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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呢?怎么不說了?!” 皇甫亭心里想不怕他,想瞧不起他,但是實際既不敢瞧不起他,也真有些怕他,只是她是個聰明而驕傲的人,絕不想也就這么認(rèn)慫,所以接下來的話說得連珠炮一樣快快的:“阿姑告訴我,她在后宮有人,會接她出去,她們一起謀算,步步為營,先扳倒大汗,殺掉李耶若,再扶立表兄你,掌控后宮和朝堂,然后對抗南秦,共享大好江山。阿姑說,她前半輩子雖然苦透了,有這個希望在,也不枉她受了這十多年的罪?!?/br> “后來有一天,在牢門口她看見了幾個認(rèn)識的宦官,她就高高興興對我說:一切齊備了,她們的計劃要開始了,叫我等著,好好保養(yǎng)皮膚和頭發(fā),等她回來,等表兄回來,她要奉我到左右夫人的位置,叫我日后后福無窮……” “然后……”她瞟了羅逾一眼,“然后,她就再沒有回來。” 羅逾只覺得心腑里五味俱全,雜糅交匯,像一股股污濁的浪濤一個勁兒地往喉嚨口涌。他恨母親自以為是的謀算,但是又憐她的愚蠢——怎么這么就輕信了別人?執(zhí)念太深,如火焚身! 一大堆信息里,卻也有若干破綻。 他強(qiáng)迫自己冷靜,在剛剛皇甫亭的話語里找到了幾個致命的漏洞。 他抬起被怒火燒紅的眼睛,笑得獰然:“皇甫亭,這些話,都是我父汗教你說的么?!” ☆、第一八一章 “其他且不論。”他凜凜地笑著, 如一頭逼近羔羊的狼, 俯身逼近皇甫亭。 皇甫亭一瞬間覺得胸中的氣都透不過來了,強(qiáng)逼著自己直視著羅逾的眼睛, 那眼睛美絕而又狠絕。 “我只問一句:我都二十多了,我阿娘怎么會‘受了這十多年的罪’?‘十多年’?嗯?” 皇甫亭咬了咬嘴唇,搖搖頭磕磕巴巴說:“我、我怎么知道?!” 她的脖子被一把掐住了, 頓時呼吸困難, 羅逾湊得很近,問她:“哄騙我,你還太嫩了!你以為我不會殺你?我阿娘死了, 所有構(gòu)陷她的人,我都不憚殺掉!我連父親都敢造反了,我手上沾了多少鮮血?何況是一個你?!說!是不是我父汗要你這么跟我編了一套說辭的?” 叱羅杜文派來的人,自然是用他教好的說辭。他這位不可一世的父親, 真的當(dāng)他羅逾還是個好哄騙的小孩子,讓皇甫亭用一套潑滿污水的說辭,使他慚愧、后悔, 然后退兵?! 他就算慚愧、后悔,也不能退兵了呀! 皇甫亭的臉先是通紅, 然后慢慢開始發(fā)紫,兩只手徒勞地抓他的手背, 指甲在他手背上摳出一道道細(xì)細(xì)的血痕。 羅逾只是打算嚇唬她,放開手,聽著她劇烈的咳嗽聲, 泠然道:“我再問你一次,事實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甫亭好容易咳停了,猶自拽著自己胸口的衣服,渾身戰(zhàn)栗著,卻依然有一雙不屈的眸子,直直盯著羅逾的眼睛說:“不錯,大汗這樣問過我一趟,他也聽過我的回復(fù),所以才叫我來。但我說的句句是實話,你不信就算了。殺我也無妨,我是前朝余孽,早就不想活了。” 羅逾道:“你也知道自己是前朝余孽?你倒沒想過為你父親報仇?” 皇甫亭突然聲音尖銳起來,指著羅逾的鼻尖又是哭又是笑:“殺我父親的不就是你?!你殺得好!