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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回到了招待所,終于忍不住,鼓起勇氣到招待所的總臺給家里打了個電話。 接電話的是蕭瑜。一聽到老媽的聲音,安娜再也忍不住,對著話筒就哽咽了起來。 電話那頭的蕭瑜嚇了一跳,慌忙追問出了什么事。 說陸中軍可能已經出了意外,再也回不來了。這樣的一句話,現在仿佛也成了刺她心頭的一把匕刃,更唯恐一語成讖,她竟然沒有勇氣把它說出口。 “……沒什么……”安娜忍住抽泣,“就是有點想你們了……所以打了個電話……沒事……我挺好……我先掛了……” 安娜掛了電話,在邊上人投來的詫異目光注視之中,流著眼淚回到房間,再也支持不住,撲到床上,眼淚就開始無聲地洶涌流淌。 這兩天陸小琳在的時候,她還一直強忍著情緒安慰她,自己根本不敢表露出太過悲傷,唯恐自己的情緒會讓陸小琳更增焦慮。 現在毫無顧忌了。邊上也沒有別人了。 她不愿意再去回想從前和陸中軍有關的一切。但是腦海里卻像是有一個放映機,不斷地自動閃現出和他有關的一幀幀的畫面。 他們第一次相見,她惶惑無助地蹲在地上,他的態(tài)度冷淡無比,甚至帶了點粗暴…… 她從學生家里家訪出來,路上搭了他的車,在基站的那個晚上,他和老丁談笑風生。隔著火堆,他的笑容讓她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要離開前的那個晚上,他開的車撞了路邊人家的豬圈,車被扣了,皎潔明亮的月光之下,他背著她走路,用他一貫霸道又帶了寵愛的語氣命令她這樣那樣…… 后來他們在一起了。每一次久別后的見面,都是瘋狂而熱烈的做-愛。他曾印在她肌膚上的每一個吻,每一下碰觸,直到這一刻,仿佛都還停留在她肌膚每一個毛細孔的記憶里,無論何時,叫她一想起來就會情不自禁地心悸。 ——她記得他們一起時的每一個細節(jié),清清楚楚。 …… 安娜把自己緊緊蜷成一團地縮在床上。仿佛這樣就才有猶如他在自己邊上時的那種溫暖感。 房間里沒有開燈。她在黑暗里一直哭,不停地哭。終于哭到累了,嗓子也嘶啞了,整個人筋疲力盡,幾天以來的積聚起來的所有焦慮、擔憂、恐懼漸漸仿佛都飄離而去了,她的意識也慢慢地開始模糊,終于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仿佛是在夢魘里,又仿佛是真實。四下俱靜的深夜里,忽然,她的耳畔響起一陣急促的拍門聲。 她猛地睜開眼睛。 眼前依舊漆黑一片,拍門聲還在繼續(xù)。 是真的有人來了。不是她的夢境。 “安娜!我回來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緊接著傳進了她的耳朵。 陸中軍的聲音! 安娜的心臟猛地張縮,原本仿佛已經冷凝了的心臟血液隨了這個聲音瞬間又復活了過來。心跳猛地加快,整個人從床上跳了起來,下去的時候來不及開燈,腳絆到了邊上的一個落地衣架,架子稀里嘩啦地被勾了下來,安娜也被絆著摔到了地上。 “安娜!你怎了了!” 門外陸中軍聽到房里發(fā)出的動靜,更加心急如焚,用力擰了擰鎖,就想破開進去。 安娜根本感覺不到人摔在地上時的任何疼痛。她整個人仿佛還漂浮在一個令人不敢相信的夢境里,沒有片刻停頓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飛奔過去打開了門。 借了走廊拐角處的一盞照明燈,安娜看到一個有著熟悉輪廓的人出現在了自己的視線里。 她睜大眼睛,望著對面那個真真切切的人。 “我回來了!” 陸中軍張開雙臂,一下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里。 安娜赤著雙腳,腳底踩在冰涼的地磚上,生了根似的定在原地,任憑陸中軍將自己緊緊抱住,她卻像塊木頭一樣,一動不動。 陸中軍將她緊緊攬在懷里,吻開始像雨點像一樣地落在她的額前和臉上。 他的嘴唇干燥無比,干的甚至像是脫了層皮。最后當他親吻她冰涼的雙唇,叫著她的名字時,安娜仿佛終于反應了過來,突然用盡全力,一把推開了他。 陸中軍絲毫沒有防備,被她推的后退了幾步,這才穩(wěn)住了身體。 “安娜你怎么了?”他朝她再次走來,伸出了胳膊,“是我??!我跟你說過我會回來的!現在已經沒事了!” “啪”的一聲,安娜抬手就扇了他一耳光。 陸中軍一愣,但胳膊并沒有停,伸過來再次將她抱在了懷里。 “陸中軍你這個該死的家伙!” 安娜原本已經干澀了的眼睛里突然再次涌出了淚水,嘶啞著聲音,抬手拼命地推他,不讓他抱自己。 “你給我滾!你以后再也不要回來找我了!我不想看到你出現在我面前了!” 陸中軍沉默了下來,更加緊地抱著她不放。 安娜掙脫不開他猶如鐵鉗一樣的雙臂,終于放棄了,一邊哭,一邊握拳胡亂打他,張嘴咬他肩膀。 陸中軍始終一語不發(fā),只是那樣緊緊抱著她,任由她在自己懷里發(fā)泄著情緒,直到她落在自己胸膛上的雙拳漸漸變得無力,抽泣聲也開始變得斷斷續(xù)續(xù)的時候,忽然將她橫抱著送到了床上,自己跟著躺在了她身邊,干裂的唇吻過她布滿了淚痕的面頰,最后移到她耳畔輕聲哄道:“我知道你累了。我回來了。我就在你邊上。你放心睡一覺,醒來一切就都好了?!?/br> 他側躺在她邊上,始終那樣抱著她,仿佛哄小孩一樣地輕拍著她地后背。 安娜蜷縮在他懷里,漸漸安靜了下來,但雙手依舊死死抓住他兩邊胳膊不放,一下一下地抽噎著,最后終于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過了很久,感覺到懷里的人兒已經沉沉睡了過去,陸中軍終于輕輕抽出自己那條被她枕的開始有點發(fā)麻的手臂,擰亮了臺燈。 昏黃的臺燈燈光充盈了這個原本昏暗的空間,也照亮了她在睡夢中的半張側顏。 她的臉龐蒼白而憔悴,原本就尖的下巴現在更尖了,幾綹烏黑亂發(fā)凌亂地粘在臉頰和額頭上,一張小臉上布滿淚痕,就連睫毛也被淚水沾在了一塊兒。即便是在睡夢中了,她那兩道原本秀氣的眉也皺著,仿佛正在經歷著什么可怕夢境一樣。 陸中軍眼睛一眨不眨地俯視著此刻就躺著自己身邊的安娜,帶著無比的疼惜憐愛之情。許久,他幫她攏好被子,輕手輕腳地下了床,關了臺燈,自己打開角落里的一扇窗戶,坐到了擺在窗臺前的一張椅子上,雙腿架都了窗臺上,從衣兜里摸出了一包煙。 …… 安娜這一覺睡的很沉,醒來的時候,頭腦有片刻的空白,渾然不知身在何處。躺在枕上出神了幾秒,昨夜的一幕忽然閃現,心跳猛地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