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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除? 柳南煙的鼻腔泛酸,視線重影,“醫(yī)生,他會死嗎?”眼淚掉下來,砸在她的手臂上。 方北藤手臂骨折過。 “這個您不必擔(dān)心,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燒降下來,明天就可以出院,您別著急,我們一起去看看。” 在柳南煙世界里可以毀滅一個人的病,卻在醫(yī)生嘴里講出來輕描淡寫。 但方北藤的確沒有什么大礙,護士給他物理降溫,人醒的很快,睜開眼是昏暗的房間,但能感覺到窗邊從窗簾外透進來的亮光。 天亮了。 鼻腔里都是難聞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他扭過頭,看見柳南煙坐在病床邊發(fā)呆。 方北藤感到手背冰涼,視線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手背上有針管,在輸液。 這會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在醫(yī)院里。 “我怎么了?”方北藤有些想不起來事,他扯了扯那根輸液的管子問。 柳南煙聽到他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過神,她立即附身過來,探探他的額頭,“你醒了,感覺怎么樣?還燒嗎?” 方北藤額頭一涼,那只沒輸液的手碰到她的手,皺起了眉,“你手怎么這么涼?” 柳南煙臉色很差,“你別管我,你有沒有事?” 方北藤將她雙手塞進自己的被窩里,“沒事。” 揉了揉她紅腫的雙眼,“哭什么?都腫了。” 他不說還好,一提這個,柳南煙的淚腺被刺激到,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這么大的事,你為什么要瞞著我?” “什么?” 她哭著說:“你四年前做手術(shù)的事,為什么要瞞著我!” 不顧周圍人的目光。 方北藤給她擦眼淚的手停下來。 人有些僵。 “誰給你說的?” 方北藤從床上坐起來,可能腦子被她的話問懵了,耳朵嗡嗡的響,雙眼猩紅,像要殺人,“我問誰給你說的!” “你兇什么!我不能知道?方北藤!你還想瞞我一輩子嗎!” 方北藤怔住。 男人的氣勢被這句話降溫,他像一只落敗的猛獸,病懨懨的坐在床上。 垂下頭,看不清眉眼。 柳南煙吸了吸鼻子,眼淚還是一直在掉,“方北藤,不論怎么樣,我都不會再離開你的,你如果不想說,我不逼你,但我希望你能夠?qū)ξ姨拐\,因為你什么樣子,我都愛?!?/br> 她的情緒有點崩,但同樣知道他的情況,不能再刺激他的情緒,躁郁癥一定可以治愈的,她愿意配合一切。 柳南煙起身,“你好好躺著,我去冷靜一下?!?/br> 手腕被那雙發(fā)燙的大掌握住。 “別走?!?/br> “南煙,別走。” 柳南煙克制住沒多久的眼淚再一次落下,她轉(zhuǎn)過身,搖頭,“我不走?!?/br> 大掌拉她坐下,方北藤看著她,瞳仁深沉,眼里是她的倒影。 穿著寬大病服的男人在這一刻顯現(xiàn)的無比脆弱,他雙肩微塌,沒有了從前的寬厚溫暖,像一個受傷的孩子。 “你別走,我都講給你?!?/br> 第56章 方北藤高三那年, 蕭然已經(jīng)兩歲了,會走路會說話,家里人都非常疼他。 那天也正巧,跟柳南煙在公園里吵完, 方北藤戾氣重, 又接到梁曉瑞讓他回家一趟的電話。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爺爺身體不好,你幫忙照顧一下小然,我晚上就回來?!?/br> 方北藤正好要回去拿東西, 隨口就答應(yīng)了。 到底是男孩子,方北藤沒照顧過人, 況且還是個剛斷奶的小孩。 兩歲的蕭然已經(jīng)會說話會走路了, 很頑皮,在房間里亂跑。 方北藤讓他老實點, 他給他把玩具拿出來放他手里, 自己回書房學(xué)習(xí)去了。 房間里一安靜下來, 方北藤腦子里就會不自主的想起柳南煙,但那個女人今天確實讓人有點琢磨不透。 身后有聲響,方北藤扭過頭, 對上蕭然的眼睛,他沒好氣的瞪他,“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蕭然大大的眼睛看著他, 奶聲奶氣, “水, 要喝水……” 方北藤把筆丟在桌上,起身,摸了摸他的腦袋,“等著,屁事多。” 等方北藤端著水杯回到書房,蕭然聽到動靜立即心虛的縮回手,方北藤視線落在地上,相框跌落在地板上,玻璃碎了一地。 怒意迅速燒到心臟,“你在干什么!” 蕭然被突如其來的怒吼聲嚇了一跳,半懸在椅子上的身體歪斜,從椅子上掉了下去。 方北藤心一緊,健步?jīng)_過去,但還是沒接住他,蕭然身子著地,頭部挨地,發(fā)出了沉悶的一聲響。 小孩怕疼,蕭然哇的哭出了聲,方北藤剛想將他扶起來,身后有匆忙的腳步聲漸漸靠近,方北藤把蕭然抱在懷里,揉了揉他的腦袋。 “你對他做了什么!”梁曉瑞站在門口看著他。 蕭然聽到mama的聲音,哭腔增大,推著方北藤的手臂手伸著要mama。 “mama……嗚嗚嗚嗚” 梁曉瑞疾步走上前,從方北藤手中搶過蕭然,“他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你再不喜歡他也不能傷害他!” 方北藤聽出端倪,“你覺得我要害他?” 梁曉瑞失望的看著他,低頭去擦蕭然的眼淚,“小然,你哪里疼告訴mama?” “李嫂!叫醫(yī)生!” 她這一聲吼,蕭家傭人人仰馬翻,樓下亂哄哄的一片。 方北藤緊攥著拳頭,垂下眼眸,看著地上的碎玻璃,腳邊相框朝地,相片的邊角被摔了出來。 東西撿起來,方志當年還很年輕,王碧霞是鎮(zhèn)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人,方野那時已經(jīng)懵懵懂懂開始記事,全家福每個人眼角都漾著笑意。 今時不同往日。 方北藤笑了,極具諷刺意味。 蕭然沒什么事,就是摔了一跤,哪兒也沒傷到,但梁曉瑞很不高興,一直在給方北藤甩臉色看。 其實也能理解,蕭家難得求來一個男孩,梁曉瑞自然是盡心盡力保全他。 方北藤讓阿姨把碎玻璃處理了,把照片裝起來,往樓下走。 樓梯口迎面遇上了蕭雄志,方北藤沒給他一個眼神,往樓下走。 梁曉瑞看了眼方北藤的背影,冷哼,“這就是你讓我領(lǐng)回家的白眼狼。” 蕭雄志眉頭緊皺,“好了,小然又沒有出事,你少說兩句。” “你還想出什么事,我告訴你,我忍不了了,他必須走,他不走,我就帶著小然走!” 蕭雄志:“你冷靜一點!” “我很冷靜,他必須走!” 晚上方北藤回學(xué)校住,半夜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他想起柳南煙,想起今天兩人的吵架,去看手機,凌晨兩點了,方北藤靜默了兩分鐘,拿起手機給柳南煙打電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