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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她更早到。 好學生阿哲,坐在林子間的大石頭上。 石頭上還刻著學校的校訓。然而壞學生和好學生都來這里翹課。 阿寶慢慢走過去,一探頭就看到阿哲在擦眼睛。 阿哲回頭瞅見她,就匆匆走了。 那天阿寶沒抽煙,坐在阿哲坐過的地方,想,原來蠢蛋也是會傷心的。 學校最終要維護名聲,謠言事件止于謠言。 只是阿哲白白被學生家長大罵了幾頓。 后來阿寶才知道那位學姐認識了校外的一個小混混。 不過,她咬死不認,就讓阿哲背黑鍋,總比跟爸爸mama說交了混混男朋友強。 “自己是旁觀者的時候,總嘲笑做好人的都是白蓮花圣母,等自己陷入困境的時候,才感激這個世界的善意?!?/br> 這是阿寶說的。 中二的阿寶天天和家人吵架,自己做個小太妹也是為了氣死她爸。 那一回,她又和爸爸大鬧一場。 寒冬臘月,她氣沖沖地跑出門。 她路過阿哲家的時候,阿哲正在門口和人說話,見到她抬了抬手像是要和她打個招呼。 但她風一樣地跑過去,只狠狠地甩給阿哲一個白眼。 她一個人待在外面,又冷又餓,卻倔著脾氣不肯回家。 不管怎么樣,至少要她爸媽找到她,來求她,她才肯給一點面子。 否則,她是打算把她爸媽的獨生女兒凍死在外面的。 然而那一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坐在街區(qū)的小公園里,她的爸爸mama一直沒有來找她。 阿寶慌了神。 也許她爸爸真的被她氣得生病了。以前奶奶就身體很不好,說是有心臟病。 還是他們太笨?現(xiàn)在還沒找到她,不知道她在哪里。 天漸漸黑了。 風越來越大。阿寶整個人都凍透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她看到一個人影從公園另一邊過來。 提著垃圾袋,披著大棉襖。 他們那里,治安并不嚴,時不時就有些流浪漢或者精神不太正常的人在街邊游蕩。 阿寶一邊發(fā)抖一邊偷偷摸了塊石頭。 她已經嚇得要哭,卻還惡狠狠地想,叫你們不來找我,等我死了,有你們后悔的! 但是,這一天并沒有需要她拼命。 因為那個人影是阿哲。 阿哲看到她往這個方向跑過來,而后一直留意,發(fā)現(xiàn)阿寶沒有回去。 吃過了晚飯,他便當作遛彎消食,來這邊看看。 然后撿到了凍僵的阿寶。 還給她買了熱氣騰騰的烤紅薯。 “你們總說他遇到我,是他的好運氣。其實,遇見他這么好的人,是我的運氣,然后我拼了命,就為了抓住了這一生一次的好運氣?!?/br> 阿哲雖然爛好人到像是有點傻,但其實是個學霸。 第二年,高考。 他拿了全校最高分,考到我們學校最熱門的專業(yè)。 兩年之后,阿寶高考。 冒著差點落榜的危險,她擦著分數(shù)線低空飛過,也拿到了錄取通知書。 于是那年暑假,她“心懷鬼胎”地來拜訪學長,了解學校情況。 然后在暑假結束的時候,成功地捕獲了一枚男朋友。 “我念書很辛苦的。但是我真的很怕錯過他。” 阿寶以前為了氣死爸爸,當個小太妹,但是那兩年,她開始洗心革面做個好學生。 認認真真讀書,拼命地學習。 就是為了有一天,他們可以牽著手,每天都一起。 一起騎著自行車去兜風,坐在草地上看星星,說傻兮兮的夢想。 一起去上課,偷偷混進對方的課堂,然后幫其他翹課的同學簽到。 一起在路邊幫旅人指路,帶人到了目的地之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迷了路。 “所以你干嗎這么快就要畢業(yè)嘛?” 散伙飯的晚上,阿寶拖著阿哲的手哇哇大哭。 在她眼中,阿哲那么好,她那么喜歡。 她只怕一撒手,就有別人搶走了自己的珍寶。 2015年。 阿哲結婚。 婚禮上放了這段視頻。 視頻里阿寶哭得慘兮兮。 視頻外阿寶舉著捧花說要殺掉那個拍視頻的人。 阿哲一手牽著阿寶,一手抓著話筒。 他說,他也知道自己是個爛好人,也覺得老天不公平,為什么總是他做好事他倒霉?但是原來他做的事情不是沒人看到的。原來他也不是從來沒有過好運氣,只是上天注定,他要攢下所有好運氣,只為遇見一個阿寶。 有時候,我們也會想,為什么我總是遇到渣男?為什么我遇不到心儀的對象?是不是我自己做錯了什么?我的人生原則是不是不合時宜? 但是,阿哲遇到了阿寶。 他被人利用的好心腸,變成阿寶漆黑前路上的光亮,寒冬里最暖最甜的太陽。 那么,人山人海的世上,我相信總有一個人,看見你獨一無二的好,視你為珍寶。 總有一個人,會牽起你的手,說,我攢下所有好運氣,只為遇見你。 我們戀愛吧 那段時間,我情緒非常壞。每天早上懨懨睜開眼睛時,都覺得仿佛這一夜我就沒睡著過。我神志混沌地擠在公交車里,幻想可以殺死一個一個即將面對的客戶,然后又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琢磨如何闖進我們那個尖酸刻薄的女上司家里,然后把她勒死在床上。 慢慢的,我發(fā)現(xiàn)這樣無意義的幻想對我的身心健康極度有害,于是,打算做點別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 我決定每周去一次圖書館。 我住的地方離東城圖書館只有兩站地,我可以去那里坐一整天,屏蔽與外界所有的聯(lián)系,單純地翻幾頁書。 而且那附近還有一個很棒的糕點店、一個栗子店。 對于死宅來說,每周都出門其實是很大的挑戰(zhàn)。 我堅持了兩個禮拜,然后隔了一禮拜才去。 第三次去的時候,圖書管理員忽然跟我說話:“上周怎么沒來?” 我皺了下眉,沒有回答。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叫作“自來熟”。坦率來說,我其實不太欣賞這類人,他們常常不懂人與人之間相處的界限。 他笑了一下,把我的借書卡遞還給我。 我心里罵了句神經病,覺得自己像是被變態(tài)調戲了。但是為不顯得我像個小女孩似的仿佛被嚇著了,我還是在圖書館呆了一整天。 之后幾個月我還是會間斷地去圖書館,偶爾也會遇到那個圖書管理員,他不再和我搭話,只是笑得古古怪怪,讓我心里起疑。 幾次之后,我終于忍不住發(fā)怒,用力瞪他,惹得另一個管理員好奇地看著我們。 他低著頭嘆了口氣,然后笑著問我:“你是真的不認識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