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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郎,像所有世間的小兒子一樣,盡情享受他的美好生活。 打秋千的翟思靜,穿著嬌艷的水紅色衫裙,海棠色的披帛繡著桃花,灼灼其華,一如美人粉嘟嘟的臉頰,笑得比所有的花兒都美,一灣春水般的眸子,有長彎的睫毛襯著,看向誰都是似若有情的模樣。 情竇初開的少年一下子被她吸引了,隔著一堵花墻,他攀附在墻頭,也用他最明媚的笑容對她喊:“喂,你叫什么名字?” 海棠花般的女郎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正色道:“你是誰家輕薄郎?我這里由得你撒野?” 叱羅杜文笑得爛漫:“我哪里輕???有美一人,清揚婉兮。自然是輾轉(zhuǎn)反側(cè),思之如狂。” 他是鮮卑人的面孔,白皙的皮膚,微微曬成蜜色,眼珠子是淡褐色的,眉弓鼻梁都挺俊得好看,骨形完美,頰上猶有蘋果般粉潤的笑肌,一派純?nèi)弧?/br> 翟思靜卻不料一個鮮卑少年竟然對漢家詩歌運用自如,不由多注目了他兩眼,而后笑道:“多讀些漢人的書,再來找我。” 一笑如春風(fēng)拂面,話語更似沾衣的春雨,潤澤無儔,叱羅杜文像得了父親的圣旨一樣,在墻頭說了聲“好嘞!”然后梭下去,一溜煙跑了。 他認真地到隴西的坊間尋找最好看的粉花箋,買書肆里的漢家詩賦集,精心寫了一篇文字來贊頌她的美貌與賢德,順帶表達一下他的孺慕之意。比寫一切窗課、策論都要認真百倍。 當(dāng)他興沖沖寫完,投書到那有著秋千架的園子里,渴盼她能夠看到。 但是泥牛入海,杳無音信。 叱羅杜文急了,纏著父親說要娶親。先頭那位皇帝拗不過小兒子,但知是翟家女郎后,躊躇道:“這可怎么好?翟家為表忠心,請求獻女給太子烏翰,阿爺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你屋子又不是缺人,何必和太子爭?” 叱羅杜文氣哼哼說:“阿干已經(jīng)有了太子妃,這么鮮花兒般的女郎,嫁過去只能為妾。若是給了我,就是正妃!我屋子里已經(jīng)有的那些人,我一個都不要都行啊!” 他的父親為難地看著他:“杜文,阿爺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而且,人家是沖著太子去的?!?/br> 得寵的小兒子兩日水米不進,逼得父親又是勸慰、又是責(zé)罵,幾回幾乎揚手要打,他把頭一揚:“心有所屬,我為她做什么都愿意!阿爺只管傳板子鞭子,我被打死也是心甘的!”那揚起的手沒奈何又放了回去。 最后是太子讓步了。 太子烏翰的母親早在他被封的時候就賜死了,后宮局勢變化萬千,那時候閭妃受寵,她的幼子格外被皇帝青睞,太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那么多年,哪敢為這等小事觸怒父親,自然是討好都來不及。 沒想到更改的賜婚圣旨還沒有發(fā)下,先帝在一場過于興奮的行獵中摔下疾馳的駿馬,頭顱撞在一塊山石上,當(dāng)場斃命。 太子烏翰在路上臨時加冕登基,成了大燕新的皇帝。 叱羅杜文并不愚蠢,形勢翻覆,他看得很清楚,面對終于翻身做主的兄長,自己再無撒嬌的資格。 于是,按著契丹風(fēng)俗為父親歌哭送葬之后,兄長變了一張臉,命這個弟弟立刻就藩扶風(fēng),叱羅杜文一句話都不敢多說。接下來,兄長把小姨子賀蘭氏賜予他為妻,賜婚時圣旨的冰冷簡直每個字都能感覺出來,他也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唯有聽說母親被賜死殉葬父親的時候,叱羅杜文打馬飛馳,從扶風(fēng)狂奔到平城,打算救下母親一命。 