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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不氣_皇后娘娘,不挨頓雞毛撣子就渾身癢癢。我還當(dāng)年齡長些這毛病改了呢!怎么又跑異國他鄉(xiāng)來氣自家郎君了?” 楊盼端詳著鏡子中的自己,心胸里雖然感覺空落落的,但也完全無悔意。金萱兒要啰嗦就讓她啰嗦吧,楊盼撫著自己的長發(fā),看著鏡子默不作聲。 金萱兒見她如今越發(fā)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又說:“公主,咱還是收斂點(diǎn)吧!以往在南秦,您是宮里的二當(dāng)家,除了皇后就您最大,現(xiàn)在可不同了!別說上頭有公公婆婆,平輩里有大伯子小叔子小姑子,就自家郎君也不可能一輩子慣著您的臭脾氣。聽說這北地打老婆可是常事,離家千里遠(yuǎn),還真沒人救得了呢!” 楊盼對著鏡子里一臉愁結(jié)的金萱兒笑了笑。她可記得,上一世她經(jīng)常耍小性兒把羅逾氣得脖子里全是青筋,但他無論怎么氣,過后還是一臉溫柔過來首先道歉和哄她——當(dāng)時覺得是他脾氣好肯包容,現(xiàn)在想想,草原上的小狼,有那樣一個爹,只怕脾氣好才是假的! 好容易等金萱兒絮叨完,把她的釵環(huán)卸了,臉也洗凈了,頭發(fā)也梳順了。楊盼說:“睡覺!” 第二天早晨,天剛剛亮,院子里就鬧起來了。楊盼睜開眼睛,起身問值夜的小侍女:“怎么了?” 小侍女大概早打聽了八卦,悄悄說:“聽說駙馬今日上朝會前,先吩咐叫了長史,說要把院子里清荷和阿蠻兩位侍女送回宮里。” 這兩位可是皇帝叱羅杜文賜下的,這“送回”不就是打了皇帝的回票?還給皇帝留臉不? 楊盼想著那日在皇帝殿外,聽見他打兒子毫不留情的動靜,心里倒有些惴惴的,急忙掀被窩起來,披了一件氅衣在中衣外頭,到外頭去看。 羅逾已經(jīng)換穿了朝服,烏紗突騎帽,圓領(lǐng)小袖的山龍九章朝服,騎馬擋風(fēng)另穿一件絳紅色斗篷。眉頭仍是虬結(jié)著,看到楊盼時眉梢挑了挑,接著皺得更緊了。 他對長史道:“人先送回去,父汗有問,我自去回復(fù)?!?/br> 清荷和阿蠻跪在一旁小聲啜泣。阿蠻見楊盼來了,不由就帶著哭腔說:“王妃,奴婢也不知自己是犯什么錯了。王妃要打要罵,奴婢都受得,這被送回去,來日怎么見人?!” 清荷拉了拉她的衣襟,低著頭什么都沒說。 羅逾說:“你們倆在我這兒,什么都沒的,一輩子豈不是糟蹋了?讓父汗重新給你們指婚嫁人,日子或還有個盼頭?!?/br> 轉(zhuǎn)臉又對楊盼說:“早晨的風(fēng)這么大,天氣這么冷,你出來干什么?” 楊盼說:“我為她們倆求個情吧。其實(shí),我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呢!” 羅逾像氣她不開竅一樣剜了一眼過去,對長史說:“先送回去吧。鬧得兩頭誤會,我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又對跟著楊盼的侍女說:“你們瞧瞧公主穿這點(diǎn)就出來,難道不覺得她會冷?還不趕緊把人扶回去?!” 楊盼說:“急什么呢?” 羅逾看了看天色,說:“急,朝會我要遲到了。”喊聲“馬備了嗎?”轉(zhuǎn)身離去。 居然還跟她賭氣!還曲解她的意思! 楊盼氣不打一處來,也轉(zhuǎn)身就走,心道:要是被你阿爺揍了,你活該!活該! 