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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女官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4

分卷閱讀54

    大對,忙不迭就要趕人,“走走走,快回去歇著……”

    她蹙眉,終究還是沒忍心拂了他好意。

    回房去卻見山茶早早迎出來,這幾日未見過她,滿面焦慮硬生生勾出眼淚,這人也是個多愁善感的,臉一苦險些就要撲過來,“女官這一走就是好幾日,回來還帶著傷帶著病,叫人cao碎了心……”殷殷切切又要來看傷口,真當她是玉琢的金雕的,禁不得半點磕絆摔打。

    臨光按下她伸過來的手,抽一口冷氣裝出疼的樣子,也著實是疼,蔓延到骨子里,抽一口氣就生出隱隱的痛,“沒大礙,不過是回來路上出了岔子……”仍舊是搬來應(yīng)付博金那措辭,任誰也不會懷疑她。

    山茶愈發(fā)低下眉,將滿面愁緒都藏起來,“這樣倒是好,也得虧韓大人是個仗義的……”

    臨光正歪著脖子端一盞茶,聞言手一頓,難以置信,“又關(guān)他什么事?”不愿想起他時,時時日日都要出來尋一個存在,真是惱人。

    山茶鐵口直斷,早信了韓功予是個好人,目下哪里還能聽出臨光話中猶疑,自然就要捧著一張臉,露出些贊許神態(tài),“韓大人可真是個好人,女官出事那一日,我在這宮里頭如何也趕不及,博金又是個頂不得什么大用的,幸好這韓大人幫上一把……”她話音一轉(zhuǎn),忍不住又有些擔憂,“不過說來已數(shù)日未見過韓大人,莫不是也同女官一般,病了不成……”

    臨光登時有些啞口無言,她雖是將將自韓宅上來,可韓功予一整日里都同她見不到幾面,哪里能知曉他行蹤,也懶怠知曉他行蹤。

    她少不得插科打諢,蒙混過關(guān),“說這些做什么,”她偎過去,同山茶靠近些,鼻端是山茶身上的山茶香,耳邊又是熙熙攘攘吵鬧蟬鳴聲響,她忍不住就有些恍惚,“山茶,我餓了……”

    她想念廚下的新茶,想念宮里頭煩死人的蟬鳴,一時又要想念山茶手下提人胃口的細面。取一只高腳碗,碗底鋪上一層翠白相間的細蔥,撒進去早早燙好的細面,再澆上半勺高湯,所有的味道都叫人想念得喉嚨里發(fā)干。

    她歪著身子,同山茶靠得極近,只差哼哼唧唧賴到膝頭,等著山茶來揉一揉她鬢發(fā)。

    山茶被她這樣逗笑,分明眼底還存著濕意,可沒忍住就勾起唇,哭笑不得,“早知曉會是這樣,廚下熬著湯,這就去取來……”

    終于還是支使她往廚下去一趟,回轉(zhuǎn)來時端一碗細面并三兩個下飯的小菜,這正儀堂內(nèi)自帶的廚房,這時候倒是派上好大的用場。

    臨光用過飯,再睡上一陣,恍惚又是天色將暗。這一日自韓宅到宮闈之內(nèi),倒是沒半點波折,忍不住就叫她下半夜有些失神,陷身于軟被之內(nèi)翻來覆去煎餃子。

    天明,臨光起身,臉上的痕一時半日消不掉,只好拿粉蓋住,敷上一層又一層,要搞得人似是個半夜里地獄脫身而來的女鬼,給她一個臺場就能咿咿呀呀唱起大戲來。

    唱的是陰間還魂,扮的又是妖魔鬼怪,豈一個凄慘了得。

    梳洗罷,也不必人陪,她徑往司禮監(jiān)去見彭提督。

    日前遠王府上親事,她領(lǐng)了個不輕不重的差事,雖她不大樂意往司禮監(jiān)去,可總歸還是要去回稟個大概,也省怠叫人拿捏住把柄,做一出文章來混淆是非黑白。

