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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真的?你可不要替她瞞,我可是知道她往常是個(gè)什么樣的?!?/br> 荷花手里端著豆糕的碟子,低頭站在那里一聲不吭,倒好像二姐和米妹鬧著玩不關(guān)她的事似的。 二姐也沒追問,攆了米妹出去,只是說晚上多做兩個(gè)菜,今天留荷花在這里吃。米妹笑著出去了,二姐又拉荷花坐下,又替她拿了個(gè)勺子說:“吃吧,這是自己家做的,香著呢!” 荷花就小口小口的挖著豆糕吃。 二姐見她說一句就做一句,好像不說就不動(dòng)似的,她就問荷花住得如何,飯菜吃的如何,衣裳可夠穿,錢可夠用,丫頭婆子有沒有不聽話的。荷花就一一答了,可說來說去就是一個(gè)好字到底,什么都是好的,住的也好吃的也好衣裳錢都夠用丫頭婆子也聽話。 她只是連聲說什么都好,二姐也不知道她這是什么意思了。是心里有委屈盼著別人再多問幾句?還是天生不愛得罪人?或者不愿意跟人找麻煩,有什么苦和為難的地方都自己咽下? 二姐拉著她的手看著她說:“這里也沒有外人,說到底你跟我是親的,都說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你要是有什么為難的地方,只管告訴我。這院子里好歹我還能做點(diǎn)主,別的不敢說,護(hù)你一分半分的還是能行的?!?/br> 荷花這回半天沒說話,二姐等了好一會兒她才低著頭輕聲說了一句:“……我都挺好的,謝二奶奶掛念?!?/br> 二姐留她吃過晚飯就讓她回去了,臨走前讓丫頭拿了兩匹布兩根釵半貫錢給她送她一起回去。 荷花走了不一會兒呂mama就過來了,二姐借口累了沒留她多坐就也讓回去了,心里倒是有點(diǎn)想張mama了,這會兒要是張mama在也可以跟她商量一下。一屋子婆子她還是最信她,她年紀(jì)大了,見的人和事都多,也好讓她看看這個(gè)荷花到底是個(gè)什么樣的人。 二姐知道吳馮氏把張mama留下就是為了讓她自己撐一段時(shí)間,練練她的膽子。 二姐在心里把院子里的丫頭婆子輪了個(gè)遍,把七斤叫過來了。 張mama不在,胡mama是個(gè)老人精,呂mama又信不過。紅花嫁了,青蘿送走了,剩下的兩個(gè)丫頭里米妹是個(gè)機(jī)靈過頭的,只剩下七斤是個(gè)實(shí)心眼的。 屋里的人看著多,真到用的時(shí)候就找不著了。二姐一邊嘆氣一邊跟七斤小聲道:“明天你搬去跟荷花擠一擠?!?/br> 七斤答應(yīng)了聲,望著二姐等她吩咐。她又想了想,說:“也不必干別的,就是平日多看著她點(diǎn)?!?/br> 七斤點(diǎn)點(diǎn)頭說:“姑娘不必說了,我都明白了?!?/br> 二姐就讓她出去了。荷花這個(gè)人吧,雖然看著是沒什么事,可她就是不放心,總覺得這人心里存著什么似的。既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好先讓人看著。 七斤第二天就挪了屋子,米妹幫她把衣裳包袱什么的挪過去笑道:“屋子里可算是涼快點(diǎn)了!這天人人都跟個(gè)火爐似的!” 七斤笑罵著把她推了出去,回身掩了門就跟荷花跪下了,磕頭道:“二奶奶讓我來陪著大jiejie!” 荷花本來正在挪東西給她騰地方,見她突然跪下立刻去扶,七斤只管跪著磕頭說:“二奶奶知道明月老是欺負(fù)你,叫我過來給你做個(gè)伴。日后有我在,你也不必怕她?!?