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

    雖然不知有沒有用，擺在這里只當(dāng)求個心安吧。

    哪知高頌志推他的手，搖搖頭：“不用……”

    “老高……”趙蘭山道，“我知道你不信這個……可咱不是求個心安嗎？”

    高頌志堅定的搖頭，看趙蘭山把佛像重新包好放回包里才說：“進醫(yī)院后就聽不到孩子哭了……”

    他看向趙蘭山，“是我的報應(yīng)到了。”

    這話說的趙蘭山渾身發(fā)毛！

    也怪趙蘭山挑在下午兩三點的時候來。這時高頌志的小老婆不在，人家上班去了！醫(yī)生也查過房，病房里一個來探病的都沒有，趙蘭山連走都沒辦法走，只好如坐針氈的聽高頌志說話，一直聽了一個多小時，醫(yī)生來了他才逃出生天！當(dāng)晚就去找方域吐糟了。

    “原來，那個死了的孩子是老高自己的！”趙蘭山氣急敗壞的說！

    高頌志的家鄉(xiāng)是個普通的農(nóng)村村莊，村里姓高的有二百多戶，又叫高家莊或高家村、高家集。

    高頌志是家里的第二個男孩，他上頭還有一個哥哥，十四歲時去村里小河溝游泳，淹死了。

    高頌志的學(xué)習(xí)很好，腦子很靈，是全村都知道的。他的父母也知道他今后肯定會去城里過，對他的支持一直不遺余力。全家的資源都向他傾斜。

    十五歲那年，他就要去上縣里的高中前，他父母在一天晚上把他從學(xué)校叫回來，跟他商量一個事：讓他替他早夭的大哥成親生個孩子。

    高頌志的大哥在死時已經(jīng)不小了，按村里的說法，已經(jīng)算成年了。他父母一直想給他大哥留個香火，早年說的是從高頌志的兒子中過繼一個。但高頌志以后要去上大學(xué)，去城里生活，不會再回村子了，外面不像村里可以多生幾個，高頌志以后肯定只會有一個孩子，而且到時他的妻子也未必會同意。

    他的父母就想，不能麻煩高頌志，給他添麻煩，就不要他的孩子了，也不讓他日后父子分離，所以他們打算給高頌志的大哥娶個老婆。

    正好有個合適的。臨村有個女人是個傻子，雖然人傻，但也會干活，會自己穿衣服吃飯，他們想把這個女人嫁給高頌志早死的大哥，讓高頌志跟這個女人生個孩子，當(dāng)成是他大哥的孩子。

    這個辦法在當(dāng)時看是最合適的，這個孩子以后跟高頌志也沒關(guān)系，他要像高頌志一樣聰明的話，家里就送他去讀書，要是不聰明，就在村里過也行。高頌志的父母也跟高頌志說，一輩子都不告訴孩子真相！而那個傻子肯定什么都不知道。

    十五歲的高頌志在父母的懇求下答應(yīng)了，從此他每周末回家一趟，跟那個傻女人生孩子。三年后，高頌志以高分考入大學(xué)，離家走了，而此時他的“兒子”兩歲了，長得又壯又胖，除了不會叫人以外，看起來非常健康。當(dāng)然，他是高頌志的侄子。

    高頌志為了表示自己不會認回這個孩子好讓父母放心，大學(xué)期間從來沒提起過他，也沒有過問。等他找到工作和女朋友后，準備結(jié)婚前回了趟家，才見到了他的“侄子”。

    一個被五六歲的孩子欺負的八歲的傻子。

    高頌志驚呆了！他的父母從來沒告訴他這個孩子是個傻子！

    這個事讓高頌志從家鄉(xiāng)逃走了！他從此再也沒有回過家鄉(xiāng)，女朋友也告吹了，因為他不知怎么去解決這件事，而且他也無法解決！

    他的父母當(dāng)然不會對這個傻孫子太好，而高頌志也刻意的去遺忘他。在他跟女友分手后一年，他辭職自己辦公司，這時家里打來電話，說那個傻子自己去田里玩，掉到井里淹死了，人已經(jīng)葬了，家里沒有虧待他，給他好好的辦了喪事，七七四十九日還請全校吃飯，有碑有牌，有名有姓，沒有虧待他。

