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4
擦了臉, 又小心的將亂七八糟的頭發(fā)理過耳后, 親了親她光潔的額頭, 然后就這么垂頭看著。 長這么大了, 可小時候的習(xí)慣并沒有改變。 她從小就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從剛會爬的時候就喜歡粘著自己了,每天都像條小尾巴一樣跟在身后,攆都攆不走。 每當(dāng)她傷心難過, 或是害怕了,就會把自己包在被子里縮成一個球,這無疑是一種潛意識中的自我保護…… 這其實是一副很有感染力的畫面,溫馨又感傷,令人動容,但是很快的,井溶的回憶就被被子里發(fā)出的一聲咕嚕打斷了。 他先是一愣,既然啞然失笑,看著自家小師妹本能的皺著眉頭又往被子里縮了縮,結(jié)果又是一聲咕嚕。 他終于沒忍住笑出來,輕輕點了點對方軟乎乎溫?zé)釤岬哪橆a,低聲喚道:“餓了就起來吃飯吧,再睡晚上該走困了?!?/br> 仍在睡夢中的顧陌城抖了抖睫毛,緩緩睜開眼睛,然后花了將近一分鐘重新對焦,這才注意到床邊的人。 她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刷的縮了回去,同時惱羞成怒道:“你干嘛偷偷進我房間,快出去!” “我敲門了,你沒聽見而已?!本芾仙裨谠诘溃f著又伸出來兩根手指,“而且是兩遍。” 顧陌城張了張嘴,理直氣壯的說:“男女授受不親,我沒聽見就等于是不許,你不能這么闖進來!” 井溶點頭,當(dāng)即保證道:“好,以后不會了,我只是怕你出什么事。” 白天鬧了那一場,大家都很擔(dān)心,剛才崇義已經(jīng)先后來過兩遍電話了,沈霽也問過一回,井溶也怕小丫頭在房間里面越想越左,所以堅持進來看情況。 顧陌城勉強接受了他的解釋,挺傲嬌的哼了聲。 為了表示自己還在生氣,她又重重的哼了聲,然后重新鉆回了被子。 “不憋得慌嗎?”井溶一看她竟又裹成一個密不透風(fēng)的大蠶蛹,就覺得自己好像也跟著呼吸困難了一樣,當(dāng)即伸手去戳,“好歹留個縫!” 短暫的靜止過后,大蠶蛹果然吭哧吭哧的自己挖了個洞,不過人還是沒出來。 井溶嘆了口氣,剛要勸說卻又改口,“行了,人都走了,出來吃飯吧?!?/br> 算了,慢慢來吧,眼下她正是最別扭的時候,想跨過這道坎兒并不容易,若是強求,恐怕反而弄巧成拙。 “不要。”顧陌城悶悶道。 井溶都給她氣笑了,笑聲中隱隱透出點兒危險,眉毛一挑,抱著胳膊看她,“你這是要跟我絕食抗議?” 話音未落,顧陌城的肚子就再一次嘰里咕嚕的響了起來,被子里的她臊的滿臉通紅。 能不餓嗎?本來早飯就不墊饑,午飯又沒吃,還鬧了一場,這會兒都傍晚六點多了,肚里早就沒東西了。 她一咬牙,也發(fā)了狠,“我馬上就收拾東西回山上,以后我就跟師父相依為命了!誰要吃你的東西!” “不許胡鬧!”不管她說什么都好,可井溶唯獨聽不得這個,當(dāng)即虎了臉,手上一使勁兒就把被子掀開了,“誰讓你走了?” 見她果然還穿著白天時候出去的衣服,井溶難免有點潔癖發(fā)作,可看她兩只眼睛又紅又腫,瞬間心軟,語氣再也強硬不起來了。 “乖,我永遠都不會不要你的,所以你也不要走?!?/br> “騙人。”