/br> 荷花低頭道:“……沒有的事,明月沒欺負(fù)我?!?/br> 七斤看她一眼,也不多說,擺明了是不信她的話,一副我都明白你不必再說的樣子。轉(zhuǎn)身收拾了衣裳被褥,又把明月的那一堆東西拾出來堆在屋角。到了吃飯的時(shí)候她更是跑得飛快去把飯菜端回屋來,把荷花侍候的連手也不必抬一抬就什么都替她干完了。 荷花像只沒嘴的葫蘆,一天什么話也沒說,總是低著頭。七斤也不在乎,自已干自己的,旁人看起來倒覺得兩人挺親熱,做什么都在一起。 過了兩日呂mama帶著東西過來看荷花,一掀簾子卻見七斤在屋子里,臉上的笑一僵,忙掩過去高聲笑道:“七斤你這小丫頭怎么在這里?” 七斤連忙過去接過她手里的東西,引她進(jìn)屋來坐下,又給她捧了茶來,道:“姑娘讓我來給荷花jiejie做個(gè)伴?!?/br> 呂mama連聲笑道:“很是該這樣!”轉(zhuǎn)頭又對荷花說,“這屋子里只有你一個(gè)人,夜里是挺害怕的!”轉(zhuǎn)頭又對七斤說,“還是你這丫頭是個(gè)好的!”一邊又連天的夸七斤,又說她那里還有好吃的點(diǎn)心,改天給七斤拿過來。 七斤站著跟呂mama聊了一會兒,荷花只是坐在一旁低著頭,看也不看兩人一眼。 呂mama僵坐了會兒告辭出去,七斤連忙送到門口,米妹瞧見了也過來,三人站在門前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引得來來去去的丫頭都看稀罕似的盯著她們,站在荷花的門口讓呂mama如芒在背,只恨不能立刻化成道影子溜回屋去。好不容易那兩人放她走了,趕緊躲回屋幾天不敢出來,等她敢出屋子了,悄悄問米妹這幾天二姐有沒有找她,她苦著臉說:“前幾天怕是喝多了水,肚子不舒服了呢!” 米妹啊呀一聲,又是扯著她到灶下切姜片給她又是說要不要緊啊,要不要去瞧瞧大夫???要不去買兩劑藥吃? 呂mama連說不用,又被她強(qiáng)壓著喂了兩塊生姜,辣得鼻涕眼淚一起冒出來,見米妹要走連忙拉住又問了遍:“大jiejie也幫我跟二奶奶說個(gè)情,這幾天實(shí)在是不舒服才沒過來侍候??!” 米妹茫然道:“二奶奶這幾天沒找你啊?!?/br> 呂mama的臉這下才是真泛白了,抓住米妹追問道:“二奶奶真沒找我?” 米妹笑著安慰她道:“呂mama你也不要急嘛,這不正好嗎?你病了,二奶奶也沒找你。等你好了再過來侍候不就行了?” 呂mama連忙說:“那我這就去給二奶奶請個(gè)安!”說著就要走,米妹拉著她笑道:“mama就是要去也要洗個(gè)臉再去??!” 等呂mama跑回屋洗了個(gè)臉再回來,米妹就擋在門口小聲說:“等會兒再過來吧,二奶奶歇著呢!” 呂mama只好先回去,等吃飯時(shí)再過來,還沒說兩句話二姐就指著桌子上的兩個(gè)菜說:“給呂mama帶回去添個(gè)菜?!泵酌眯ξ纳蟻矶肆瞬怂退鋈ァ?/br> 回了屋子,呂mama看著那兩盤菜發(fā)呆,半天才拍著大腿擰自己暗恨道:“……都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真是……!” 轉(zhuǎn)眼就到了秋天,段浩方讓人往家送了一封信并幾口箱子,段章氏讓人念了信,把箱子打開一看,全都是給段老爺和她的養(yǎng)身的東西。她翻著看了看,坐下直嘆氣。等晚上段老爺回來,她把信和箱子都給他看,嘆道:“方兒還不知道咱們要搬家的事呢……” 段老爺拔拉了一遍箱子,見都是給他們老兩口的東西,沒有給二姐帶的,就有些不高興,嘆道:“方兒也真是的,怎么不知道給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