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來。”

    凌斯遠點點頭，便又陷入了沉思。

    呂媛媛問：“什么時候去尋？”

    “明天一早吧?！睂Ψ筋^也不抬。

    “……那你是不是該安排個地方讓我歇下？”雖然府里下人都不知道她在，但總該讓她有個住的地方？

    對方一愣，“對了，府里下人來不及打掃，你現(xiàn)在也不方便去別的房間，先在我床上將就一晚吧，我讓人換新的床褥來，我待會去書房歇息。”

    “那就有勞了?！彼膊豢蜌狻?/br>
    第二天一早，自行收拾好床鋪的呂媛媛隨著凌斯遠去了大理寺找四月前姓趙人家的卷宗。大理寺的卷宗又不是按著姓氏排的，找起來頗費力氣，然而兩人找了大半個時辰，一無所獲。

    “難道不是京城的？”呂媛媛問。

    “難說，小案子如果死者家屬沒報案，大理寺沒有收錄也是正常?！?/br>
    呂媛媛有些犯難，她是希望能今天白天處理掉這個事情的?！安蝗晃覀冞€是從龍王像經(jīng)手的人查起？”

    在光線并不明晰的案宗室，凌斯遠忙亂中額角掉下幾絲碎發(fā)，眼睛卻慢慢明亮起來，“既然普通的方法不行，我們也只能求助于一些不尋常的人了?！?/br>
    比案宗室的光線還差的地下黑市，周圍穿行的雖大多是人類，但是也有不少妖魔鬼怪穿插其中……路邊涂著大紅唇的老板娘熱情地向攤前掛著粗金鏈子的男客搔首弄姿，不知道還以為她賣的不是貨物而是自己，不過也沒大礙，想來也只有那黑蛇精化作的妖嬈女子吃別人的份。那男客明顯被她吸引當(dāng)下便與她攀談起來……金銀奢靡的氣息在夜明珠裝飾的黑市里蔓延——呂媛媛依舊隱著身，瞧了兩眼就收回視線，只好奇接下來要見的是什么樣的“人”。

    凌斯遠走到某個被人遺忘的角落里，拍了拍正蹲在地上抽旱煙的黑衣男子。“章老三，你果然還在這兒。”語氣頗為熱絡(luò)。

    那男子抬起頭，順帶吐出一口煙。臉上有些邋遢，只是五官深刻，唇上一撇小胡子，這種不修邊幅在他臉上倒有種別樣的性感，呂媛媛記得自己死前的那個年代還有不少小姑娘好這一口，潦倒性感的大叔什么的……

    章老三從隨意尋的石頭座兒上站起來，雙腿隨意盤了個形狀斜倚在身后的墻上，手上端著煙桿，“原來是凌大人啊~來找我這種小人物什么事？”聲音嘶啞卻磁性，也是極討小女生喜歡的那種。

    還挺會凹造型。

    凌斯遠眼角透出笑意，“怎么也是熟人了，你怎么老拿這種話來酸？”

    章老三道：“我不過是一個游手好閑的鬼差罷了，不敢亂攀權(quán)貴?！?/br>
    鬼差？呂媛媛打量一下他，地府鬼差多，每個殿里不知凡幾，她沒見過也屬正常。

    “游手好閑？”凌斯遠笑了笑，“京城這一帶的大小鬼誰有你清楚，你這話說的倒是讓凌某無地自容了?！?/br>
    “所以有什么事？”章老三也不是愛扯閑話的，收了煙桿開門見山，只是姿態(tài)還是懶懶散散的。

    凌斯遠道：“我知道你記性好，可知道京城里今年四月前一戶姓趙的人家死了人的？”

    “呵，凌大人現(xiàn)在也喜歡大海撈針了？這樣的人有好幾個……呢。”周圍煙味逐漸散去，章老三敏銳地朝凌斯遠身后瞅了瞅，又嗅了嗅，眉頭一挑，“你帶人來了？”

    凌斯遠并不意外，“你果然發(fā)現(xiàn)了，不是故意瞞你……”

