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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 瞿嘉感覺自己的眼皮有些腫脹,又被頭頂燈光刺了一下, 費力的睜開了一會兒又索性閉上,而短短的幾秒時間里,面前的白瓷碗她看清楚了,里面是骨頭湯。 “不是一直在找我嗎?睜開眼睛看看啊?!蹦腥诵χ?。 “這湯, 豬骨還是人骨?”瞿嘉問,唇色發(fā)白。 有什么可看? 他戴著面具, 密閉的空間里, 身高頎長,體態(tài)年輕,聲線柔磁,閉著眼睛感受面前的男人是大街上十分普通的與自己錯身而過的平凡人, 睜開眼,那只有著詭異笑眼的牛頭面具,猛地湊到她面前放大。 “小妞,你都不想我啊。”似責怪。 瞿嘉就笑了,身體沒力氣,虛弱的動了下右手腕,那里的鎖鏈發(fā)出冰冷的聲響,“我們很熟嗎?” “不熟嗎?” “既然熟,何必面具視人?我剖析過的米諾,是個膽子很大的人,所以現(xiàn)在真有點不認識你了?!?/br> “好一個激將?!泵字Z笑聲從牛頭面具里發(fā)出來,然后,扭了下脖子,這個動作,讓跪姿在她面前曲著的男性身體散發(fā)出一種恐怖的獸性,仿佛下一秒就撲到她近在咫尺的脖子上,張嘴咬斷她的血管。 “吃飯?!彼僬f了一遍,不管豬骨人骨,她都得吃,年輕男人站起身回到瞿嘉一開始睜眼看到他所坐的那把椅子中,聲音似不滿,“從一開始我就戴著面具,面具就是我,我就是這只面具,以為你多懂我,沒想到不過如此?!?/br> 瞿嘉嘗出了骨頭湯的味道,是豬排,味道很鮮,她一開始有點怕,怕這湯是用瞿定北的骨頭熬制出來的,所以此刻無論真正的米諾形象是多么人畜無害,還準備了湯給她,她都無法僥幸,“你不是一個小孩,憑什么叫所有人關(guān)注你?” “我有點失望,小妞,你都沒有把全部的心思放在我身上。陳皖南是誰,值得你違抗我的命令?你在逼我殺死他?!?/br> “瞿定北呢?是死是活?”聽到陳皖南的名字,瞿嘉不是不怕的,然而此刻問到瞿定北的生死才是解開她心頭六年之困的源頭。 “你記掛的人還真多。”詭異牛眼輕笑了起來,話不投機半句多,他決定明天再見她。 “晚安。” 啪嗒一聲。 燈繩拽下。 四面白墻瞬間覆滅。 燈繩,這個年代居然還有用繩子控制的開關(guān),瞿嘉在黑暗中冷笑了聲,重新躺下去。 …… “小妞,起床了?!?/br> “小妞,睜開眼睛看看我?!?/br> “小妞,吃水果嗎?” “小妞,隔壁又來人了……” 隔壁? 什么隔壁? 瞿嘉不安的坐起來,鎖鏈發(fā)出刺啦一聲大的動靜,她下意識的就是緊握住那些冰涼的東西,不給他們發(fā)出驚人聲響暴露行蹤。實際上屋子小的不能再小,哪有什么行蹤可言? 她從床墊頭爬到床墊尾,再伸出長腿,腳尖就能夠到墻壁。 一開始,由于驚措和匱乏的體力根本無法進行下一步舉動,現(xiàn)在,她站了起來,在漆黑中沿著墻壁摸索,腳上和手腕的鐵鏈足夠的長,支撐到她摸到一道木門,這就是房門了,送飯的時就是從這里進來。 長期的黑暗,讓她在突然接觸光線時,眼睛會發(fā)生疼痛,木門單薄破敗,有幾道橫向縫隙可望向外面,太奇怪太惡心了,外面的東西黑乎乎rou乎乎,還會動,有異臭味伴隨。 它堵住縫隙,作勢往里面塞,好像知道瞿嘉在里面,不住逗弄她,瞿嘉長睫毛不小心戳到那個東西表皮,那東西嗷的聲發(fā)出怪獸般的惡心叫聲,哈哈哈哈又伴毛骨悚然人笑。 瞿嘉倒退一步,跌坐在地上,鐵鏈子發(fā)出嘩啦驟響。 她的動靜被暴露。 哈哈哈哈哈哈人笑, 嗚嗚嗚嗚嗚嗚人哭; 哈哈哈哈哈哈, 嗚嗚嗚嗚嗚嗚; 火車進洞嚕嚕嚕嚕, 不哭不哭…… “啊!”這個夢真實到,清醒過來的瞿嘉懷疑自己仍然不夠清醒,她睜著眼,死死盯著墻壁,如果那里是墻壁的話,啪嗒一聲,燈繩的動靜響了下,燈光大亮,她才真實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而眼睛盯著的方向也的確是墻壁。 這個屋子封閉空乏到四面墻的存在,可笑的給了她安全感。 現(xiàn)在外面還下雨嗎? 被擄來前,外面下了極大的雨,她好擔心陳皖南冒雨從高速回來,淋的一身濕,在柜子里拿他內(nèi)衣毛巾準備給他洗澡的時候,站在衣柜入口處的確不是他。 那人套了件銀灰色外套,單薄的胸膛上穿的是一件白色襯衫,衣擺松松的,沒有扎進褲腰,長褲是牛仔褲,腳上是雙白色板鞋。 這是一個年輕人,年輕到大概只有二十歲。 頭發(fā)微長,到脖頸處,不知是自來卷還是燙成的卷曲效果,有些邪氣壞壞的,一如此時,一張牛頭面具,遮不住的詭異茶色瞳眸,里面笑意似諷刺,似惺惺作態(tài)。 “終于正視我了。”年輕男孩很欣慰的勾唇一笑。 “你不是米諾!”瞿嘉震驚了。 “你想象的米諾是什么樣?”不等瞿嘉回答,男孩自顧笑著,“我就是米諾。” “不……”如果米諾和她的生活有交叉,最有可能就是二十年前她失蹤的那半年,那個在她耳朵邊上提醒隔壁又來人的少年,至少十歲以上,不可能是眼前的年輕人。 瞿嘉揉自己的額頭,拼命的揉,大腦里像有座巍峨的宮殿在爆炸,那里儲存了她消失的記憶,小心翼翼望而生畏,現(xiàn)在因為一個夢,因為夢里的那個聲音,那個聲音所提到的隔壁。 她回到了啼笑皆非的現(xiàn)實里,望著眼前的牛臉,瞿嘉自喉間發(fā)出顫抖似的笑聲,說不出話。 “記起來了?”米諾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嘴角玩味。 “沒有……”記得不全,等于沒有…… 她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出去? 她還有機會出去嗎? “別怕呀?!泵字Z心疼她,兩人終于有了第一次皮膚上的接觸,他跪姿在她面前,用手指劃走她臉上的眼淚,少年人的身體是馨香的,不似夢中的異臭,瞿嘉分不清夢還是現(xiàn)實了,她的精神快被擊垮。 “事實很可怕。你問我要瞿定北,我就把他帶給你。一條腿,三分之二的血,你還不高興嗎?要我怎么做,才能給你報仇?” “他是我哥,你什么都不是。” “可他把你丟掉了呀。”米諾笑。 “不,不是……” “他嫉妒你受父親寵愛,他恨你是父親親生的,所以崩潰了爆發(fā)了,把你帶到荒無人煙的地方,故意走開,然后親眼看著你醒來,看著你驚慌失措去找他……” “他不知道……”瞿嘉搖頭。 “對。他不知道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