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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用楊盼聽不懂的話嘰咕了兩句。 楊盼聽見羅逾在她耳后喊:“快到我這兒來!” 他的話還沒全部傳到她耳朵里,那個為首的胡人已經粗魯?shù)貜鸟R背上俯低身子,伸過胳膊把楊盼的腕子一拉。楊盼覺得手腕痛得像要斷掉一樣,尖叫一聲,完全無力掙扎,頓時被拉到馬鞍上,像個布口袋一樣撂在馬背,大頭沖下趴著。 耳后一聲鞭響,那高頭大馬頓時飛奔起來。 擁擠的小道霎時分開人潮,無人敢阻止馬頭,都只能同情地看著被掠走的這個小女郎。 “救命!” 楊盼的聲音凄厲。羅逾一下子跨上馬鐙,把那些楊盼精挑細選的小玩意一股腦往下一擼,連裝錢的褡褳一起擼了下去。他是頂尖的騎手,腰一彎,腿一夾,一聲唿哨,一鞭抽下去,馬兒“咴咴嘶鳴”,然后不顧一切地從小道里躥出去。 已經快要合起來的人潮,又匆匆分開。 他身后,保護公主的侍衛(wèi)們也是臉色煞白,奪過靠自己最近的馬匹,跟著追了過去。 ☆、第七十六章 大道漸漸開闊, 而馬匹撒開四蹄奔跑時, 馬本身的耐力和速度,以及騎手的水平, 都決定著這場追擊的勝負。 羅逾只覺得緊張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耳畔“呼呼”的都是風聲,他只能大聲喝著馬, 讓自己全神貫注地持韁, 兩只眼睛盯著前方數(shù)百步之外那五個飛馳的身影。 蕭關附近是群山,所以才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要。 山間的小道變得既狹窄, 又陡峭,常常一面是山壁,一面就是懸崖,這些運送絲綢、茶葉和瓷器的貿易古道, 此刻容納著六位頂尖的騎手不要命的飛馳的蹄聲。 羅逾只覺得追得渾身濕漉漉的,額發(fā)都散落下來,被額角的汗水打濕了黏在臉頰上。手心被韁繩磨得生疼, 雙腿緊張得幾乎要痙攣。繞過一個急轉的山道,又繞過一個, 他的馬都在喘著粗氣,噴著響鼻。 前馬大概也終于堅持不住了。好容易又到了略微開闊些的谷地草場, 那五匹馬漸漸減速。 羅逾伸手摸一摸馬背上的箭囊——進入市集,不好帶武器,里頭一枝箭都沒有。自己身上倒有一把短劍, 插在縫得歪歪斜斜的劍套里,只怕拔_出_來都費勁…… 沒有一擊致五命的武器,他不敢硬拼,見前馬減速停下來,他也減速,慢慢勒住馬,離那五個人有一箭之地的遠近。 他用漢語高聲道:“幾位英雄,你們馬上是我家的小女郎,若是各位需要用錢,我可以給你們。請把我家小女郎放下,大家都不要惹事?!?/br> 對面“嘰里呱啦”回了一通。 楊盼被這么顛簸了一路,簡直心肝肺都想吐出來,可是肚子硌在硬邦邦的馬鞍上,吐都吐不出。此刻緊張,也不想哭,也不想說話——就是被嚇傻了。 她心里道:敢情!這一世沒有給羅逾殺了,倒被盜賊搶了!難不成閻王爺同情我,讓我早點離開這苦難的人世? 又一想:不呀!只怕更糟糕。這些盜匪抓她,肯定不是打算殺了吃rou的,萬一搶她做壓寨夫人——她還和王藹、沈征矯情什么呀!