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哄她道：“二姐，起來吃兩口再睡。”

    紅花探頭一看，回頭對張mama比了個悄聲的手勢，小聲說：“睡了?！?/br>
    張mama放下碗勾著頭小心翼翼看了眼，拉過被子給她嚴嚴實實的蓋上，坐炕邊擦淚說：“怎么就累成這樣？那個蘭花怎么侍候的？”

    紅花坐在炕邊的凳子上不吭聲，皺眉看著二姐睡昏的模樣，手上不停。把她的頭發(fā)仔細揉干后沾著發(fā)油通好再編成辮子，這才放在枕邊。

    張mama嘆氣說：“這下睡到半夜一定會餓。”

    紅花推著張mama出去：“有我呢，今天晚上我陪著?！眱扇顺鋈ナ帐岸愕南渥?，蘭花回來后只打了個照面就回她自己家去了。青蘿幾個坐著收拾箱子，一邊收拾一邊說一定是蘭花不會侍候二姐才累成這樣。

    “回來連口湯都沒喝就睡著了，我還沒見過二姑娘累成這樣呢?！倍氵@次只帶蘭花出去讓幾個丫頭都很生氣，最生氣的就是青蘿，這丫頭還偷偷縫了個布娃娃要咒蘭花，被張mama發(fā)現(xiàn)打了頓板子餓了兩天不許吃飯。這會聽她又這么說，紅花敲了她一下怒道：“就不長個記性！不許胡說！”

    青蘿低頭氣哼哼的閉嘴。

    紅花見七斤把箱子里所有的衣裳都拿出來，問道：“你都拿出來干嘛？只把臟的拿出來洗就行了?！?/br>
    七斤悶悶的說：“……這些都臟了，我都洗洗?！?/br>
    紅花剛要發(fā)火，七斤抱著衣裳溜出去了。她轉(zhuǎn)臉看，米妹正拿著塊布使勁的擦二姐這回帶出去的首飾盒子，紅花沒好氣的問：“你想都擦一遍？”

    米妹甜笑道：“這上面摸的都是手印，二姑娘要戴的時候就不好看了?！?/br>
    紅花懶得管她們，轉(zhuǎn)身進屋了。

    二姐睡到后半夜果然餓醒了，在被子里翻了會兒很不情愿的睜開眼睛，紅花從旁邊的小床上爬起來披上衣裳，到外屋的爐子上端了個小瓦罐進來，走到炕頭小聲說：“二奶奶，起來吃點面條吧？”

    二姐在被子里又賴了會兒才嗯了聲爬起來，紅花給她披上衣裳支起炕桌再點上燈，拿了個碗給二姐倒了一碗雞湯面，一直讓火煨著面條都爛了，二姐就著碗沿吸吸溜溜的吃著。紅花又跑到小廚房里拿了點咸菜過來給她下飯，二姐一覺睡起來精神也有了，胃口也好了，就著咸菜呼嚕嚕吃了一碗還要盛，張mama披著衣裳掀了簾子進來說：“我就說聽見聲音了，姑娘餓了吧？”過來一看皺眉道，“怎么就一碟咸菜？等著，我給你煎兩個蛋去?！?/br>
    二姐趕緊說：“張mama不用忙！我吃飽了！”

    張mama已經(jīng)轉(zhuǎn)身去小廚房了，一邊走一邊說：“很快，很快的?！?/br>
    紅花把二姐拉回來又給她倒了半碗，摸著瓦罐說：“面冷不冷？用不用再熱一熱？”

    二姐搖頭。不一會兒張mama就端著煎雞蛋回來了，她還找了點晚飯吃剩下的菜熱了熱端過來，二姐就著又喝了大半碗，推開碗說不吃了。紅花收拾碗盤下去，回來端了水給她漱口。張mama不讓二姐現(xiàn)在就睡，說：“剛吃飽不能躺下，坐著說說話吧。”

    二姐打著哈欠靠在炕頭，拉著張mama也坐到被子里，紅花關(guān)上門后也回來了，二姐招呼她一起上來，幾個人吹了燈躺在炕上說閑話。

    二姐笑說：“我記得小時候張mama就是這樣帶著我睡覺的。”

