳南煙猛然驚醒，她直起腰，扭過頭，看向窗外，寧城市精神病醫(yī)院幾個大字在醫(yī)院樓頂懸掛。

    柳南煙問司機多少錢，付了錢，她下車。

    抬頭看去，醫(yī)院被黑暗所籠罩，她從沒來過這樣的醫(yī)院，莫名覺得陰森，像極了恐怖電影里在醫(yī)院的情節(jié)。

    搖搖頭，不再多想，她慢慢往里走。

    前臺值班的小護士精神不太好，柳南煙說出方北藤的名字，護士立刻警惕的看著她，“你是誰？這么晚了為什么找他？”

    柳南煙覺得這位護士jiejie說話有種敵意，她察覺什么，“我是他女朋友?！?/br>
    高檔病房在頂層，柳南煙來到房間門口，樓道里靜悄悄的，柳南煙渾身抖了抖，她抬手輕叩門。

    “方北藤？”她又怕吵醒到他mama，不敢再出聲，拿出手機給方北藤打電話。

    方北藤人昏昏沉沉的，聽到手機在響，腦袋很沉，艱難的翻過身，去摸手機。

    “喂？”眼睛很粘，睜不開。

    柳南煙：“是我，開一下門?！?/br>
    方北藤揉了揉眼睛，覺得額頭有點燙，他反應一會，猛地在床上坐起來，“什么？你在哪兒？”

    “我在門口，你在病房里嗎？”

    方北藤掀開被子往外走，可能是因為剛剛起來的動作有點猛，方北藤的耳朵開始嗡嗡嗡響，人走在地上感覺身體頭重腳輕。

    他有些不敢相信，王碧霞的臥室門是關著的，他輕聲走到門口，打開門。

    分別沒超過六小時的女孩就在眼前，方北藤很氣，但抵不住想念。

    他繃著一張臉，很氣，也想打她。

    方北藤：“你是不是瘋了？”

    柳南煙小小的臉崩的緊緊的，“我就想看看你被窩里有沒有女人?！?/br>
    方北藤眼睛里很平靜，他也沒笑，慢慢讓開身體，“你進來?！?/br>
    柳南煙：“干什么？”

    “查房，你不是懷疑，進來看看?！?/br>
    柳南煙聽到這話，她撥了撥額邊的劉海，“算了，我相信你，不看了，時間不早，我回了?！?/br>
    方北藤盯著她的后背，這女人說要走，卻背對著自己一動沒動，他氣笑了，一把將她拽進懷里。

    “不是要走？”

    柳南煙抬頭看著他的下巴，“你想讓我走？”

    方北藤清楚感覺到太陽xue的脈搏突突的跳，他笑，“你成心的？”

    柳南煙：“什么叫成心？”

    “成心要氣死我?！?/br>
    “我沒有?！?/br>
    方北藤把她身體轉(zhuǎn)過來，抬起她的臉，“你身上的怒氣我一開門就感覺到了?！?/br>
    “并沒有?！?/br>
    方北藤掐著她的臉蛋，正色道，“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幾點？”

    “凌晨兩點?！?/br>
    方北藤：“你也知道是凌晨，你這么晚出門柳叔知道嗎？”

    柳南煙不吭聲。

    方北藤抬手哼哼拍了她一掌。

    柳南煙捂著身后，埋怨的瞪著他。

    “你今天晚上如果出什么事，你讓他以后這么看我？”

    “我這不是完完整整站在你面前了?！?/br>
    方北藤扯她的臉，“還犟，能不能認真想一下問題的嚴重性，你他媽如果真被人販子拉走賣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