心里自己對自己這么說,其實(shí)楊盼惴惴不安了整整一天,生恐羅逾晚間會是一身傷痕,被抬回來的。 卻不知兩個人被送回去,還得皇帝親自見了一見。 叱羅杜文漫不經(jīng)心邊喝茶邊問:“你們倆怎么得罪主子了?” 這種時候,素來是穩(wěn)重有加的清荷答話:“也算不上得罪,新王妃知道有奴婢兩個存在,自然要探問,看得出有點(diǎn)醋意吧。奴婢就……就自污了一下?!?/br> 皇帝笑道:“怎么,還用自污?莫不成你們伺候宥連這么久,都沒能上手過一次?” 兩個人羞愧地低頭。 皇帝搖搖頭笑罵:“沒用的東西!如今還給趕回來了!” 阿蠻小聲說:“五殿下實(shí)在是瞧不上奴婢,每回但只坐五殿下的床榻,就要遭一頓罵。其他時候正眼兒都不瞧呢……” 清荷急忙補(bǔ)充道:“不過,五殿下府中的事,奴婢們也都曉得的?!?/br> 皇帝正容,點(diǎn)點(diǎn)頭問:“譬如這次皇甫中式貶入掖庭,宥連是什么個反應(yīng)?” 清荷從容答道:“先是急,但是去過宮正司,審過皇甫中式身邊兩名宮女之后,倒覺得他冷靜下來了。然后嘛,聽說和新王妃吵了一架,第二日又好了。昨晚上回來臉色又不大好,接著被新婦趕到外頭書房湊合了一夜,今兒早上就拿奴婢們作筏子出氣了?!彼约鹤钋宄菫榱耸裁?,但是卻說得委委屈屈的。 皇帝挑眉:“這南秦公主,挺厲害啊?!?/br> 清荷謹(jǐn)慎地說:“是挺厲害的人物,一張笑面孔,對誰都不出惡語,但是會說話,五殿下一顆心全在她身上。聽說這次在掖庭,還頂撞了皇甫中式,回來又愧又氣,卻給王妃說了兩句就排解了?!?/br> 皇帝默不作聲,手指無聊似的旋著茶杯的蓋子,最后抬頭說:“那么,不管是在靖南宮還是現(xiàn)在的扶風(fēng)王府,你們感覺,宥連可有覬覦的心思?” “這個沒有?!比允乔搴纱鹪?,答得謹(jǐn)慎而肯定,“在靖南宮,是守著母親就好;在王府,是守著妻子就好。所求不奢,胸?zé)o大志?!?/br> 皇帝似笑又似不笑,好一會兒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本質(zhì)上,是個好孩子;但是,總?cè)绷它c(diǎn)出息呀?!?/br> 最后吩咐道:“你們倆還跟著宥連回府,將來就藩也是你們倆跟?!?/br> “奴婢們身份尷尬……”清荷偷眼瞥著皇帝說。 皇帝道:“尷尬就尷尬吧,這點(diǎn)尷尬也值當(dāng)撂挑子么?你們有本事,得他寵幸,得他收房;沒本事,就老老實(shí)實(shí)做侍女,將來朕來賜嫁就是?!?/br> 阿蠻小聲說:“那么,賜給?……” 皇帝瞥向她,冷笑道:“他若不要你們,朕何必做對頭?自然是賜給他人?!?/br> 阿蠻眼睛淚汪汪的,清荷拉拉她,給了個安撫的眼色。阿蠻亦知自己身份低微,根本沒有妄想的權(quán)力。聽見皇帝吩咐:“到東宮書室,喚五皇子過來。”她們倆想要起身趨避,皇帝手虛按:“別走?!?/br> 羅逾來時也帶著些忐忑,進(jìn)門見清荷和阿蠻,心里更是一懔,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給皇帝請了安。 皇帝也不多廢話:“君有賜,不敢辭。你在南朝讀書,總是曉得這個道理的。兩個人你帶回去,名分給不給你自己看著辦,但再往回送,你就把南秦公主一道送過來!” 這是什么話?! 羅逾心里蹭蹭冒火,抬頭卻見皇帝一臉戲謔,那些想頂撞的話便不說了,嘆了口氣說:“是?!?/br> 皇帝又說:“你大婚,朕也給足你面子了: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