跟做壓寨夫人比起來,嫁給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要好的多啊! 這會兒,她覺得王藹真是一語成讖:她真的好后悔??! 此刻,馬停下來,她雖然渾身酸疼,頭暈腦脹,還特別想吐,但必須極力保證清醒。她往羅逾身后一看,欲哭無淚:保護她的那些侍衛(wèi)都是飯桶吧?此刻一個都沒趕過來! 再一想:也不怪人家,這山里岔道無數(shù),除了像羅逾這樣盯著追的,其他人早不知道散到那條路上去了。 她必須自救,于是鼓足勇氣對拉扯自己的那個大胡子漢子說:“你先放我下來,我們可以談。你可以得到比我更有價值的東西?!?/br> 她說完,竭力裝出篤定的樣子望著她背后那個高高跨坐在馬上的人。 那個人用一種打量獵物的眼神打量她。 楊盼咬咬牙,又說了一遍。 那個人也終于開口了:“哇啦啦哇啦啦……” 楊盼一臉懵:這怎么回事?! 那個人對楊盼“哇啦啦”一番,發(fā)現(xiàn)馬上橫著的這個小姑娘完全沒有聽明白的表情。于是轉臉對他身邊四個人“哇啦啦”一通。他們的馬鞍下藏著彎刀,進入市集的時候沒有被發(fā)現(xiàn),所以此刻“刷刷”地一把把拔_出_來,月牙似的鋒刃直指著一箭之遙的羅逾。 楊盼趕緊大喊:“別這樣!”知道他們聽不懂,用力蹬腿掙扎了一下,試圖從馬背上滾下來。 結果,她的腰被人一按,肚子硌在馬鞍上凸起的一塊地方,差點就把早餐和午餐一起吐出來。 這還不算,那人揚手用鞭桿在她臀上用力一擊,楊盼差點彈起來,痛得眼冒金星,只差把舌頭咬下來。 淚眼朦朧中,她看見羅逾拎著馬上前了幾步。遠遠的,她都能看見他的頜骨咬得掙出棱角來,手緊緊握著馬韁。 但是,打她的那個人哈哈大笑,把彎刀舞動了兩下,威脅羅逾。 顧不得痛,楊盼趕緊喊:“你要救我,也得是靠譜的法子,不能白白送死??!那樣兩個人都沒命了!”反正那幾個人聽不懂漢語。 羅逾沉默了一陣,見那幾個人舞動鞭子似乎要打馬而去,他突然開口,說了一串楊盼聽不懂的話。 對面那五個戴著皮帽,穿著皮袍子,披著羊皮毛斗篷的粗魯漢子,始于yin-笑,繼而愕然。中途,他們還打斷問了幾句什么,但隨著羅逾鏗鏘而又氣度十足的回答,五個人的神情又變了,眼神里出現(xiàn)敬畏。 楊盼只看神色,只聽語調,都能感覺出這五個人漸漸出現(xiàn)的肅然和尊敬,等羅逾艱難地從劍袋里取出那把短劍向他們展示了一下時,他們居然全部下馬,立在地上。若不是羅逾皺著眉一揮手,楊盼覺得他們有跪下來磕頭的趨勢。 到得后來,他們連打斷問問題都不敢,直到羅逾的話都說完了,他們手抱前胸,紛紛彎腰施禮,嘴里低聲地講些什么,語氣恭敬,神態(tài)敬畏。 最后為首的那個把楊盼從馬上抱下來,還小心翼翼地讓她站在地上,嘰哩哇啦說了一通什么,見她聽不懂,便上馬圈回馬頭,徑自向山林深處而去。 楊盼從極度的恐懼中放松下來,看著負手而立的羅逾,他正凝望向幾匹馬奔騰而去的方向,目光悠遠,下頜繃得緊緊的,神色里若有一些傷感。 “羅……羅逾……”她喊他的名字。 兩個人仍隔著幾十步的距離。 羅逾回神望著她,她的臉色原是煞白的,此刻被斜照的夕陽暖著,頰邊依舊是紅潤的,眼睛睜得分外大,長長的睫毛小扇子一樣撲扇撲扇的。他心里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