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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時,兩股溫?zé)岬臏I水已經(jīng)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這一個多星期的事情在腦海中閃過,她不由地扣緊了手心,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慢慢睜開眼睛。 入目所見,是他寬闊而又肌rou飽滿的胸膛。 想到這些天里她和謝輿之間,除了最后一步?jīng)]做的親密,希蓉難堪的同時,臉上也覺得有些發(fā)熱。 她按了按額頭,便坐起身來。 謝輿在被她的眼淚沾濕手臂時,就已經(jīng)醒來,那一刻他的心中就一種不祥之感,而當(dāng)她沉默無聲地坐起來時,那種感覺就更為強烈。 “蓉蓉,醒了怎么不叫我?”他也緊跟著坐起身來,把她按在胸前,低聲問道。 希蓉拿開他的箍在自己腰間的手臂,輕聲道:“我去洗漱。”隨即便穿上睡衣去了隔壁洗漱間。 謝輿看著她的背影,心中的慌張和恐懼怎么也按不下去。 昨天從游樂園回來,她就很不對勁,比起前些天來,安靜了許多。今天早晨,更是躲避他的碰觸。 難道,蓉蓉她,想起來了? 謝輿搖了搖頭,不可能的。那個老者的樣子,是不可能故意耍他的? 那么到底怎么了,和蓉蓉嘴上的傷有關(guān)嗎? 謝輿心緒不安,雖然才五點多鐘,卻再也睡不下去。他同樣穿衣起床,然而剛一推開洗漱間的門,卻看到呆站在鏡前的希蓉身形一僵。 雖然只是一瞬,但謝輿卻看得清清楚楚。 他強壓不安走到她身邊,摸住她的肩膀,看著鏡子中的容顏道:“蓉蓉,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希蓉這次沒有躲開他的碰觸,只是搖了搖頭。 看著這樣的她,謝輿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然而他一個字也不敢問。 洗漱過后,謝輿讓希蓉去看書,自己去廚房做飯。 希蓉卻坐在客廳沙發(fā)中,把這些前一晚她還覺得分外親切溫馨的擺設(shè)默默打量個遍。 她不知道為什么突然之間自己就又想起了之前的事,也不知道謝輿是怎么把讓她把之前的事情忘得干干凈凈的? 想到失去意識前喝掉的那瓶橙汁,希蓉不由嘲諷一笑。 可是心底的滋味,卻萬般復(fù)雜。 這兩天無憂無慮的酣暢、任性,是她從來想都不敢想的。她也不諱言,這是她有記憶以來最快樂的時光。 所以對于謝輿的這種做法,她竟是怨也不得、恨也不得。 而裴縉……希蓉突然低下頭,抹掉了眼角不自主冒出的眼淚。 謝輿很快把早餐做好,見希蓉并沒有去看書,只是一語不發(fā)地坐在沙發(fā)里,心頭的恐慌一瞬間壓都壓不住。 “蓉蓉,過來吃早飯了?!彼穆曇綦y掩顫抖。 希蓉看了他一眼,起身去了廚房。 謝輿微微松了一口氣,然而在盛粥時,卻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碗。 “我來吧”,希蓉接過他手中的勺柄,謝輿收拾碎碗。 靜靜的一頓早飯過后,謝輿知道,他恐懼又從沒有想過會那么快到來的結(jié)果出現(xiàn)了。 “阿輿”,希蓉掩下復(fù)雜的心情,說道:“謝謝你這些天的照顧,我該走了。” 謝輿卻意外地平靜,他看著她,問道:“你想起來了?” 希蓉點頭。 “你恨我嗎?”他又問道。 “不恨。” “愛我嗎?” 希蓉看向他的眼睛,道:“我不可能愛上一個cao控我的人生的人?!?/br> 謝輿猛然抬手按住酸脹不已的雙眼,說出來的話已帶了濃重的鼻音:“即使我們快樂地在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天?” “是的”,希蓉的話沒有絲毫猶豫,“從今以后,我不會再當(dāng)你是朋友。” 她站起身,抬步離開。 謝輿卻以更快的速度拉住了她的手,“蓉蓉,你為什么對我這么狠心?” 希蓉并沒有回頭,只淡淡道:“錯過就是錯過了,謝輿,你再這樣糾纏不放,只會讓更多的人痛苦?!?/br> 謝輿的手無力垂下,一顆心好像在她的這句話中裂成了碎片,然后胸腔內(nèi)一片虛無,什么都感覺不到了。 希蓉很快離開。 聽到那聲輕輕的關(guān)門響聲,謝輿眼中終于流出了兩道淚水,世界在他的眼中瞬間成了一片黑白。 早春的清晨,鳥鳴不斷。 希蓉走在帕瑞街頭,抹掉眼角的一點晶瑩,她抬起了頭,蔚藍(lán)清湛的天空隨即映入眼底。 心情也隨之變得開闊起來,她相信,謝輿也會慢慢放開的。 聽聽啁啾的鳥鳴,看看熱鬧的人群,聞聞新鮮的空氣,一切傷心都不能在心中停駐。 “嗨,慕詩音。” 帶著濃重帕瑞口音的D語響起。 希蓉順著聲音望去,看到了一個迎面慢跑而來的D國青年。 “嗨”,她回道。 青年很快就到了跟前,他從寬大的運動衣口袋中掏出一根筆,隨即就遞給她道:“簽個名吧。” 希蓉有些錯愕,晨跑還帶筆? 不過手上卻已經(jīng)是很流利地把名字簽到了青年撐起的運動衣上。 錯身走開時,青年爽朗地聲音再次響起:“期待你的新書。” 這次他用的是H語,希蓉笑了笑,“好的?!?/br> 一路上,她遇到了十多個要簽名的。心情也在各種各樣的笑容,千奇百怪地鼓勵中好了起來。 十點多鐘時,小莊園出現(xiàn)在了視野之內(nèi)。 希蓉遠(yuǎn)遠(yuǎn)看著小莊園周圍的一圈薔薇,腳下的步子變得萬分沉重起來。 裴縉那種絕望狠戾的眼神,在她的腦海中不停地徘徊。 不管她是不是身不由己,這次的事,是她對不起裴縉。所以不管多么難堪,她都必須卻面對。 小莊園的大門越來越近,希蓉的心情也越來越平靜。 然而當(dāng)看到為她打開大門的人時,希蓉還是忍不住低下了頭。 裴縉的臉色依舊十分蒼白,但是神情間卻充滿了生機。 然而希蓉的目光,最先捕捉到的,卻是他兩鬢間又增多的白絲。 “蓉蓉,你回來了?!迸峥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