    司禮監(jiān)這時正熱鬧,廊下守門聽差的小太監(jiān)瞧見她來,忙不迭去稟給白榭知曉。不多時,白榭自門內(nèi)踏步出來,一瞧見她,反是一愣,許久才想起來什么似的,近前來道,“姜女官……”

    她回禮,“白榭公公……”

    兩人沒話好寒暄,白榭自然引著她去見彭提督。

    過一道廊,入一道門,司禮監(jiān)的廳堂自來都極為氣派。臨光來過不少回,倒也沒什么奇怪,到得廳中朝上頭一拜,便道,“見過提督。”

    彭提督好久沒搭腔,端坐正中好似一尊神佛,要成仙飛升。

    良久才聽見蒼老且沙啞的聲音,道,“起來罷……”

    臨光依言起身,再抬頭時陡然便撞進一雙意味深長的眼里。偏她做賊心虛,這時候才想起往司禮監(jiān)走這一趟著實貿(mào)然了些,可事到如今無路可退,只有提著一顆心應(yīng)付。

    彭提督倒是沒想那般多,探量她許久,終究將眼落在她青紫不定的面上,漫不經(jīng)心問,“這是怎么回事,頂著這樣一張臉回來,自刀山油鍋里回來不成?”

    臨光一默,對這話頗贊成,焉知遠王府不是個刀山油鍋,遠王府那道貌岸然的主子又不是個衣冠禽獸。她定定心,將一席話說得真假參半,“有勞提督掛念,這卻是臨光做事不牢靠,賴不到旁人身上去,這臉若是驚嚇住提督,在這里先賠個不是……”說著又要彎身行禮,堪堪叫他止住。

    彭提督面上倒沒什么表情,只不咸不淡道,“嚇著底下人卻是沒什么,本督也無妨,可別驚嚇住上頭主子祖宗們,那可是大罪……”

    臨光忙道不敢,說一千道一萬,所有的過錯都承擔下來,這才將這事揭過。

    實則遠王府上也沒什么事好稟,臨光略略停了半刻便起身回正儀堂去。

    白榭送她出門去,臨著廊下站定,方勸一句,“里頭說話自來是這般,不過說的話總有三分道理,女官自己個兒思量思量便知曉……”

    她也只有道謝的份兒,折身出了司禮監(jiān)。

    今日卻是好天氣,出門時太陽不過掛了半邊在琉璃瓦上,只是司禮監(jiān)這一磋磨的功夫,已然光芒萬丈照大地。

    這邊臨光慢吞吞往回走,走不過宮道,遠遠卻迎頭一樁禍事砸過來。

    那邊廂,新婦同新夫正入宮來謝過天恩,身邊傍一個色厲刻薄的老嬤嬤,同一個低眉順目的小太監(jiān),真是情形詭譎。

    臨光猛然抬眼,便望見這兩人神色各異盯著她瞧。

    攤開手,掌心一片黏黏膩膩,全都是冷汗,自她尚還未長好的傷里一點點滲進去,疼到人發(fā)暈。

    可奈何只剩下一個低頭的份兒,再硬的脊梁骨也要朝下彎——

    “見過殿下——”

    ☆、一個空殼

    兩邊相遇,必定還是要有一邊退避。

    這當臺階給人踩的事只好臨光來做,忍足了火氣后退一步,畢恭畢敬好似什么事都不曾發(fā)生過,死死將唇抿住,“見過殿下——”

    那新嫁娘也冷落不得,否則依著這人小性子,給人穿小鞋的手段一個接著一個——數(shù)不勝數(shù)。

    臨光頭也沒抬,仍舊道,“見過王妃……”

    這天家的主子好大的臉面,許久才散漫地抬一抬手,“起來罷……”好似她是地里青菜蘿卜,理也不理,徑直繞過她便走。

    臨光微微彎著脊背,自然瞧不清文東渡神情如何,若抬眼仔細瞧,定然要叫他一雙眼里怒火不甘給驚駭?shù)?,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