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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你傾國,我傾心(重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25

分卷閱讀325

    是慢慢剪除阿翰羅的羽翼,要么是羅織可靠的罪名才能關(guān)押……”

    但緊跟著他就轉(zhuǎn)折了:“但是,這兩個法子都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完成的。加上我父汗是賞罰、恩怨極其分明的人,阿翰羅救他,他不會那么輕易害手下愛將。只可能是……”

    楊盼張著嘴,想了一會兒也明白了,顫著聲音說:“可是……素和公主,是他親生的??!”

    “親生的又怎么樣?我不也是親生的?若是他覺得需要,隨時可以要了我的命?!绷_逾語氣苦澀,“那時候為了麻痹西涼國主李知茂,不是就把素和嫁過去給那個老頭子當(dāng)妾。我父汗這個人,對兒女沒那么多憐惜。何況,原來好歹還算是‘愛女’,現(xiàn)在卻是……”

    楊盼心里發(fā)慌,已經(jīng)完全想通了:原來還是“愛女”,該舍得時都舍得;現(xiàn)在心里這可是“賀蘭氏的賤人”的獨生女兒,哪怕只報復(fù)賀蘭氏這一條,他也可以把女兒捻為齏粉!所謂“母愛者子抱”,一旦不愛了,甚至恨上了,這做父親的也太冷血,太可怖了!

    “那么……”楊盼說,“這場內(nèi)斗,會犧牲素和?犧牲了她,又有什么用?”

    羅逾悶悶地說:“只要忠心耿耿的阿翰羅有一點虛與委蛇,素和的命就保不??;素和的命保不住,阿翰羅就會跟拔烈拼命。他拿準(zhǔn)了這幾個人的性子,都是看人下藥方,他太可怕了……”

    他已經(jīng)一點興致都沒有了,悶悶地吹燈上床睡覺。楊盼看見他仰躺著,睜著的眼睛在黑色里頭亮汪汪的,一直沒有閉上。她翻身抱住他,說:“逾郎,開弓沒有回頭箭,但是,我們得多想兩步‘怎么辦’。不過不管怎么樣,都蘭是安全的,我愿意與你同生共死的,其他的,你還有什么放不下的嗎?”

    羅逾側(cè)轉(zhuǎn)身,把楊盼箍在懷抱里:“我只放不下你!”

    楊盼笑著說:“我永遠(yuǎn)和你在一起,你什么都不要怕。”

    她聽見羅逾“咚咚咚”地心跳聲,然后聽見他吸溜了一下鼻子。她沒有抬頭看他的表情,埋首在他懷抱里,淡淡地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沒有那么愛我——大概就像那時候不得不娶的李梵音一樣吧,你父汗說,如果殺了我可以保住你的母親——你大概還當(dāng)永康公主是親娘的話——又說,如果殺了我可以為國家掙得南秦內(nèi)亂之后的大量好處,你會不會去做?”

    他一直是被犧牲的卒子,有個皇子的身份,在家里卻沒有父母真心地愛他,也不需要他有自己的想法,只要服從,只要聽命,否則,叱羅杜文善于拿捏人心,一定會找到他最大的軟肋,逼到他就范為止。

    羅逾心酸地點點頭:“如果你和李梵音一樣,那么,父親叫我犧牲一個女人,我會糾結(jié)不舍,但或許最終會遵從他的命令。我那時候殺李梵音,我覺得自己渾身都臟,血污濺滿了我一身,也濺滿了我一心。她不可愛,但我還是覺得對不起她?!?/br>
    “唉……”楊盼伸手從他腋下穿過去,抱住了他的脊背,那里皮膚有些粗糙,是鞭痕造就的。這可憐的缺愛的孩子!

