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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出去后,顧春衣攏了攏身上衣裳,感覺一股陰風吹過,她看了看四周,和上次來的時候沒有什么變化,顧夫人那天寫的那首詩顧春衣看到?jīng)]有收起,現(xiàn)在依舊放在書桌上。 顧春衣又看著養(yǎng)父,只見他精神萎靡,眼睛下面一片暗影,青衣黑發(fā),衣和發(fā)都飄飄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飄拂,仍然是一個美男子。 難怪顛狂柳絮隨風舞,輕薄桃花逐水流。 顧老爺抬了下頭,望著顧春衣,沒有說話,只用眼神詢問:“有什么事嗎?” 顧春衣放下食盒,低下頭,屈膝行了個福禮:“女兒拜見父親大人,父親吃飯吧”說完打開帶過來的食盒,遞上一碗皮蛋瘦rou粥。 顧審育擺了擺手,疲憊之極“我吃不下,你拿走吧?!?/br> “父親,你多少吃點東西吧,母親已經(jīng)如此,父親更要好好保重才是?!鳖櫞阂聞竦?。 “不用,我真吃不下,你母親現(xiàn)在怎么樣?” “醒來一次,什么話也不說,藥湯皆灌不下去?!?/br> “你母親恨我,我知道,她再也不想見我了,我也沒臉見她呀?!鳖櫪蠣旑j然坐下,眼角一片濕潤,“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呢?我只是伸手救人,那次是怎么喝醉的我也不知道,她父親硬說我們有肌膚之親,名節(jié)已毀,如果不嫁給我她就要去死。怎么說也是一條命呀,我不能救了再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去呀?!鳖櫪蠣斷哉Z。 一聽就很象是個圈套,可是已經(jīng)鉆了進去,連孩子都有了。 雖說只見這兩面,但顧春衣知道這位養(yǎng)父性格懦弱沒有決斷,否則當初也不到等到顧春衣的生父出事后才辭官。 顧春衣甚至覺得他有點偽善。 當時明明知道顧春衣的生父為了他得罪權(quán)貴,卻沒有采取任何措施,等顧春衣的生父死后才辭官,有什么意義? 難道是因為知道再也沒有人會舍命保護他嗎?怎么一點也沒有想過,要為顧春衣生父報仇呢。 不是不怨,即使此顧春衣已非彼顧春衣。 “那為什么會許平妻之位呢?”顧春衣閉了閉眼睛,忍不住地問。 “她說有了身孕,我就新兒一個兒子,如果再有兒子,我不能讓他成為庶子呀,只是一次酒后亂性就有了,可見這是天意呀?!鳖櫪蠣斵q解著。 原來如此。才子救佳人,佳人以身相許,古老的套路一直重演,若是才子未婚,皆大歡喜,可使君有婦,這樣的情況下不是報恩是報仇吧。 再說換成一個既丑又老又窮的男人去救,恐怕早就被潘麗蓮甩開了吧。 可偏偏男人都喜歡這樣的戲碼,大約是滿足了書生的英雄主義夢想,或者是花心的借口吧。 書桌上顧夫人寫的那首詩依舊擺放在那,不知道顧老爺看后有什么感想。 “如果母親和她,只能有一個人活呢?”顧春衣問。 眼看顧夫人快活不成了,再不問,真活不了。 顧老爺?shù)蓤A眼睛,驚詫地望著顧春衣,激動之下站了起來,用手指著顧春衣,顫抖著,一副不可置信,覺得顧春衣很無理取鬧很殘忍的樣子:“怎么可能,都得好好活著呀。” “如果真的只能活一個呢?”顧春衣堅持地問,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結(jié)果,希望得到什么樣的結(jié)果。 只是想痛快地要個答案,要個讓自己以后以何種態(tài)度對待這個養(yǎng)父的答案。 顧老爺嚇得跌坐在椅子上,他抱著頭痛苦地說:“為什么不能兩個都活著?為什么不能?” 來來回回念叨了好幾遍,他黯淡的眼睛突然迸出光亮:“你去勸勸你母親,讓她好好地活著,只要她好好活著,我?guī)他惿徎厥】ぃ蛔屗倩貋??!?/br> 顧春衣的語調(diào)冷了下來:“父親,你是要母親一個人孤單地在這里生活,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在省郡快活嗎?” “不然怎么辦?春衣,你潘姨和她肚子里的是兩條人命呀,兩條人命呀。”顧老爺痛心疾首,好象顧春衣是兇手一樣。 “你知不知道,你潘姨現(xiàn)在情緒也不穩(wěn)定,昨晚她還在書房外面哭著說肚子疼呢,她現(xiàn)在可是不能受一點點的刺激的?!?/br> 顧老爺說著,這時似乎感覺自己過份些,有點不好意思,臉上也有一點紅暈:“要不,春衣,你幫我去找一下新兒,讓他勸勸他母親。” 顧春衣終于死心了,她定定地看著顧老爺好久,好象要把顧老爺此刻的樣子銘刻在心里一樣:“抱歉,父親,我做不到,他是你的兒子,而母親,是你的兒子的母親?!?/br> “只是讓他勸勸他母親,一家人相安無事地在一起,為什么不行?”顧老爺越說越感到自己其實很有道理,原來心虛的口氣也沒有了,態(tài)度也漸漸硬氣起來。 顧春衣沒有再說一個字,也沒再看顧老爺一眼,她轉(zhuǎn)過頭,甚至沒有行個告退禮,就走出了書房。 在書房走廊門口,顧春衣碰到款款而來的潘麗蓮,她站在臺階下面,也提著一個食盒,昂著頭,定定地注視著顧春衣。 顧春衣也停了下來,低著頭靜靜地望著潘麗蓮。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沒有交談一句。 顧春衣側(cè)過身子,下了臺階,繞開潘麗蓮?fù)聢@的方向走。 只聽到后面書房門再打開的聲音,還有潘麗蓮柔柔的聲音:“老爺......” 顧老爺急促的聲音:“你慢點,別走得太急,昨晚你肚子不是還不舒服嗎?都叫你不用送過來,我等下就會回去的?!?/br> 兩個人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終于什么也沒聽到...... 顧春衣停下腳步,看了看天,還是陰沉沉的,又要下雨的感覺,路邊的相思樹上有一只知了在叫。聲音在夜空里顯得無比的凄涼,苦啊......苦啊...... 第十一章 沈氏病逝 五月十八日晚,顧春衣睡得正香甜時突然被人叫醒,她睜眼一看,黃mama已經(jīng)穿戴好,跪在床頭旁邊的陰影下,只見她泣不成聲:“小姐,去見夫人最后一面吧,夫人快不行了。” 盡管有心理準備,但顧春衣還是嚇了一跳,控制不住發(fā)出聲音:“啊啊” 等黃mama和雀兒手忙腳亂地幫顧春衣穿戴好,三個人深一腳淺一腳渾渾噩噩地走到二進內(nèi)院沈氏房間,卻見已是人去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