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道：“多些眾位官爺秉公執(zhí)事?！?/br>
    相捕頭便是上前來一步回禮道：“應(yīng)該的。”

    這時，她又掏出了一張一百兩銀子的銀票，當眾遞向相捕頭道：“草民小事，本應(yīng)到官府對質(zhì)，卻勞煩各位官爺親自登門到訪。這一百兩是眾位官爺今日的‘差旅費’，實屬應(yīng)當。還請各位官爺再幫草民一個小忙。草民的鳳凰樓這幾日又多出了幾個空位，下午還要打開門招攬生意。眼下大門卻是被擠了個水泄不通……”

    相捕頭也是痛快地收下了那一百兩銀子，道：“維護城內(nèi)秩序，也是我們的職責所在?！?/br>
    相捕頭便是看了他的那些手下一眼，那些人立即到門口疏散人群去了。

    這時，相小姐還跪趴在地上，無助地喚道：“表……表哥……”

    相捕頭看了地上的相小姐一眼，到底不忍，扶了她起身，但道：“我不是你的表哥。早在十五年前，相老爺與我娘斷絕兄妹情誼之時起，你我早已也不存任何關(guān)系?！?/br>
    她一愣，這才明白過來。怪不得相捕頭與相老爺和相小姐之間有著一種說不聽道不明的親近又疏離的緊張之感。她早該想到的，他們都姓相??！只是相老爺大富，相捕頭家里卻……

    相小姐道：“表哥……你又怎能如此絕情？要知道，你的捕頭之位還是我爹……”那語氣中頃刻間又恢復(fù)到了那種大小姐高高在上的語氣。

    相捕頭無語一笑，看著相小姐的眼神恢復(fù)冰冷，道：“相老爺只是在我當上捕頭的第二日，才是不知從何得知，立即假裝盡力地送了秦大人和我娘各一箱金銀。秦大人和我娘都收了。秦大人原本就與你爹相識，與我無關(guān)。我娘她……那一箱本也是她應(yīng)得的祖上家產(chǎn)！十箱嫁妝，被你爹全部克扣。我娘她才是……就算如此，當你爹親自登門寒舍，我娘還顧念著與你爹的舊情，渴望著喚你爹一聲‘兄長’。你爹他卻絕口不提認回我娘這個親妹。見我不在家中，三言兩語便是尋了個借口，急忙離開了我家那么簡陋又滿是藥臭味的茅屋?！?/br>
    相小姐哪里知道這許多。從相老爺與相姑姑斷絕關(guān)系的那一日起，相小姐就不曾再與相姑、兄二人有任何聯(lián)系。此時聽到相捕頭如此說，相小姐才是驚覺，問出口道：“姑姑她……病了？”相小姐的語氣中不是沒有真誠的擔憂，只是不夠濃。那種擔憂，仿若只是發(fā)現(xiàn)自家養(yǎng)的小狗，哦不，是老母狗病了。依然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所發(fā)出的高高在上的憐憫。

    相捕頭的眉眼猛然一緊，喝道：“不要喚我娘姑姑！她不是你姑姑！”

    這時，鳳凰樓大門口擁堵的人群已經(jīng)成功被眾位捕快疏散。相老爺已經(jīng)立即帶著府中的下人離去。只是門口的圍觀眾雖然讓開了道路，卻還在附近，對著相老爺不住地指指點點。相老爺?shù)哪_步便是越來越快，最后仿若過街老鼠一般，跑著沖向了自己的轎子，早已不復(fù)曾經(jīng)的光明偉岸之姿。

    相小姐猶豫了不超過三秒，便是匆忙與相捕頭告辭道：“表……相捕頭，來日再聚。”相小姐便是抬起裙擺，追著她爹去了。

    “捕頭！”十來個捕快處理完了公事，立即圍繞回來相捕頭身邊。他們都知道相捕頭此時心里的不痛快。

    相捕頭卻是沖著這些人搖了搖頭，對她道：“相某就此告……”

    “且慢。”她道，“不知眾位官爺今晚可已有安排，不如到我們鳳凰樓來。我樓中的解憂釀，很好喝的喲。”

    相捕頭一愣，看了看他的那些手下一眼。那全部的手下都是一臉“今晚想來！”

    也是啊，他們今天都是當場聽到了，鳳凰樓的解憂釀，可是一杯十兩銀子，一瓶一百兩銀子的名貴佳釀。若不是真老板宴請，他們平日里哪里喝得起喂。

    相捕頭才是無奈地點頭應(yīng)了，道，“酉時過后，我十人必到?！?/br>
    “十人皆到是嗎？”她笑著看了他們一圈。除了相捕頭，其余人皆連連點頭，也沖著她靦腆地笑。

    她便是最后笑道：“恭候?！?/br>
    相捕頭才是不再多言語，帶著那九個手下離去了。

    其實，她很想當場就留下他們。反正估摸著，今日鳳凰樓也是召不到新人了。只是她的鳳凰樓無事，相捕頭他們還在辦公時間，不好無事在鳳凰樓多逗留。就算秦大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相捕頭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yīng)的。

    第六十九章 一年的造化（十二）

    當晚，戌時一刻。

    相捕頭帶著七名手下到達了鳳凰樓。有二人沒來，因為有妻小，比起喝一次解憂釀，他們更珍惜每夜陪伴在妻小身邊。

    這一餐飯，加上她、姚凱、蓮、雨、紅、木，共十五人圍坐一桌，酒菜早已備齊。其它工人們皆被她放了一晚假，唯有鳳自愿服侍。

    今日，鳳凰樓不但沒有招收到新人入樓，余下的那七人也都各憑本事，或要回了一萬兩黃金、或要回了部分，或是壓根沒有要，接連離開了鳳凰樓。

    今晚鳳的服侍，換來了她在二樓的一間房，而不用繼續(xù)居住在一樓的下人房。

    一開始眾人悶頭吃菜，各自飲酒。

    她和姚凱始終微笑看著。這八位捕頭、捕快，當真是勞累了一日，空腹而來。

    待他們吃了個半飽，相捕頭舉杯，道：“相某敬真老板、姚老板一杯。謝，二位老板請我們來?！?/br>
    第一杯，所有人喝了。

    相捕頭又舉杯，道：“謝二位老板救我老母一命之恩?！?/br>
    這一杯，只有相捕頭和她二人喝了。

    她才是問道：“相母可已康?。俊?/br>
    相捕頭嘆了一口氣道：“命保住了，身子卻仍需調(diào)理?！?/br>
    她微微一笑，寬慰道：“相捕頭無需太過擔憂，凱送去的藥材可還夠？反正這幾日鳳凰樓無事，明后天必登門拜訪?！?/br>
    相捕頭獨自又喝了一杯，才是嘆道：“遠親不如萍水相逢。相某……還請真老板、姚老板不棄，便直呼我名——羽吧?！?/br>
    “羽兄。”她和姚凱雙雙舉杯，喚了相羽一聲名諱，敬酒道。

    然后，她又勸道：“其實羽兄也無需對相老爺有諸多記恨。據(jù)我所知，相家原本也非大富大貴。當初，你娘執(zhí)意嫁給你爹那個還不如相家的貧苦農(nóng)夫，相老爺也是愛妹心切，又只能想到這個笨拙的方式去攔阻。你娘當初的十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