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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牛的娘繡得一手好活,加上她人膽小謹慎,放繡活的管事知道她二兒子的情況后指點她一下。 常二牛還是有點猶豫,今天這一走,他這一年多的苦不就是白吃了嗎,“師傅說過,再過半年就開始教我拉鋸了?!背65哪镆宦犚灿悬c猶豫了,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再走一趟,可惜家里也沒個商量的,孩子他爹和大兒子去跑船了,一年也就只能回來一次,連寄個信都不知道寄去哪里。 還是常二牛的小妹機靈,“二哥你就別猶豫了,你師傅那句話從去年說到今年了,說不定又會說到明年了,這一聽就是你師傅敷衍你讓你乖乖干活的,二哥你就不要上當了,再說了,拉鋸有什么難的,你在家里不也是有拉過,鋸的木柴比你院子里面的還齊整。若不是我年紀不夠,我也想去學院了,她們也招收女學生的。不過等我年紀到了,我一定要去學院的,二哥你先去,到時要照顧我?!?/br> 常二牛的小妹今年才八歲,但手上的繡活也很靈動,雖說繡不了大件的,但小件的價格交貨時也比其他的女子高出一兩文的,她畫的花樣子連繡莊的管事都欣賞,管事照顧她母親也有她的因素。 她嘴甜,母親知道的消息都是她打聽的,她從小就聽管事和繡娘們說等她大點讓她去琉霞山莊的繡坊干活,可她不想一輩子象母親這樣,天天干著繡活,瞪得眼睛不時地流淚,聽說這學院也招女生,她早就心動了。 常二牛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在這木行三四年的師兄都沒辦法出師獨立,再干下去他也是沒有前途的,于是轉頭告訴母親,“我去和師傅拜別一下?!?/br> 常二牛的娘點點頭,“乖孩子,不管怎么說,你們也師徒一場,做事要有頭有尾,是這個道理?!?/br> 第二百八十九章 報名軼事(四) 常二牛的meimei撇了撇嘴角,沒有再說什么,反正二哥也要走了,他那個刻薄師傅和師母的壞話就不說了。 常二牛要去見師傅之前,先去見了幾個師兄弟,他覺得以他的能力,如果說要走是很難的,前頭有個師兄也想走,被師傅毒打一頓最后還走不成,可是若是幾個師兄弟一起,師傅就不可能那么橫了,成功的機率也比較高。 這一天四鄉(xiāng)八里的很多地方都上演相同或相似的一幕,他們大多是貧苦家庭出身,少數(shù)出身富貴的,被迫中斷學業(yè)或自知科舉無望的,有自己選擇的,也有家里長輩決定的,就連應天書院里因此回家或被叫回家的也有好幾個學生。 “你是說琉霞陶瓷學院竟然挖墻角到我們學院了?”應天書院的山長室里,方若望看著對面站的舍監(jiān),不可置信地問。 八爪張送走李小明,又遇到幾次這樣的情況,他覺得不對勁,剛好有個學生嘴不嚴的,結合書院里最近的熱門話題,推出他們都是要去琉霞陶瓷學院的結論,八爪張經(jīng)過時剛好聽到,急得一身汗。 他可是為數(shù)不多知道方山長和顧春衣的過節(jié)的人,尤其在楊園的事已經(jīng)慢慢傳開,他雖然不知道方山長為什么針對一個黃毛丫頭,可從方山長每次提起這個黃毛丫頭時都咬牙切齒的情況看,他們之間的過節(jié)是不可能解開的。 如果方山長知道他收了學生的賄賂讓學生離開的話,想到這里,他渾身冒汗,趕緊前來報告,只要方山長把注意力集中在琉霞陶瓷學院,視線集中在顧春衣身上,那他就摘出來了。而且這事是他報告的,想必方山長更會重用一層。 “這怎么可能,她教的都是不入流的玩意兒,和我們書院根本不同?!狈饺敉仁遣幌嘈?,后又冷笑,“反正走的也是那些沒有前途的蠢蛋,走了也好,省得占書院名額,破壞書院名聲。”方若望根本不把這個什么陶瓷學院放在心上,他針對的可是顧春衣本人。 “那就這樣算了?”八爪張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方若望,雖然從他搭拉的眼皮看不清楚他的眼神,但他還是能感覺到提起顧春衣時方山長那濃到實質(zhì)的恨意。 方若望一揮手,讓八爪張離開,等八爪張快到門口時又被留住了,“你說,我們讓一個夫子過去學院怎么樣?” “那當然好,俗話說知此知彼,百戰(zhàn)百勝,我們雖然不和這個小學院計較,但她們太可恨了,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挖人都挖到我們這里來,再怎么寬容也得給她們一個教訓,不可能讓人以為我們書院好欺負的。”八爪張氣憤地說。 “不得胡說,我們只是作為前輩去指導一下,也是為了她好,免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張狂了,只是讓誰去好呢?張舍監(jiān)要不要辛苦一趟?”做為一個教化天下蠢人的大儒,方若望可是沒有和那個黃毛丫頭計較的想法,不管怎么做都是為了她好。方大儒抬頭審視著張舍監(jiān),腦袋里快速地閃過書院里其他幾個心腹。想著哪個人比較適合擔任這個工作。 八爪張心里抖了一下,他可不想離開縣城去那個山溝溝里,和一群泥腿子混在一起,那群泥腿子有什么出息的,既不能出將又不能拜相的,而且他想像到萬一事情敗露后他的下場。 他心里把利害關系撥拉一遍,臉上卻堆滿了笑,“能為山長分憂解難本是下屬幸事,只是山長也知道,我為人正直,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因此得罪書院許多學生,只怕壞了山長大事…….” 方若望不耐煩地打斷張舍監(jiān)表忠心的話語,有點厭惡地問:“那你覺得誰合適?” “池劍鋒夫子和程麒夫子如何?他們兩個一個教琴,一個教棋,來這學院不久,學生們不大認識他們,很適合去學院教書?!?/br> 張舍監(jiān)未說出口的是,這兩個夫子一個貪財,一個好色,即使當不成間諜,干的事也能惡心一下琉霞山莊陶瓷學院。 方若望不是不知道這些事,他想得比八爪張深遠,也覺得這兩個人挺合適的,而且這兩個人都有弱點,要讓他們聽話既要給點好處,又要拿捏住他們方會聽話。 “你去把他們叫來,此事不能再讓第三人知道,他們之間也不能互相知道,否則.......”方若望嚴厲看著張舍監(jiān)。 “是!”張舍監(jiān)誠惶誠恐地再三保證。出門才露出陰險的笑容,這兩個王八蛋剛來不久就很囂張,也不買他的賬,他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現(xiàn)在弄出去省得相看兩厭,也讓他們知道這書院里誰能惹誰不能惹,而且現(xiàn)在他們兩個若是聽方山長安排去了琉霞陶瓷學院當間諜,不是等于將他們兩個人的把柄送到他手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