    羅逾又吸溜了一下鼻子:“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知道我親娘是他深恨的人,所以早些年他不遺余力地折磨我,我不知道自己曾經(jīng)是不是被他過分的責(zé)打打傷了,以至于忘記了以前的一切,包括我的親娘。但是我知道,他確實做得出來,把他的恨遷移到無辜孩子的身上。素和好冤哪……”

    “唉,睡吧?!睏钆沃荒芟駬嵛慷继m鬧覺時一樣輕柔地?fù)崦闹募珉?,吻著他的脖子和下巴上的胡茬兒,暖暖地對他說,“我陪著你,你不孤單?!?/br>
    第二日起來,楊盼睜眼就看見羅逾已經(jīng)雙臂枕頭在想心事。

    她說:“睡不好么?”

    羅逾點點頭:“沒事,我習(xí)慣了。我在想,既定的路線改不了,阿蠻的信帛既然已經(jīng)送到平城了,我還是走一步看一步,不能為這事分心?!?/br>
    楊盼咬著嘴唇點點頭。

    羅逾又說:“大軍開拔,事情極其繁雜,路線、后備、糧草、馬匹、民伕……都要安排,我可能不能時時陪著你了?!?/br>
    楊盼又咬著嘴唇點點頭,笑著說:“我懂,我閑來看你的兵書,都道是‘謀定而后動’,光一個糧臺就好多事務(wù),你的兵,你要好好指揮,也要多多關(guān)心,我阿父當(dāng)年有個‘愛兵如子’的名號,其實也就是曉得疾苦,懂得同情?!?/br>
    有的話她欲言又止,還是決定日后再說。

    羅逾必須盡快讓這些士兵聽他的話,愿意為他賣命——而不是叱羅杜文。他不能一直做“幫皇帝指揮的太子”,面對這樣一個絕情無義的父親,他只有自強(qiáng),而后才能自保。

    羅逾離開了,楊盼定定地出神很久,最后問身邊的侍女:“阿蠻現(xiàn)在關(guān)在哪兒?”

    阿蠻還沒死,被關(guān)在一間空屋子里,刺史府招待皇帝和太子已經(jīng)夠頭大了,也無人關(guān)注她這兒,只拿鏈子鎖著門扇,每日送點湯湯水水的,勉強(qiáng)讓她續(xù)命。

    楊盼走進(jìn)那間屋子,里頭的味道已經(jīng)極大了。阿蠻猶自躺著,身上血跡斑斑的衣服還沒換掉,血跡變成褐色,但化出的膿是綠黃色的,臭不可聞。那個原本嬌俏漂亮的小宮女,此刻瘦得骷髏一樣,看見楊盼來了,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一雙眍得分外顯大的眼睛直視著她,然后雙腿動了動,卻無法起身。

    楊盼忍著捂鼻子的沖動,上前看了看她,說:“沒有人給你上藥?”

    阿蠻有氣無力說:“哪有這樣奢侈的事?……”

    楊盼看了看她一雙腿,寬褶褲子已經(jīng)被打碎了,破布上血跡膿液不一而足,令人發(fā)瘆。楊盼說:“我有幾個認(rèn)識的郎中和藥婆,是我生女兒時親自找的,靠得住,我叫他們給你瞧一瞧脈,換衣服擦藥?!?/br>
    她嘆口氣說:“也怪我,之前疏忽了你。”

    阿蠻大概料不到,有些不信任地推辭了一下。

    楊盼苦笑說:“你這樣子,還能更糟么?你放心吧,我不是個以害人為樂的人——你在扶風(fēng)時拿鴿子騙我,我當(dāng)時就知道了,也沒有拿板子鞭子打著你問話?!?/br>
    阿蠻一直以為楊盼不是其蠢如豬,就是善良得近于天真,此刻才感覺還是清荷說得對,自己才看錯了這位來自異國的公主。她啞著喉嚨問:“你要我做什么?”

    楊盼說:“我不會逼你做為難的事。你心里的擔(dān)憂和苦楚,我曉得,也可以理解。我是貧家小戶出來的,最曉得活著的不容易?!?/br>
    阿蠻把臉捂在枕頭里,“嗬嗬”地抽噎著哭起來。

    郎中和藥婆看過阿蠻后,把病況告訴了楊盼,背上皮開rou綻,腿上骨頭微裂,拖了太久,一片血污膿腫,要治好不容易。

    楊盼說:“治。能治到什么程度就治到什么程度。至少要保證人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