我謝謝你為我阿母報仇!如今你也走進(jìn)這個怪圈了。哈哈,弒父來報母仇,陰暗呢,但是爽利呢!我只恨自己無力,沒本事自己殺,你是上天賜福的人,你可以自己殺!爽利呢!爽利呢!” 她發(fā)出一陣瘋了似的怪笑。 羅逾給她笑得毛骨悚然,恍然間他還是十五歲,還是那個機(jī)敏而警惕的少年,在南秦的西苑想盡辦法接近楊盼,接近那座白石墻。他都不知道自己的任務(wù)是為了什么,倒像豢養(yǎng)的狼狗一般,聽著母親的吩咐,不折不扣地做——救得了就救,救不了就殺。 那個瘋子,也是這樣的怪笑,渾身臭氣熏天。他做了多少噩夢,直到那個瘋子死了,他還在做噩夢,夢見那臭不可聞的尸體…… 羅逾一把揪著皇甫亭的后領(lǐng)子,打開帳門把她往外一扔。然后沒好氣地對外頭親兵道:“給我打水!我要洗手!” 六皇子上完茅廁,正在閑閑地背手看風(fēng)景,突然看見皇甫亭被推搡了出來,哭得瘋了似的,正不知自己這位哥哥是不是也犯了失心瘋。接著他轉(zhuǎn)臉看見羅逾那張俊美的臉扭曲著,帶著叫人不敢逼視的獰厲,自己便也腿肚子轉(zhuǎn)筋。 他看見羅逾的眼神飄過來,急忙賠笑說:“這丫頭瞎說了么?哎,真是!我也不知道父汗怎么派她來。父汗也沒說叫她回去,要不阿干留著她慢慢審問,小弟我先回去復(fù)命了?” “你打算怎么復(fù)命?”羅逾問他。 隔著遠(yuǎn)遠(yuǎn)的一段距離,六皇子還是覺得有些壓抑,本能地回首看了看轅門——門被柵欄攔著,他想放馬一沖只怕是難,那雙腿頓時戰(zhàn)栗起來,只好努力賠笑臉:“阿干剛剛的意思……也就是叫父汗給個說法。如果這宮女的說法不確,小弟我再回去討教父汗,好不好?” 羅逾搖搖頭:“我不要他派人來的‘說法’,我誰都不信。六弟,也不用回復(fù)了,咱們平城見吧?!?/br> “阿干……” 羅逾對外頭道:“開轅門,送六皇子回去?!?/br> 又回頭打量了一眼正在草地上俯伏著瑟瑟發(fā)抖的皇甫亭,說:“她留下?!?/br> 已經(jīng)打算破釜沉舟了,羅逾不想再被雜念左右了心思。父親叱羅杜文是個玩軍政的老手,指望他派來虛與委蛇的人是不靠譜的,想要真相,哪里是幾個人七嘴八舌說說就算的?他得深入平城、控制平城,把阿娘身邊的人、宮里管事的人、以及李耶若身邊的人全都一個個審問過去,互相印證——“兼聽則明,偏信則暗”,想要真相,大意不得,馬虎不得。 車輪滾滾,馬蹄陣陣。這支造反的軍隊再次加快行軍的速度,一路朝著平城開去。一路所向披靡,軍隊的士氣極高,后隊的王藹又是指揮用兵的高手,驅(qū)使著柔然人和靺鞨人也心甘情愿為這位北燕皇子賣命,期冀著奉上一位新天子,便能各自得到各自的好處。 終于,春季碧綠的云門山,逶迤在平城北野,青山如屏,里頭一座巍峨的高大城墻,所有的雉堞上都站滿士兵,執(zhí)槍持戈,嚴(yán)陣以待。 一路都沒有打攻城戰(zhàn)——而諸戰(zhàn)之中,攻城是最難、最耗時間的一種,若是北邊汾州的援軍趕到,而這里卻沒有及時破平城外郭,這場造反就要灰頭土臉結(jié)束了。 羅逾一邊布置攻城的戰(zhàn)術(shù),而心里另有一份期待。 還好,他沒有失望,在駐扎到云門山下之后第二天,幾個人鬼鬼祟祟到了他的大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