    呂媛媛聽到章老三的話的時候雖然有些驚訝于他的過分敏銳的神覺，但既然被發(fā)現(xiàn)了，再藏下去就矯情了。

    突然無數(shù)細小的光點在凌斯遠的身后迅速凝聚，出水芙蓉般靈動的臉蛋出現(xiàn)在這昏暗的角落里顯得有些突兀，呂媛媛朝章老三溫婉一笑以示無害。

    章老三卻眉頭一皺，下一秒就掀起黑色耐臟的衣擺單膝跪地，利落地單手搭在屈起的膝蓋上，“不知閻羅大人在此，有失遠迎?！?/br>
    怎么跪個地還耍帥？呂媛媛雖然意外被揭穿身份，但總是被他明明無意卻確實很帥的舉動弄的歪樓。

    “閻羅王？”凌斯遠轉(zhuǎn)身疑惑地看著章老三跪拜的地方上站著的亭亭玉立的少女，一臉的不可置信，“傳聞中的閻羅王不是個翩翩君子嗎？”難道閻羅可男可女？

    如果呂媛媛知道他現(xiàn)在心里的疑惑，肯定一個板栗敲過去，可男可女個頭！你才可男可女！

    章老三解釋道：“你不知道正常，一個多月前剛換的?！?/br>
    凌斯遠雖然仍然有些詫異，還是準(zhǔn)備行個禮，沒道理章老三跪了他還站著。

    呂媛媛用神力托起他準(zhǔn)備磕下去的膝蓋，“得了吧，突然這么客氣做什么？”接著一樣用神力扶起跪地的章老三，“你怎么認(rèn)出本座的？”

    ☆、龍王像（三）

    “您巡視地府的時候，我曾經(jīng)遠遠看到過大人的風(fēng)儀?！闭吕先?jīng)起來倒讓呂媛媛不太適應(yīng)，這廝不知道該說他是個人精好，還是太恪守君臣之儀好。

    章老三接著問道：“不知道大人此番到人界所為何事？”

    呂媛媛抬了抬下巴示意凌斯遠，“跟他調(diào)查的是同一樁案子，路見不平罷了。對了，你是哪個殿里的？”其實她心里知道自己查這個案子最初不過是因為它涉及到李式，成神不過月余，難免還有些私心……

    “第五殿糾綸宮，秦廣王大人的手下?！?/br>
    “哦？原來是秦廣王大人的手下~”這就好理解了，難怪他聲望頗高。

    她一早就知道地府里比化石還老的幾殿閻王在人間遍布“眼線”，當(dāng)然這也是為了地府更好辦事，而這位秦廣王……雙商都很高，在這十殿里隱隱呈領(lǐng)頭之勢，讓她這位居第一殿占盡天時地利的閻王有點名不副實，論起秦廣王在地府和人間的勢力她是服氣的，就連她第一個月有些事務(wù)遇到些麻煩還是找他協(xié)商解決的。

    “你當(dāng)鬼差多久了？看你和凌大人很熟的樣子。”呂媛媛隨口問道。

    “不過百年。說不上很熟，只是先前凌大人查案與我有些交接?！闭吕先Ь吹馈?/br>
    呂媛媛繞著指尖的頭發(fā)，笑道：“那便請凌大人繼續(xù)和你交接吧?！?/br>
    一直被晾在一邊的凌斯遠突然被點名，愣了下倒也泰然的接受了，“還是剛剛那個問題?！彼а矍葡蛘吕先?，“只要你覺得符合我說的條件的、死的有可疑的通通找出來?！?/br>
    ……

    章老三認(rèn)真辦起事來絲毫不如表面那般懶散不靠譜，兩刻鐘就找出來三家符合條件的趙家，最后考慮到死者應(yīng)該篤信神佛以及工于名利的心理，最終確定下來兩家，一家是官府小吏，一家是臨縣富豪。

    呂媛媛和凌斯遠討論了一下，覺得兇手很可能是出于對朝廷或官府不滿，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官員下手，因此覺得那家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