顧陌城哪里肯聽,“你今天就想叫我走了?!?/br> 不然他們過得好好的,衣食住行都不缺,干嘛非得拉一個爸爸進來? 見她這么死咬著不松口,井溶也有些頭疼,但這畢竟是影響人生的大事,短時間內(nèi)接受不來也有情可原,當(dāng)即長嘆一聲,抬手將她的腦袋狠狠揉了幾把,“先不說這個,出來吃飯?!?/br> 顧陌城還想嘴硬,可也實在是餓的受不了了,井溶一眼斜過來,她也只好哼哼唧唧的去了客廳,一步三挪的到餐桌旁坐下。 她是挨過餓的人,那種連胃液都要被消化的灼痛令她終生難忘,這會兒一看了濃香撲鼻的食物,當(dāng)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怎么辦,看上去好好吃??! 尤其是這家酒店的糖醋小排做個格外出色,肥而不膩、入口即化,光是配著里面的濃汁就能下一大碗米飯!當(dāng)真百吃不膩,絕對是她最愛的心頭好,沒有之一。 “快吃吧,該涼了?!本芴嫠_椅子,又舀了一碗湯,“先喝點熱湯暖暖胃,你午飯也沒吃,要細嚼慢咽,帶辣椒的要放到后面吃,也不許多吃” 話音未落,顧陌城就擰著眉頭抗議,“我不是小孩子了,師兄你不要這樣嘮叨,跟個小老頭兒一樣!” 井溶一噎,恨得牙癢癢,無奈坐的有些遠,夠不到,不然這會兒指定又要掐臉。 這小沒良心的,自己這么事無巨細的cao心是為了誰?! 自覺稍慰出了半口氣的顧陌城心情終于微微好了一些,果然按照他說的,先喝了幾口鮮香濃稠的牛rou羹暖胃墊底,等覺得胃部被充分滋潤了,這才夾了兩塊糖醋小排,末了又吃一口青椒釀rou,自舌尖迸發(fā)開來的香辣刺激讓她瞬間清醒。 見她散著頭發(fā)大快朵頤,一頭烏黑長發(fā)如水銀瀉地,絲般順滑,隨著她的動作到處亂跑,吃幾口就要胡亂理一理,然而下一次低頭還是照樣耷拉下去,井溶就有種養(yǎng)女兒的不省心,只好親自去取了頭繩。 “過來?!?/br> 顧陌城從飯碗上抬起頭來,猶豫了下,看看自己沾了rou汁的手,到底還是乖乖湊過去。 “你呀你,”井溶真是不知該說什么好了,一邊熟練地替她梳頭,一邊又忍不住嘮叨,“才剛還嫌我說你,可你自己瞧瞧,這么大的姑娘了還不會照顧自己,叫人怎么放心的下?轉(zhuǎn)過去,另一邊。” 她的頭發(fā)生的很好,又黑又亮又直,烏壓壓一大把,健康又茂密,井溶就給她在腦袋上方靠后的位置扎了個雙馬尾,末了還用漂亮的墨綠色緞帶打了個蝴蝶結(jié),下剩的部分就這么順著垂下來,利落又可愛,好看極了。 井溶這扎頭發(fā)的手藝也是打小被迫練出來的。 當(dāng)年師父機緣巧合下先后收養(yǎng)了他們兩個,然后又要忙活師門的事情,絞盡腦汁想著怎么賺點錢讓兩個孩子吃飽穿暖。可嬰幼兒用品本就貴,消耗的也快,打頭那幾年師徒三個可以說要多寒酸有多寒酸,井溶真是不大想回憶。 因為見師父實在是分/身乏術(shù),時常管了頭顧不上腚,井溶便主動承擔(dān)起了照顧這個只比自己小兩歲的小師妹的重擔(dān)。 小小少年也是沒見過爸媽的,生活技能為零,可硬是咬牙上了,給師妹穿衣服、洗衣服、梳頭、喂飯,從什么都不會開始到了什么都會…… 一開始他笨手笨腳,扎的頭發(fā)只以能綁住為第一要務(wù),便如同幾捆稻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