    紅花給她掖掖被子說：“那時候姑娘還不到十歲呢?！?/br>
    張mama嘆氣：“一轉(zhuǎn)眼姑娘都嫁人了，真快啊?！比擞幸淮顩]一搭的說著話，張mama就問這幾天在老宅怎么樣，二姐撿著好玩的學了點，張mama笑了陣說：“既然人家不稀罕咱們，咱們也不必貼上去。關(guān)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才舒服呢?！?/br>
    紅花還像小時候那樣拍著二姐哄她，二姐讓她拍得眼睛都快合上了，打著哈欠說：“看起來是這樣，那邊整個宅子都讓二房的霸著，老太太也是只聽那個二太太的話，連大太太都被擠到一邊去了。”

    張mama還想說什么，看二姐閉著眼睛只打磕睡就閉了嘴，跟紅花一起拍著她哄道：“二姐睡吧，都跟咱沒關(guān)系，咱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就行?！?/br>
    二姐朦朧著點點頭，轉(zhuǎn)眼間就睡著了。

    張mama小心翼翼下炕，紅花也要下去被她按住，指指二姐說：“你就別動了，省得再吵醒她。反正這炕也大，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一邊給她使著眼色讓她躺下睡覺，一邊趿拉上鞋摸黑出去了。

    紅花看著張mama出去帶上門才躺下去，看著一旁睡著的二姐發(fā)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翻身再給她掖掖被子角，閉上眼睛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紅花先起來，穿上衣裳梳了頭打開門讓米妹幾個端著早起洗漱的東西進來才把二姐叫醒，二姐打著哈欠說：“……去那邊院子里問一下，看那誰起來了沒？”

    張mama進來聽見這一句虎著臉說：“姑娘又胡說了！”

    二姐做了個鬼臉，米妹過來笑嘻嘻的捧著熱手巾給她擦臉，說：“那邊院子里傳過信來，說今天早上不用姑娘過去侍候?！睆坢ama過來敲了米妹一下，虎道：“小丫頭又胡叫！該怎么叫？”米妹吐了吐舌頭，對著二姐叫了聲：“二奶奶！”

    二姐大笑，張mama扯著米妹要打，紅花要攔，幾個丫頭又笑又叫，屋子里熱鬧起來。

    二姐吃了早飯推開碗說要去段章氏那里瞧一眼，露個臉再回來時，張mama按著她說：“姑娘不必過去，在屋子里歇著就行。那邊沒事?！?nbsp;張mama幾個人在段章氏帶著二姐出門后可沒閑著，整個后宅的丫頭婆子讓她們給拿住了大半。

    二姐聽了這話里的意思團著腿坐到炕上笑嘻嘻的說：“mama這話我愛聽。”拉著米妹過來坐到炕沿上小聲問她，“這幾天你們都干什么了？”米妹裝模作樣的扳著手指頭數(shù)，什么洗衣裳作針線腌咸菜都數(shù)了一遍后才嘆道：“還陪那邊院子里幾個婆子打牌！可累死我了！”

    二姐捂著嘴笑得前仰后合，紅花過來給她拍著背說：“姑娘剛吃過飯，別岔了氣?！币贿吋僖獾擅酌谜f，“都是你鬧姑娘！”

    米妹笑著撒嬌耍賴，七斤拿了一小籃子的炒栗子過來坐在一旁，拿著把小鉗子一個個磕開放在小碟子里，紅花拿過來喂二姐吃，一邊笑著說：“姑娘別聽米妹胡說，沒有的事！”

    二姐吃著炒栗子說：“玩牌不怕，箱子里有的是錢，你們拿去玩就是。只是別讓人賣了還替人數(shù)錢就行?！?/br>
    七斤一邊手上不停一邊笑說：“姑娘小瞧咱們呢！過年時咱們幾個跟別的院子里的人玩，什么時候輸過？”

    第 77 章

    紅花捻起一個塞到七斤嘴里，七斤含糊的說：“我們那是讓她們！”

    二姐放心了，這些人都不是吃虧的人。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