但是母親已經(jīng)死了,懸掛在梁上的身體已經(jīng)冰冷——一個曾有過威脅感的先帝寵妃究竟是新帝的眼中釘rou中刺。 烏翰挑眉笑著問弟弟:“扶風(fēng)王,閭妃伴駕升天,這是喜事啊,你怎么皺著眉呢?” 叱羅杜文死死盯著阿干,終于擠出一個微笑:“臣弟只是悲哀母親與臣弟天人兩隔了?!?/br> 烏翰笑道:“啊,總會再見面的,人固有一死嘛?!?/br> 他咬著牙,對哥哥笑道:“誰說不是呢?!?/br> 慶賀先帝妃子升天的喜宴上,叱羅杜文看到已經(jīng)被父親改賜給他的翟思靜,現(xiàn)已端莊寧靜地坐在后妃的席位上,肚皮滾圓,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翟家攀附新君已經(jīng)成功,這位讀漢人書的漢家女郎,也按著上的教導(dǎo),乖乖地遵循“父母之命”,乖乖地做了皇帝的寵妃,恪守為婦之道。 叱羅杜文在兒子面前,深深地陷在回憶里,冷冷地笑道:“我怎么能認賬?這是我阿爺答應(yīng)賜給我的女郎!他這樣地侮弄我,我怎么能認賬?!” 然而,過了一會兒,他眼中回憶的銳色消失了,代之以深深的迷惘。 “我那阿干,用心深險。我從那時候才知道,若是拿不到別人的軟肋,就會陷身泥犁地獄,不能翻身?!彼f著,“那次,他又想借我的軟肋陷害我,沒想到那時候的我,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我了?!?/br> 平城北苑,那一場相思毒局,卻造就了一個心狠手辣的新帝王。 作者有話要說: 也曾是個少年郎,也曾有純純的愛,可惜時間改變一切…… ☆、第二一六章 “那時候藩王手里還有兵權(quán)?!边沉_杜文回憶著, 跟兒子述說, “我自就藩后,把那些漢人的詩賦書全數(shù)拋開, 只讀兵法和三通五典,立誓要找到烏翰的弱點,為阿娘報仇?!?/br> “我在扶風(fēng)郡有兵, 他當(dāng)然忌憚我, 想著辦法解除我的兵權(quán)。當(dāng)然也不僅僅是我,他對所有的兄弟都不放心,恨不得一個一個對付干凈?!边沉_杜文微微笑著, “貪欲太甚,急功近利,便是他的軟肋了?!?/br> “我那時雖有一些兵力,但還無法抗衡他??墒俏覍W(xué)著草原上的狼, 驅(qū)羊入甕,讓我的其他阿干對他反感,而后借助他們反對削藩的呼聲, 使他四面受敵。” “弄死了幾個兄弟之后,烏翰大約也發(fā)現(xiàn)自己成了眾矢之的, 也發(fā)現(xiàn)我在兄弟間縱橫捭闔,儼然領(lǐng)袖, 便對我起了殺心。苦于當(dāng)時捏不住我的錯處,又不敢再隨意開殺戒,被賀蘭皇后挑撥后, 竟然狠下心,打算拿思靜來構(gòu)陷我‘污穢后宮’。” 他自得地又笑了笑:“烏翰的賀蘭皇后和我當(dāng)時的賀蘭王妃本是嫡親的姐妹。賀蘭皇后再也不會想到,她的meimei對我所愛至深,怕我出事,要阻止我前往平城,居然把他們的勾當(dāng)都告知了我。而我那時也是色膽包天,想著能夠再次一會思靜,便什么都不怕,什么都顧不得了。做好一切準備之后,我便借著阿爺?shù)募沙饺氡痹芳赖?。果然被帶進一間偏僻的宮室里,而生完長子才半年的翟思靜,帶著孩子睡在里面,居然什么都不知道?!?/br> 那日,黑夜如傾蓋一般覆下來,星月無光,只有北苑內(nèi)臣手中一盞小燈照著路,殷勤地給叱羅杜文引領(lǐng)。 北苑不同于宮室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