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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這個解釋,姜老板才稍微放下心來,親自背著媳婦回了臥室,細心的幫忙換了衣服,擦了手臉,掖好被子,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重新下來。 然后他就看到顧陌城在跳舞。 至少從他的角度和認知范圍來看,對方確實是在跳舞。 她的口中低低的吟唱著一種古老又神秘的調子,沿著某種特定的軌跡踩著步子,四肢是那樣的舒展,動作無比輕盈,可每一下卻又飽含著力量。 她的長發(fā)已經(jīng)散開,跟隨火紅的袍子一起在空氣中翻飛,上面金色的花紋在空氣中游走,她好像變成了一團火,里面不時有金色的火星迸濺而出,黑壓壓的發(fā)就是肆意燃燒過后的灰燼。 銅鼎下面的火還在燃燒,里面的樹心非但沒有燒焦燒糊,反而開始呈現(xiàn)出一種非常艷麗的幽藍色。 這種顏色實在是美麗極了,遠非世間現(xiàn)有顏色所能比擬,即便晴朗的夜晚那璀璨的星空也無法與之相提并論。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姜老板恍惚看見那樹心之中有什么一閃而過。 “你沒有看錯?!彼置鳑]開口,可慢慢停下來的顧陌城卻好像會讀心術一樣,主動答疑解惑,“它是活的,或者說它已經(jīng)活了?!?/br> 一道冷汗從姜老板額頭上蜿蜒而下,粘膩又冰涼的感覺讓他緊張的想吐,可腳下卻不聽使喚,鬼使神差的越走越近。 然后越往那邊,他心中詭異的感覺就越甚: 怎么就覺得……這鼎里的東西這么熟悉? 顧陌城忽然轉頭沖他笑了笑,一點梨旋如春花綻放,“因為它就是你太太呀。” 漆黑的長發(fā)柔順又服帖,乖巧的垂落在她臉頰兩側,竟讓她的臉看上去出奇的白。 看清里面的東西之后,姜老板的臉不受控制的抽搐幾下,終于干嘔出聲。 分明不久前還是一段灰突突的木頭,可現(xiàn)在竟然已經(jīng)變成了幽藍色,然后在靠近左上方的位置,竟然還有一點核桃大小的紅球? 最可怕的是,那紅球如同一個活物,正有節(jié)奏的一跳,一跳…… 又有無數(shù)或粗或細的紅色從那紅球輻射而出,遍布整段樹心! 莫說是他,就連從小跟顧陌城一同長大的井溶也是見她第一次施展這樣的神通,看的都呆了。 這,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替身,一個活的替身! 嘔出幾口酸水之后,姜老板就覺得兩條腿已經(jīng)面條也似的軟,站立不穩(wěn)的他也顧不上什么丟臉不丟臉了,踉踉蹌蹌地抓了一把椅子坐下,狠狠喘了幾口氣平復心情,然后用一種混雜著虔誠和敬畏的復雜語氣問道:“大師,用這個真能弄死那小鬼嗎?” 哪知顧陌城竟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反問道:“為什么要弄死人家?” 姜老板一怔,這叫什么話? 費這么大的事,不弄死那小鬼,難道要弄死他老婆嗎?! 他喃喃道:“那小鬼害得我老婆這樣,叫我們家差點家破人亡,難不成還要繼續(xù)供著?” “事到如今,就算你想供,人家也未必肯?!鳖櫮俺青托σ宦?,“凡事有因就有果,哪里能夠顛倒黑白呢?” “真要說起來這事本來就是尊夫人先做的不對,不管當初她是在什么情況下請了人家回來,在買賣成立的瞬間就已立下契約,神鬼皆知,不得有違??伤丶液蟛痪脜s公然撕毀契約,違背誓言,讓那小鬼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能游蕩在這不屬于它的世間,飽受烈日灼曬,月光罩頂之苦,直到最后魂飛魄散,下場何等凄慘!尋根問由,它又是何其無辜!” 姜老板聽得一愣一愣的,覺得對方說的不無道理,可怎么想怎么覺得不得勁。 他張了張嘴,有些氣弱的說:“那,那難道就要我老婆給它償命?不過是個小鬼兒……” 話音未落,顧陌城那兩道視線就已經(jīng)如利刃一般射了過來。 她正色道:“萬物皆有靈,草木如是!你我又何苦自視甚高?等到百年之后,誰不是一抔土?” 人有生就有死,不管有什么恩恩怨怨,等到厭了氣也都煙消云散了。 想到這里,她卻又有些出神。 殊不知姜老板聽她說了這些,簡直好像三觀重塑,整個人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 消化了好一會兒之后,姜老板才指著客廳中大柳樹的殘骸問:“那要照您那么說,我豈不是還欠了這棵大柳樹的?難道也要給它償命?” “那倒不至于,”顧陌城迅速回神,擺擺手,“它生機未絕,根部已經(jīng)有嫩芽生出……不過從今往后你就要多多的種樹,也不要做傷天害理的事,就算報了這段恩情了?!?/br> 還是那句話,凡事有因就有果,這也算是一段。 不然為什么姜太太偏偏就要用柳樹?而姜老板又偏偏恰好知道那兒有一棵大柳樹呢…… 做完這一切之后,顧陌城重新?lián)Q回來時的衣服,姜老板這才敢稍微上前了。 他強迫自己不去看那銅鼎里的替身,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師,那咱們接下來怎么辦呢?” 未知永遠都是令人感覺到恐懼的,也就是直到這會兒他才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看上去溫柔可愛的小姑娘遠比井溶來得更加令人望而生畏。 “等。” 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顧陌城對著表看了會兒,覺得差不多了才點點頭,又讓姜老板親自將那替身搬到院中樹蔭下。 姜老板還有些不解,曾經(jīng)他也看過很多類似于捉鬼斗邪的影視劇,其中大部分都是等到子夜時分才動手的,可他們現(xiàn)在為什么非挑個大中午呢? 顧陌城這會已經(jīng)不大想跟他解釋了,只是意味深長的撇了他一眼,“以后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少看?!?/br> 子夜乃是一天中陰氣最盛,也是最利于陰邪之物活動的時候,真等到那會兒不就等同于揚短避長?簡直就是想不開! 幾個人屏息凝神的趴在二樓陽臺陽光最好的位置往下看。 不過短短幾分鐘,剛還晴空萬里的天突然大變,不知從哪起了一股陰風,嗚嗚咽咽聽著怪瘆人的。 眼見著那棵樹下竟隱約出現(xiàn)了一團陰影,姜老板刷的瞪大了眼睛,只覺得渾身白毛汗都起來了,兩排牙齒止不住的嗑嗑作響。 “來,來了!” 見他有些繃不住,井溶生怕壞了事,忙眼疾手快的將他按住,“噓……” 姜老板萬分緊張的吞了吞口水,僵硬的點了點頭。 人家兩個小年輕都這么穩(wěn)得住,自己也算商海浮沉多少年的老油子了,又是自己家,可不能太丟臉了。 院子里擺著替身的那棵樹周圍突然開始起風,然后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后竟形成了一個rou眼可見的小小氣旋! 再然后,那木質替身就在姜老板的視線中咔嚓一聲碎裂,與此同時,那美麗的幽藍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