    似乎這個孩子這樣的結(jié)果才是最恰當(dāng)?shù)摹８唔炛緵]有回鄉(xiāng)，而且直到父母去世也沒有回去過。村里的人多少知道一點原委，以為他是怨恨父母，也有勸他的。而高頌志自己說不清他到底恨不恨父母，怨不怨他們制造出了那個孩子。而他也不能回避自己的責(zé)任。

    如果說在十五歲時是因為聽從父母，因為不了解事情有多嚴重而盲從制造了這個孩子。那么在他大學(xué)后，在他工作后，在他賺了錢之后——他為什么不把這個孩子從家鄉(xiāng)帶出來呢？

    他沒有，他逃避了，把一切推給父母。但他心里不止一次的想：那個孩子的苦難有他一份責(zé)任！無可回避！

    他一直沒有結(jié)婚，沒有孩子。在年輕時曾經(jīng)還認真談過幾次戀愛，但在年紀大了之后，圍繞在他身邊的都是現(xiàn)在老婆這樣的女人了。是自我懲罰還是報應(yīng)？他不知道，也不打算去思考。

    “既然該死了，那就死吧?！备唔炛驹谧詈筮@么跟趙蘭山說，他很平靜，“我也活夠了。錢和公司都安排好了，最后跟著我的，都沒虧待，剩下的我就不管了，我閉眼后，埋不埋我都不在意了?！彼粗驗槁犃诉@個故事而神色明顯不對的趙蘭山，笑著說，“對不住，兄弟，我想說出來，這事在我心里憋了一輩子了，我知道你聽了不舒服，聽完就忘了吧。”

    “那個孩子因為傻，哭起來永遠都只是一個音，只會哇哇叫?！?/br>
    這句話聽在趙蘭山的耳朵里，讓他直到下車都沒緩過神來。

    方域和趙蘭山都不舒服，聽了高頌志的事后，沒人能舒服得起來！因為是熟悉的人，所以他的事特別容易感同身受。

    趙蘭山跟方域吐了一遍后，仍然身心不敞，說最近工作累了要休息休息，跑附近的一個山里住著修身養(yǎng)性去了。

    方域第二天就去大學(xué)找秦青吃飯，吃了中午吃晚上，早上還給她送早餐，熱熱呼呼的粘了一個星期，粘得秦mama周五來接秦青回家，方域才算是治愈了自己。

    秦青自從一不小心在電話中透露方域天天來給她送早飯請吃午飯和晚飯——她的本意只是想向mama說明他對她非常好！

    但從那之后，秦mama就一直用“這么蠢的女兒絕不是我生的！”的目光恨鐵不成鋼的看她。當(dāng)然，她之后也發(fā)現(xiàn)在mama面前說太多男朋友的好話絕不是好事，就像老公在婆婆面前夸媳婦一樣蠢！倒轉(zhuǎn)性別她就懂，怎么放在自己身上反而不懂了呢？

    秦mama：“你要注意安全！別太傻！”

    秦青欲哭無淚的保證：“媽，我真不傻！我絕不會在畢業(yè)前跟他怎么樣的！”

    然后——秦mama的眼睛瞪的都冒火了。

    秦青在心里狠狠的罵自己，太笨了！這么說不是刺激mama嗎？

    所以周末兩天她連方域的電話都不敢接，信息也不敢當(dāng)著mama的面看。與此同時，她上廁所的次數(shù)驟然增加。

    周一上學(xué)后，秦青每天都會接到mama打來的電話，她當(dāng)然乖乖回答今天方域沒來，他說明天來……我肯定不跟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