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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嫵和徐子白都在回府的路上,鳳嫵單手撐著額頭,步輦輕微搖晃。 “?!鼻邦^開路的徐子白突然停下來,翻身下馬。走到申嫣面前。 申嫣被指定這幾日由他照料,自然跟著他們回府,可是此刻她身份不明,也無下人替她備上步輦轎子,她也不言語就這么赤著腳跟在后頭。 官道雖然平整,但難免還有些許石子。夜色已深,她又赤著腳,徐子白注意到她越走越慢,似有難色。 “申姑娘,上馬吧?!毙熳影卓蜌獾恼埶像R。 申嫣沒有了剛剛大殿之上的大膽,稍稍后退一步“將軍多禮了,還請將軍趕緊上馬,別因為申嫣讓公主久候?!?/br> 徐子白瞧了一眼停住的步輦,只有細(xì)辛卷丹恭敬雙手交握于胸下,立在兩邊。整個步輦被紗幔圍著,靜的不得了。 “申姑娘,夜色已深,地磚寒涼,姑娘又衣著單薄赤腳隨行?!毙熳影鬃屓藸窟^馬來,不容拒絕“上馬吧?!?/br> 申嫣這才點頭“多謝將軍?!?/br> 徐子白見她上馬,看她不甚熟練的樣子,又開口“申姑娘放心,長風(fēng)自小跟著我,極通人性。況且我會替姑娘牽著韁繩?!?/br> “多謝?!?/br> 這才又重新啟程,坐在步輦里的鳳嫵一直一言不發(fā)的看完全程。 到了公主府的時候,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可公主府依舊燈火通明。步輦停于府前,等候的管家奈良以為將軍親自牽馬,馬上之人必定是公主??墒菬艋鹨徽?,這明明是個陌生女子。 細(xì)辛卷起紗幔,鳳嫵從步輦里出來。 奈良正在馬前訝異,回頭才看見自家公主從步輦里出來,只好急急忙忙行禮,弓著腰喚道“公主?!?/br> 那邊申嫣已經(jīng)下馬,徐子白也走到鳳嫵身邊。 他吩咐“奈良,好好安頓申嫣姑娘。她是皇上交給公主府的貴客,不得怠慢?!?/br> 鳳嫵聞言,彎了眼,溫柔道“申姑娘,這幾日委屈你在公主府里了?!?/br> 申嫣連忙道“叨擾公主和將軍了,來日申嫣必定加倍報答?!?/br> 鳳嫵已經(jīng)由細(xì)辛扶著上了臺階,聽見這番話,極輕的語氣“報答?” 徐子白帶著申嫣進(jìn)府,將她送進(jìn)廂房,吩咐加強護(hù)院之后,就回了屋子。 屋子里卻不見鳳嫵,只有卷丹在鋪床。開口問“公主呢?” 卷丹福一福身子“公主去沐浴了,將軍是否需要沐?。俊?/br> 徐子白嗯了一聲,就出門去了。 等他沐浴過后回屋,鳳嫵已經(jīng)換了素白寢衣,坐在鏡前,細(xì)細(xì)梳著一頭青絲。 她回眸,對著他淺笑“十三?!?/br> 徐子白喉結(jié)滾動,關(guān)上了身后的門。 他走到她身后,接過她手里的木梳,替她溫柔的梳發(fā)。 “怎么樣,累不累?今日剛剛回來,就發(fā)生了這些事?!兵P嫵兩手撐著下巴,從銅鏡里看他。這么稚氣的動作,她是只在他面前的時候才做的。 “不累?!毙熳影追畔率嶙樱瑪n一攏她的長發(fā)“倒是今日這事,掃了你看煙火的興致?!?/br> 鳳嫵站起來,和他一起朝床邊走去“煙火也是好看的?!?/br> 徐子白暗了眸子,吹滅了床邊的炷燈。與她一同上床。 鳳嫵看的出來他想問什么,先他一步滑進(jìn)他的懷里。 徐子白呆楞,一時不知道怎么辦。 “我們?nèi)ツ晗奶斐苫?,秋天你就去打仗了。今年春天你才回來。和我躺在一起,你卻只想和我說今夜申嫣姑娘的事?”