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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家人,了卻自己的心愿。 代玉生老先生離開這里時大字不識一個,雖然會說家鄉(xiāng)話,可家鄉(xiāng)已經沒必要回去了。他的整個人生都是在海外開始的,所以這次回來,也僅僅是想在死前看一眼他哥哥最后留連的地方。 他不肯接受,他說這些東西還是留給更需要的人,他只帶走了一張哥哥的舊照片。 他說:“(德語)為什么不給那個學生?她不是正在研究哥哥的書嗎?” 施無為搖搖頭,他希望代玉生老先生認為他哥哥在這個學校里仍然有學生記得,記得他的人,記得他的學識,他以前所研究的沒有被浪費、被遺忘,所以假托秦青,將她說成了心慕代教授的研究而特意求學的學子。 但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而留在學校里也是癡心妄想,他想盡辦法才把編成書,放在學校的資料室里,但十幾年過去,只有秦青一個人讀了它,還挺有興趣。不管她是因為獵奇還是別的什么原因,施教授都愿意盡力給她提供協(xié)助,可他當然不能把代先生留下的珍貴筆記和書交給秦青。 這個問題不解決,代玉生老先生也不能輕松回去。晚上,他躺在賓館的床上輾轉反復,久久難以入睡。 結果早上起來后,代玉生老先生突然堅定起來,他說服施教授自己留著那些書和筆記,等他去世后,如果秦青愿意接受再給她。 施無為仔細想了想,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了。于是送走代玉生老先生后,他特意把秦青叫到辦公室,問她:“你愿不愿意當我的學生?” 秦青只覺得早上肯定沒睡醒,啊,一切都在做夢。 那天回學校后,她特意查了下施教授,沒想到他的來頭竟然不??!每年都要帶學生出國噠!這樣一位偉大的教授,竟然把她叫到辦公室,問她想不想當他的學生,還替她考慮得特別周全,問她以后想從事哪一方面?如果對民俗感興趣,他可以教她這個,如果想學德語,他也能給她開小灶,就差直說:來吧,孩子,信我者得永生。 秦青只覺得受寵若驚! 不過施教授似乎更希望她在民俗方面有所建設,最好把給研究透徹,把代教授的研究接續(xù)下去,如果她愿意碩博論文都寫這個,他包過! 包過的意思是,他負責給她指導到一直能過為止,還能幫她申請研究項目,養(yǎng)家糊口,建功立業(yè)不是夢! 施教授舌燦蓮花,說徐家屯現(xiàn)在已經消失了!她如果研究這個,那就是彌補了這一塊歷史的空白!以后在學術界,她的名字將永存! ……秦青忍不住幻想了一下永垂不朽是什么感覺。 但她很快清醒過來,跟施教授承認,其實她的夢想很渺小,畢業(yè)后有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就行了,真沒打算搞什么事業(yè)。 施教授認為她沒有追求簡直就是浪費生命!讓她回去好好想想,什么時候想通什么時候來找他都可以。 秦青暈暈呼呼的往班里走,還沒上樓就聽到他們班所在的那層吵吵嚷嚷,再往前走,喝!連樓梯上都站滿了看熱鬧的人!一條走廊都擠滿了! 她辛辛苦苦的擠過去,她的書包還在教室呢! 好不容易擠到同班同學中間,就再也擠不過去了。周圍全是大高個,她只好望著一排的后腦勺興嘆,拍拍旁邊的人:“怎么了?誰打架?” “有個女人來找秦城,秦城跟她打起來了!”這男同學一臉興奮! 又是女朋友?難道這回是外校的?秦青多少有點心累,聽八卦都能聽累,真是人間奇事。 “要是我也想打她!你們不知道這女的有多氣人!”一個來得早的知道前因后果,他一開口,頓時周圍一圈都爭著說:“講講!給講講!” 原來是一大早的,一個女的雄赳赳氣昂昂的進教室叫著要找秦城。班里的人就說人不在這,給你叫來。 這女的就開始抱怨,讓秦城還她名譽! 她說讓秦城給她作證!讓秦城給她作證去!看是不是她的錯! 她說容榕是自己作死自己跳下的車!(到這里當時在班里的人目光已經不對了) 她說她怎么知道容榕會自己跑了?她又不負責看人?她跑了能賴她嗎?她跑了自己凍死了能怪她嗎?她死了是自己死的!憑什么怪到她頭上!一個大學生一點道理都不懂!那是爹媽沒教好!是老師沒教好!是學校沒教好! 秦城出場,一巴掌呼她臉上,把她打了個轉兒。 周圍同學,靜靜圍觀(好爽)。 這女的挨了打氣焰更囂張。 你怎么能打人?! 你是學生怎么能打人呢??。▽W生就不能打人了?誰規(guī)定的?) 你還講不講道理??。阒v不講道理?不打你打誰?) 她勇于反抗抓住秦城不讓他跑,秦城打了幾下也沒打算把人打死,就住手了,要走,她抱住秦城的腿坐地上了,秦城跟她撕扯著從教室來到走廊,圍觀的人滿了。女的看到這么多人,更有氣勢,從頭到尾又罵了一遍。她罵秦城他不在乎,她只要一提容榕,秦城就上巴掌,挨過幾次,她也懂了,開始喊老師,喊校長。 “……該揍?!甭犕甑哪猩f,“不揍不能平民憤。” “……”秦青側耳細聽,果然聽到人群中央一會兒就有女人尖利的喊:“你們老師呢?老師怎么還不來?我要告你們學校!告你們學校的學生造謠!殺人!” “再給一巴掌!”有人在人群中喊! 這一聲引起眾多響應,人群開始漸漸鼓噪起來,氣氛不好了。 “……”秦青問,“這女的叫什么名字?”這風格好生眼熟。 “鬼知道她叫什么,一會兒進了校保衛(wèi)室再問?!?/br> 終于,老師們來了,排開重重人海,把打人的和挨打的全請進了辦公室。 秦青跟過去,認出那人果然是魏曼文。 魏曼文見了老師重新又有了精神,把那話又說了一遍,又重點提了容榕。本來在墻邊罰站的秦城趁老師沒注意,一步上來又給了她一巴掌,把坐在椅上對著老師們指指點點的魏曼文呼下了椅子。 老師們慢了不止一步,趕緊你喊我叫的喊住秦城,把他推出辦公室:走廊上站著去! 魏曼文被扶起,要告秦城,要告老師,要告學校! 辦公室某位老師嚴肅問她:“你是誰?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學校里?你是學生的家長嗎?你進來是老師領著進來的嗎?你進學校前有申請嗎?有人同意嗎?你偷偷溜進學校!破壞了學校的正常教學秩序!我們還要追究你的責任??!交出你的身份證!我們要登記一下!” 魏曼文被這一串話給擊懵了,半天找不到自己的詞。 走廊外圍觀的學生一起鼓掌叫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