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呢？”

    “前面路口就有！過來了！”

    秦青伸手去摸方域的臉，她的手抖得不像話。

    他捂住她的手，迷茫的扭臉看她，“你沒事吧？”

    秦青沒學(xué)過醫(yī)，但立刻反應(yīng)過來他這個反應(yīng)是腦袋撞到了！他糊涂了！

    “我沒事?！彼⒖陶f，摸他的胸口，“呼吸順利嗎？吸氣疼嗎？頭暈嗎？暈就不要動，不要轉(zhuǎn)頭。”

    他握著她的手輕輕嗯了聲，靠在椅背上好像放松了，跟著就暈過去了。

    警察很快過來了，騎著摩托。他們先去看了那一輛撞人的車，又跑過來看他們。

    “沒事吧？怎么樣？”一個警察問，看到方域這樣馬上對講，“有一個昏迷的！趕緊！”

    秦青喊：“他可能撞到頭了！”

    方域可能聽到了她的聲音，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警察：“好的，好的，別急，救護車馬上到。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秦青此時只感覺到眼眶發(fā)熱，她咬著嘴搖搖頭，哽咽道：“我沒有……他轉(zhuǎn)向了……”

    ☆、第 18 章 二代

    醫(yī)院從來都不是個讓人愉快的地方。

    連環(huán)車禍在一小時內(nèi)就上了微博，但截止第二天，微博上的消息也只有那一張路人拍的照片。

    秦青身上只有一些擦傷，但醫(yī)生還是給她做了一個腦部CT，并且要求她留院四十八小時觀察反應(yīng)。

    而方域直接被送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他的右臂有兩處骨裂，左手手腕挫傷，第七條肋骨有兩條裂紋，內(nèi)臟也有一定程度的出血。這些都是小傷，重點是他的腦震蕩非常嚴重，往救護車上抬的時候就吐了一回，差點堵塞氣管。

    他是昏進醫(yī)院的。

    秦青叫來了她的父母，替方域墊付了醫(yī)院費，并從他的手機中找出公司電話替他口頭先請個假。她本來還想通知他的父母，可他的手機中并沒有父母的分組，所以她只好打給唯一認識的趙蘭山。

    趙蘭山接到電話就說馬上就回去，第二天就出現(xiàn)在了醫(yī)院。

    有他在很多事都可以做了，趙蘭山處理了車險，替他回家拿了衣服，有他在也能跟秦青爸爸換著陪床了。

    第二天晚上八點，方域醒過來了。

    趙蘭山先喊來醫(yī)生，醫(yī)生檢查過后讓隨時注意，有任何問題就直接按鈴喊人，如果今晚能不吐不暈，那就沒事了。然后問方域什么時候把尿管給他去了？

    趙蘭山在一旁憋著笑，醫(yī)生很年輕，非常淡然的問：“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呢，我現(xiàn)在就給你去了。你要是想留著也行，明天再去。”

    方域：“……如果方便的話，現(xiàn)在就去了吧，我可以去廁所上?！?/br>
    去完尿管后，方域總覺得那里怪怪的。趙蘭山大馬金刀的坐在床前，嘆氣說：“你可是把我嚇得不輕?！?/br>
    方域不敢動，他現(xiàn)在動一下頭就天旋地轉(zhuǎn)的，“你給我說說，我現(xiàn)在有點蒙，記不清是怎么回事了。”

    趙蘭山看他這樣，說，“不記得了？你是跟你的青青一塊出去的。她有個論文要寫，準備去牌坊街，你知道后就自告奮勇了。本來想接著人家小姑娘一起去吃個午飯，位子都訂好了，然后一孫子把車開成飛機了，撞了你。你還挺夠義氣，看到車撞過來還打了方向盤把人家小姑娘給讓出去，于是就正撞著你了。要是你不轉(zhuǎn)方向盤，那你們應(yīng)該會撞個正著。”

