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頭，惟妙惟肖，仿佛真的一般。更可貴的是，這兩顆蛇眼竟為兩顆寶石做成，直直望去，如同真的被蛇王所凝視……”

    這婦人說得慢，聲音輕柔，似帶有魔力。就連剛剛還面色不虞的閻金桃也被吸引了過來，靜待她接下來的話語。

    “……我聽家里老人說過，權(quán)杖上動物獸頭常見，但獸眼卻不常見。傳聞?wù)f吶，有獸眼的獸頭是認(rèn)主的，他們在與主人的長久配合中吸收了主人的靈力，從無靈之物變成了有靈之物，就算與主人闊別多年，它也能將主人認(rèn)出來……”

    “怎么認(rèn)？”閻金桃不禁出口問道。

    柔弱婦人眨眨眼睛，想了好一會兒，才看著常蕓笑道：“我也記不起太清了，隱約記得是用鮮血滴在獸眼之上，之后會發(fā)生什么，我也不得而知。”

    常蕓點頭。

    “多謝老板?！彼缺阕摺?/br>
    “欸，欸，客官，您不再看點什么？”閻金桃還是有些不死心。

    常蕓頭也不回，徑直離去。

    閻金桃看著她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她想了好一會兒，還是穿起能掩人耳目的黑袍，鬼祟地從后門離開了。

    要去售賣異獸的輔街，就必須穿過藥材之街。還沒走著幾步，常蕓就看見余沐兒哭喪著臉，小跑著地奔到了她的面前。

    常蕓蹙起了眉頭。余沐兒身上灰一片黑一片，身上的衣裙也爛了幾個洞，看起來好不狼狽。

    “這是怎么回事？”常蕓發(fā)問。

    余沐兒漲紅了臉，憤憤地說道：“都、都怪那些死猴子！”

    真是沒想通，怎么會有人在街上賣那些靈猴！

    那些猴瘋子看見她就歡呼雀躍，然后就是鋪天蓋地“慘無人道”的sao擾。那個猴販子還笑嘻嘻地對她說，這是那些猴子對她表達(dá)喜歡的方式。

    喜歡就能掀她裙子嗎！

    喜歡就能把她推倒在地嗎！

    她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常蕓見她這模樣，臉上漸漸帶了笑意。“沒受傷就好，早些回去吧?！?/br>
    余沐兒立馬點頭。

    她們二人走在藥材之街上。一路上，藥香陣陣，招徠四起，余沐兒漸漸從對靈猴的憤懣中清醒，好奇地打量周遭的商戶。

    常蕓注意到一丈開外的異動。

    在那里，有十余個平民打扮的人圍聚在一起，神色各異地對著地上指指點點。常蕓聽力恢復(fù)良好，很快就聽見那些人或是錯愕或是戲謔，還有唏噓的聲音。

    “這人真可憐啊……這是快不能活了吧？”

    “我覺得像的，你看看他，口吐白沫，面如菜色，眼看就是活不長了啊……”

    “哎，聽說還是旁邊藥店的老板呢！你說這叫什么事啊，藥店的老板居然也醫(yī)不好自己，當(dāng)街發(fā)起怪病了……”

    在人群中間，是一個年約四十的中年男人。他一身灰色長袍，蜷縮在地上，口中白沫糊花了臉，顯得狼狽而可憐。

    第一百二十四章 救？不救？

    很快，余沐兒也看見了眼前這一幕，連忙分開人群往里擠去。一瞧見地上躺著的那人，她秀眉一蹙，眼睛里泛起痛意。

    “沒有人救他嗎？”

    她抬眼環(huán)視四周。入目是看熱鬧的民眾，還有幾個身著巫服的紫帶巫女。

    他們動的只有嘴，身子卻是一動不動。

    她心里涌出了難堪的意味。

    這人發(fā)病的樣子，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小妹君寧。上次常蕓先她離開淮陽郡后，她心急如焚，就想隨她而去，卻沒想到小妹突然發(fā)了怪病，當(dāng)下倒地不起，急得她手足無措，眼淚橫飛。

    那個時候的她，如她現(xiàn)在一樣，心下是痛苦而難堪的。

    自己身為巫女，常年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卻學(xué)藝不精，遇見患病之人無法相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痛苦呻吟，茍延殘喘。

    “救救我……”男人發(fā)出微弱的呻吟。

    余沐兒從回憶中醒來，眼眶頓濕，顫抖著身子轉(zhuǎn)向了身后的常蕓：“蕓兒jiejie……”

    蕓兒jiejie是藍(lán)帶巫女，是專修醫(yī)術(shù)的巫醫(yī)，她一定有辦法可以救下這個可憐的人的！

    常蕓很快就猜到余沐兒的想法，她眉頭皺起，搖頭。

    “沐兒，走吧。”

    她的聲音毫無波動。

    余沐兒怔怔地看著她：“他……他就要死了！”

    常蕓頓住腳步，轉(zhuǎn)過身來：“沐兒，不可多管閑事?！?/br>
    她沒有理由來管這些閑事。

    她現(xiàn)在也沒有那個能力來多管閑事。

    “可……可是……”

    余沐兒的話還沒說完，旁邊的民眾卻是先她一步議論開了：“嘖嘖，這人還是個藍(lán)帶巫女呢，居然見死不救?！?/br>
    “當(dāng)然不會救了，你不知道巫女治病都是要收錢的嗎？我聽說城里的王家大巫，為人看病要收整整一靈幣呢！一靈幣，那可是一百萬銀幣??！夠我們吃幾輩子了……”

    常蕓冷笑一聲。

    她太清楚這些看客的德性了。

    “沐兒，走吧?！彼终f了一遍。

    余沐兒還是挪不動腳步。她回眸看了看那人，只見他胸腔起伏越來越遲緩，越來越微弱，眼看就要歸西了。

    “不……”她快要哽咽。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因為在恍惚中聽見了周圍民眾的議論聲，還是因為求生的**讓他回光返照，地上的男人突然睜開眼睛，兩手一伸，攀上了常蕓的腿！

    “救救我……”

    他發(fā)出模糊不清的聲音，整張臉都在劇烈地顫抖著。

    常蕓低頭看著他。

    “我救不了你?！?/br>
    她低聲說道。

    “不……你是巫女……你可以的……”

    常蕓不想再多說，右腿微微抬起，就想從男人的鉗制里脫身出來。沒想到，她剛一抬腿，那男人不知從哪里來的猛力，一下子就死死地箍住了常蕓的右腿！他的指甲，嵌進(jìn)了常蕓的rou里！

    常蕓吃痛，厲斥一聲：“放開！”

    那男人決絕搖頭，面色是視死如歸的神情。

    尊嚴(yán)算什么，禮數(shù)算什么，在自己的命的面前，什么都不是！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