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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跳,趕緊躥回床上,拉了被子就躺了回去。 ☆、第56章 認(rèn)親 蕭瑜敲了敲門,隔著門說道:“安娜,小光爸爸回來了,聽說了你救小光的事,非常感謝你。只是現(xiàn)在太晚了,不方便再打擾你休息。明天他再向你當(dāng)面表示謝意?!?/br> 安娜含含糊糊地應(yīng)了聲好,側(cè)耳聽著外頭動靜。 父母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 這一晚安娜像剛住進(jìn)來的那天晚上一樣,徹底失眠了。 頭天晚上,她是太過興奮。但是這天晚上,她是激動、緊張,外加幾分不安。 和老媽輕易就混熟了,但是老爸這一關(guān),等著她的卻是未知。 再也沒有人比安娜更了解自己的老爸了:典型的護(hù)妻護(hù)女狂魔,對安娜母女二人寵的無微不至,對外人也看似謙和,但其實輕易不交朋友,洞察人心,非常精明。 也正是有這樣的特質(zhì),才能讓他日后經(jīng)商也如魚得水。 她擔(dān)心自己明天會在老爸面前露出什么馬腳。更是困惑,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向他們坦白來歷。 從她內(nèi)心深處來說,她是非常想讓他們知道自己是他們女兒的,哪怕不能像以前那樣公開叫他們爸媽,只要心里明白,對她而言也是一種巨大的幸福。 但是她又感到膽怯,不敢冒這個險。畢竟這太過匪夷所思了。 不說,她說不定還能像現(xiàn)在這樣和他們一直接近下去。 說了,有可能就毀了現(xiàn)在的一切。 …… 第二天,安娜竟有點不敢面對老爸,拖拖拉拉一直到了九點多才終于出了屋。 今天正好星期天,蕭瑜也在家。她和奶奶覺著安娜身體還沒完全好,絲毫沒覺得她哪里有什么不對,看見她終于出來了,上前問了兩句,就喊正在院子里修著自行車鏈條的安娜老爸進(jìn)來。 安國強洗了把手進(jìn)了屋,目光一落到安娜身上,看得出來,表情就微微一怔,大概也覺得她和蕭瑜有點像。 老爸就這樣站在了自己面前。安娜有點心慌,又有點激動,眼睛盯著地面不敢多說一句話。 老爸挺客氣的,向安娜感謝了后,就詢問她關(guān)于尋親的事。 安娜對此也做了些準(zhǔn)備。起先還能應(yīng)答,等老爸越問越深,涉及細(xì)節(jié),知道說越多越容易露馬腳,就裝頭疼,推說一時想不起來了。老媽在邊上趕緊替她說話,說她那天為了救小光,頭被撞了下,醫(yī)生說可能會留后遺癥影響記憶力,讓安娜老爸先讓她休息,等身體完全恢復(fù)了再慢慢幫她找父母也不晚。 安國強聽從了妻子的話,微笑著讓安娜先回屋休息。 安娜太熟悉老爸的表情了。 他露出這種微笑,安娜就知道他對自己其實已經(jīng)起了疑心,只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已。 午后,老爸被個知道他回來的老朋友叫走了,晚上的時候回了家。 整個白天,安娜都是在忐忑里度過的。晚上吃了飯,天黑下來,安娜推說想睡覺,早早就回了屋。奶奶帶著小光去鄰居家串門,外頭就剩下爸媽兩個人,隨后也回了屋。 安娜在屋里待了片刻,想起上午和老爸見面時的情景,心情有點壞。 憑著直覺,她感覺老爸老媽這會兒應(yīng)該在說自己的事。終于按捺不住,悄悄開門,躡手躡腳地來到了老爸老媽臥室的門口,見燈亮著,屏住呼吸湊到門邊聽起了墻角。 …… 這會兒才八點,安國強和蕭瑜還沒有睡。 蕭瑜在批改學(xué)生作文,安國強邊上陪著,注視著妻子的側(cè)影,仿佛陷入了沉思。 蕭瑜覺得丈夫的沉默有點反常,放下紅筆扭頭看他,問道:“怎么了?在想什么?這趟回家就不大說話!”語氣帶了點嬌嗔的味道。 安國強微微一笑,示意妻子坐到自己邊上來。 蕭瑜乖乖地坐了過去,安國強摟住她腰,低聲說道:“小瑜,我考慮了下,這個叫安娜的姑娘,最好不要一直收留她在家?!?/br> 蕭瑜驚訝,睜大眼睛詫異地看著丈夫。 “為什么?我挺喜歡這姑娘的,而且她還救了我們小光!她一個人無親無故,我們家也不是沒地方讓她住,為什么不能收留?” 安國強示意她別急,解釋道:“不是我不愿收留,而是我覺得有點問題。我聽你跟我描述你和這姑娘認(rèn)識的經(jīng)過,我覺得有點過于巧合了,她像是在刻意接近你。小瑜,不是我不相信人,而是我經(jīng)常不在家,家里就只有你和媽還有小光,這樣貿(mào)然收留一個有點奇怪的連來歷也說不清楚的陌生人,我不放心。而且留一個姑娘家這么長期住在家里,也不大方便……” 蕭瑜對丈夫一向信服,聽他這么一說,躊躇了。 “可是……她真的很可憐……不知道為什么,越和她相處,我心里就越覺得她和我很親近……” “這樣好不好,”安國強想了下,“讓這姑娘先繼續(xù)暫時再在家里住一段時間,等她身體徹底恢復(fù)了,再讓她搬走。你要是開不了口,就由我來說。她救了我們小光,這份情我們自然不能忘。以后無論什么事情,只要我們能做到,一定會幫她。但真的不方便讓她這樣一直留在家里……” 安娜在門外,清清楚楚地聽到老爸說的話。 她知道從老爸的立場來說,他的謹(jǐn)慎是不無必要的。但是從她的角度來看,她卻覺得那么的令她無法接受。 莫名地離開了原本那個熟悉的世界來到這里,先是認(rèn)識了那個叫陸中軍的男人,好過,吵過,為之怦然心動,也為之全情投入過,最后卻證明不過是荷爾蒙之間的相互吸引而已,別的什么都沒有?,F(xiàn)在連她一心懷著慕孺之情的父母也要將她從身邊推離,一瞬間安娜覺得心灰意冷,渾身血液凝固,委屈,又傷心,再也忍不住,懷著一種猶如接受末日審判般的強烈念頭,敲了敲門就推開而入。 蕭瑜回頭見安娜站在門口,神色古怪里又帶了些悲傷和決絕,只道是剛才丈夫的話讓她聽見了,嚇了一跳,急忙站了起來迎過去,略微尷尬地解釋了起來:“安娜你別誤會,小光爸爸并不是那個意思……” “蕭老師,小光爸爸剛才說我來歷不明,他說的其實沒有錯,我確實來歷不明?!?/br> 安娜極力抑制著想要流淚的沖動,注視著慢慢站了起來來到老媽邊上的老爸,一字一字地說道:“如果我告訴你們,我來自三十年后,我是你們?nèi)旰蟮呐畠海銈儠粫X得我是個瘋子?” 屋里靜悄悄的。 蕭瑜呆呆望著安娜,沒有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