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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暈墨章,就是將墨汁溶化在大量的水當中,用以暈染成各種不同的層次,從而產生美麗而又濃淡各異的效果,而做到這個的最高境界,就是效果出來時,層層的暈染開,并且逐步的透,就像是將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面后泛起的那圈圈泛開的淡淡漣漪。 如兼五彩,指的是“焦、濃、重、淡、清?!贝碇淖兓S富,即焦墨(原墨)一濃墨一重墨一淡墨一清墨五層次。 第三百二十八章 書畫比賽(六) 能夠做到上面的兩者,這張水墨畫真正的是成功了。 但真正做來并不容易,單純一個暈字,就有三種暈法,一種是水暈墨,在山水畫中,墨經水的沖刷,留下或濃或淡的墨痕,造成山石樹木的斑駁燦爛。二是墨暈色,在淡墨中同時暈上顏色,再經水的作用,墨與色又融化出意想不到的色彩。三是是水暈色,畫過一道顏色,還需要補充另一種色調,比如人面本是赭有色的而在面頰上需要再加上一點紅色,可趁水分不干時加紅暈化,才會產生鮮潤的色彩,比在色碟中用儲石配紅色調出的顯得更渾融,這就是水暈的優(yōu)點。 提筆而畫,顧春衣可謂是全身心的投入。她即使是做一件小事,也是全神貫注,何況這一次,還壓了那么多的銀票,而且不止他一個人壓,還有她身后站的親人,以及剛剛見面的任元山長。而趙長歌并沒有想那些七七八八的內容,早早的就開始梳理韓女官剛剛所說的一些關鍵的內容。 雖然任元山長已經告訴過她,說史道凌帶回來的西洋畫技的油畫已經被所有評委看過,大多數(shù)評委也同意她用她最擅長的西洋畫技參加比賽,但顧春衣不愿意,既然是比賽,她就用最傳統(tǒng)的水墨畫,一模一樣的畫技來戰(zhàn)勝他們,讓他們無話可說。 一邊想著畫畫的內容,一邊想著需要用的技法,顧春衣開始在心里慢慢地打著腹稿。看題、破題、構圖、打草稿,勾線、細描、調色、上色、渲染,題字,一系列的流程、畫法、技法,顏色,題詩,配的字體,都得全部想好,再過濾一遍,做到眼中有畫,心中有畫,才能紙上有畫。 把所有的細節(jié)都考慮清楚,眼里和心中的畫重合后,顧春衣將紙張慢慢地展開弄平,用東西鎮(zhèn)住邊角之后,開始準備磨墨。 而這時有些山長墨已經好,開始下筆了,有些山長磨到一半卻停了下來,重復地加水或試色。不管是磨墨還是調色,都得自己一手完成,這對這些成名的畫家并不容易,他們大多成名許久,有的習慣由妻妾婢女服侍,紅袖添香,再不濟手下也有幾個弟子,平時不需要自己磨墨,一時之間就算知道自己需要怎么樣的濃度都磨不到自己心里所想的標準。 顧春衣沒有在意別人的動作,而是很快沉浸在自己畫畫的世界中,盡管一開始是因為好勝心讓自己情緒有點波動,但一拿畫筆,她的心開始沉靜下來,一點一點地畫著,完全投入其中,慢慢地進入形神交融、天我合一的意境,腦海里構出的圖像也一點一點浮躍在畫紙之上。 和臺下安靜比賽的選手不同,臺上的評委也在小聲議論,“今年一定還是方帝師得魁首,你們看他畫畫,如同剛開鋒的刀,一刀劈開天與地,如一匹駿馬盡情的奔馳在曠闊沒有阻攔的道路,氣勢輾壓所有人。” 這位評委的話立即引起好幾個評委的共鳴,氣勢雖然不是取勝關鍵的原因,但是強盛霸道的氣勢,它卻可以間接影響到對方的心態(tài)。 一開始信心十足,會給對方十足的心里壓力,從而影響到接下來的發(fā)揮,方若望開始畫的時候,他執(zhí)筆的右邊的山長便不停的在猶豫,剛剛落下就立馬收筆,每一次的猶豫,畫紙上都會出現(xiàn)明顯或隱藏的斷筆,這種瑕疵一出現(xiàn),會讓人的心里負擔變得更重。 “那個山長應該是最后一名了?!奔词箾]有看清楚他筆下的畫,但沖著他腳下不斷出現(xiàn)揉成一團的畫紙,所有的評委心中都有數(shù)了。 “那個女山長也很不錯,難得見到有新鮮的面孔,而且她從一開始到如今都在認真得在白紙之上施畫,沒有一刻的停歇和猶豫。讓人感覺既和諧又自然?!?/br> 崆峒刺史林文海將二人的表現(xiàn)收入眼底之后,他心里也是有了大概的判斷,相比于方若望已經成熟的畫風,他還是喜歡后起之秀,一個未定型還有發(fā)展空間的大師和一個已經知道底細的大師相比,還是前者讓人有驚喜。 卻也有人不屑,“呵呵,林大人是看到美人憐香惜玉吧,只是也得看場合,這種場合可不適合一個小女子出來拋頭露面?!?/br> 在他們看來,女人就該安份守已在后院,一個女子和他們并排共事,就象鳩占鵲巢,侵了他們的領地。 說話的是白蓮花的爺爺白起,他們爺孫都是直男癌,好好的一個女子,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偏偏要擠在男人中說能靠才華吃飯,真是可笑,也不怕等臉沒有用了,才華還支撐不了飯碗餓死了。 ”在我眼中只有畫畫技法高低,沒有男女老少之分?!?/br> 別人也許要給這位老山長幾分面子,但林文海一點也不需要看在他的面子,他可是四品官員,白起就算是著名的書院老山長,也只不過山村野夫。 聽到林文海刺史毫不客氣的話語,大家都安靜下來,沒有人敢再說什么。 評論畫畫時,很容易帶上主觀的想法,比如作者的身份地位,以及自己和對方的關系或立場,完全公平的看法是不可能的,以事論事,以畫論畫只是一種理想狀態(tài),誰也不能免俗。 即使林文海刺史這么一說,但等下他評論白起的兒子白晚的時候大家也會注意一下,如果林文海評分時比實際的低,大家也會酌情壓下分數(shù)。 一場比賽兩個時辰,也就是四小時,說起來時間很長,可對選手來說,卻感覺很短。 顧春衣題完字完蓋章后,沙漏的時間也到了,大多數(shù)山長已經放下筆,正在閑聊著對于這題目的畫畫心得。 說是山長,和考完試對答案的學生們沒什么不同。 好不容易全部完成,顧春衣放下手中的畫筆,才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都濕透了,肩膀和手臂酸痛得很,畫畫久的人都有這個毛病,長時間一定的姿勢,血液循環(huán)不順暢,稍微動一下骨頭咯咯直響。 要是平時顧春衣一定會去洗漱一番再休息一下,但現(xiàn)在不行,為了防止有人認為畫被偷換導致不公,盡管已經晚上了,但沒有再休息,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