    “……我那是轉(zhuǎn)慢了?！狈接蛳肫饋砹?，“他撞過來的太快，我本來想轉(zhuǎn)過來把車屁股對著他呢?！?/br>
    “你當你那小本田是什么好車？臨時能讓你把副駕駛轉(zhuǎn)出去已經(jīng)夠幸運了?！壁w蘭山嘆氣，“換車吧，早就跟你說了，一輛好車是男人的面子……”

    方域就當聽不見。趙蘭山換了新越野后天天曬車，曬完就開始抨擊圈里其他人的車，讓別人換車。

    “……你再這樣，可就真成魏曼文了?！狈接蛘f。

    趙蘭山一僵，臉色沉重下來，重重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得了，我給青青那邊說一聲去，他們家這兩天真是幫大忙了。我沒來之前，錢是人家給你交的，床是人家陪的，青青自己還在醫(yī)院住著呢。”

    “她也有事？”方域立刻想坐起來，跟著眼前一轉(zhuǎn)，直接往床下栽。

    趙蘭山急忙向前撲，好懸把人給扶住了，急得要跳：“你能不能先把自己顧好?。磕憧刹艔闹匕Y出來??！行了！給我坐著！想不想吐？側(cè)著側(cè)著，想吐就直接吐出來，吐完再收拾……”

    方域胃里早空了，上午醫(yī)生還商量著晚上再不醒就給他下鼻飼管呢。他反了幾下胃就壓下去了，趙蘭山突然想起抽屜里有秦青送來的話梅，拆開袋給他塞嘴里一顆，“你的青青給的，試試？”

    方域含著話梅感覺好多了，趙蘭山嘖嘖稱奇，“這是真愛的力量?。　?/br>
    晚上十點，秦青才知道方域沒事了。秦mama去借了輛輪椅把她推過來，兩個病號終于見面了。

    秦mama是經(jīng)過這件事才知道，哦，她閨女談了個男朋友，還挺老?？梢磳Π桑思覄偛灰约旱拿攘怂|女，這讓秦mama也猶豫了。把人送過來后，見兩人的眼睛都跟膠水一樣粘在一起了，就說，“那你先在這里說話吧，我去找醫(yī)生聊聊你的事。”

    趙蘭山在秦mama走后也覺得自己閃亮動人，于是也說，“我去外面抽根煙，你們慢慢說啊不著急?！?/br>
    說完見方域連個眼神都不扔過來，覺得自己特可憐……

    屋里就剩他倆了，秦青嘴一扁，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你說你……怎么那么大膽子……”

    方域不敢動，他算是知道他現(xiàn)在有多脆弱了，就像灌滿水的氣球，太不安全。他苦笑著說，“車轉(zhuǎn)慢了，要是能完全轉(zhuǎn)過來，咱倆都不會出事?！闭f完他嘆氣，“真該換車了。”還是安全性重要啊。

    他看著秦青，她的眼睛水盈盈的，像洗過一樣。

    他突然說起了自己的心里話，他本沒想告訴她的。

    “……我很羨慕秦城和他女朋友的感情。離開學(xué)校后，才知道只有學(xué)校里的感情是最純粹的。所以我非常、非常羨慕當時你……對秦城的感情……”

    秦青抹掉臉上的淚，“我現(xiàn)在……不喜歡他了……”

    方域笑了，慢慢慢慢的坐直身，慢慢的把手伸長，拉住秦青的輪椅，慢慢往他身邊拉。

    秦青也不熟練的驅(qū)動輪椅向前走，兩人的手終于握到一起。

    ——他的手又干燥又大又燙，體溫這么高，肯定有點發(fā)燒。

    ——她的手小小的，握在手里就像握不住一樣。

    兩人就這么靜靜的握著手。

    “……你，”秦青先開口，她不安的看著方域，“你羨慕的是容榕的感情還是我的？”

    方域笑著柔聲說，“我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