鳳嫵從被子里找到他的手,悄悄牽住,語氣有一絲委屈“從小到大,你我頭一次分開這么久。” 徐子白動容,終于將她緊緊擁入懷里,她溫軟的身子貼在他身上,是這么多個鐵馬冷營里不曾有過的。 自從她下山,成了崇寧的長公主,兩人心照不宣一般,只要有外人在皆演起了相敬如賓的樣子。 只有剩下兩個人時,才好像親近一些,才會提起二人自小一塊長大的情分。 徐子白擁緊了她“今日一見你我就想問,過的可好?” “好?!兵P嫵同他說“我日日在公主府里讀書寫字,過的比在山上還清閑些。你就別問我這些了。你呢?我聽聞你被一箭射中心口,如今可好全了?” 徐子白答“好全了?!?/br> 一時無話,只有鳳嫵趴在他胸口的呼吸聲。 其實當(dāng)日情形兇險萬分,第二日鳳嫵就收到了消息。可當(dāng)時她一邊寫字,一邊聽著來人急報,不急不緩的將心字那最后一點點上,才回道“知道了,且出去吧?!?/br> 徐子白是傻,可他不至于聽不出鳳嫵此番話問的難免像例行公事,不急不緩,聲音依舊婉轉(zhuǎn)好聽。 鳳嫵看他不咸不淡的樣子,有些頭疼。她不太擅長哄人,徐子白又是一個對著她從來不露情緒的人。 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徐子白與其他人又有些不同,她對著他是愿意放下那一副永遠(yuǎn)淺笑的樣子,可又無將自己心中所想所謀細(xì)細(xì)說與他聽的打算。一來,沒有這個習(xí)慣,二來,沒有這個必要。 徐子白純良,和他多費口舌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她難免想起了散場之前,百里淺川對她的笑意,以卵擊石。他分明是這個意思。 其實她從來沒和徐子白提過,當(dāng)初她設(shè)計要成婚的人是百里淺川,不知為何后來進(jìn)屋的卻是他。 百里淺川和她是一類人,鳳嫵早就暗示過他,可百里淺川當(dāng)時不愿意娶她,鳳嫵記得他也是飲下酒后,刮去嘴角酒漬,聲音慵懶,對坐在對面的她說“這世上,無人能逼我娶親,除非我百里淺川愿意?!?/br> 鳳嫵當(dāng)時戴著面紗,她勸他“我與你是一類人,我們成親各取所需不好嗎?” 百里淺川眼里全是玩味“勞煩公主證明給本相看一看。” 這才有了,鳳嫵趁著皇后壽辰,偷偷下藥。想制造出百里淺川與自己酒后胡來的樣子,她是抱著舍身取義的決心,下的藥可貨真價實,誰知來的卻是徐子白。 等到皇后推門而入之時,她都還恍惚著沒反應(yīng)過來。 她記得人群散去之后,百里淺川推門而入,坐在她的床邊,取一縷她的青絲細(xì)細(xì)嗅著。言辭挑釁“公主輸了?!?/br> 她第一次,這么狼狽。氣的渾身都在抖,擁著被子不發(fā)一言。 他揚長而去。 后來,她為救徐子白,在大殿上承認(rèn)自己與徐子白青梅竹馬,早已互許終身?;噬袭?dāng)場大怒,罰她思過。 可又無奈,便在夏天替他們主持了婚禮,一切都是禮司辦準(zhǔn)備的,婚宴當(dāng)日,皇上甚至沒來,皇后也只是吃了會筵席便回宮了。第二日,徐子白被封了校尉一職。算是了結(jié)。 那個時候,她這個長公主便是茶余飯后的笑談。一直到徐子白隨軍出征,第一次傳來勝仗的消息,她才被賜了汝寧這個封號,隨后徐子白又擊潰南宋,守住未竹。舉國歡騰。她的日子似乎才好過一些,也無人在笑她不知羞恥,提起她的駙馬,好似才會說些客氣話。 但鳳嫵知道,痛失的城池還未奪回,這事還沒完。 她恍惚的想著,也漸漸睡著了。 一夜過去。 天剛亮,徐子白就睜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