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
至門邊,忽頓住了,只自語道: “似乎忘了什么?” 屋中三人皆不言語,心已提到喉嚨。 謝詵一拍腦門,猛嚇人一跳,原是書案上起草的折子落下了。待他走后,五郎才松一口氣。 卻聽順子在門外道: “五郎,大老爺昨夜備了板子,說你私帶七娘出府的事還是要有告誡,讓你自己去院子里領(lǐng)罰!” “什么!”五郎訝異得緊。大夫人與七娘也只能給他滿臉的同情,再無其它。 大老爺瞧著雖好說話,時時一張笑臉,可卻是笑里藏刀,罰起人來自是說一不二的。故而,他叫領(lǐng)罰也只得乖乖去,從未有人敢違拗。 ☆、第五章 相見歡1 五郎在床上躺了幾日,歸根結(jié)底,那幾板子也不該全打五郎的。 七娘心中過意不去,日日都來陪他。好吃的,好玩的,也只管往五郎這里送,還一味地賣乖說好話。 五郎雖是養(yǎng)傷,幾日下來,好吃好喝地伺候,人卻胖了幾斤。 王紹玉前些日子不敢來,怕被問起起帶七娘出府之事,更加添亂。 這日,他估摸著此事已過了,便巴巴地往謝府來。紹玉換了件月白菱花直裰,外邊罩著銀狐裘襖子,翡翠簪子橫插頭上,儼然一位玉面郎君。 他雖是年幼,卻自有一番風(fēng)流姿態(tài)。 五郎院里的臘梅極好,遠(yuǎn)遠(yuǎn)便聞著香味飄然。紹玉隨手折了一枝,便往五郎暖閣去。 本以為五郎挨了板子,是副狼狽模樣。誰知一進(jìn)屋,卻見他哼著小曲,悠然自得,一面還吃著時令果子,好不快活! “幾日不見,竟愈發(fā)自在了!”紹玉喚道,手里拿著花枝把玩。 五郎見他便道: “每回來都要折花,等哪日園子禿了,看七娘不尋你算賬!” “算什么賬?本是折與七娘的。她人呢?”紹玉笑道。 “喏?!蔽謇沙瘯柑幣伺?。 只見七娘著一件鵝黃刺繡短襖,挽個家常的宜春髻子,淡妝素抹,面若桃李,端坐在書案前抄書。 她難得這樣安靜,從前見慣了她驕縱的樣子,如今這般溫婉可愛,倒叫人多生幾分憐惜。 紹玉默默走近,把花枝閣在她面前。 七娘卻只拂開,輕聲道: “三郎別鬧?!?/br> 紹玉一臉莫名其妙,怎么七娘也能靜心念書了? 五郎笑道: “母親罰了,七娘幫我寫呢!左右是一同闖的禍,我挨了板子,是寫不得了。好在咱家蓼蓼好手好腿,能替五哥分憂?!?/br> 紹玉白了他一眼,向七娘道: “七娘,別理他!我?guī)湍銓憽!?/br> 七娘只道: “誰幫他來?” 紹玉仔細(xì)一看,原是一闋,其上寫著“觀雪梅寄卞大娘子”: 大雪掩寒塘,人影凄凄燭影長。 不待舊時雙燕子,惶惶,閑步徘徊又幾行。 尋問紙鴛鴦,那處風(fēng)流似卞娘? 蜜蠟滴成連理樹,殘香,我與梅花兩斷腸。 紹玉指著五郎大笑,原是五郎自做多情。 七娘兀自理了理詞稿,向紹玉道: “你這枝梅花甚好,替我一同帶給卞大娘子去,便說是五郎送的?!?/br> 紹玉接過,對著梅花與詞稿端詳了一陣,只笑道: “這是什么緣故?” “那日在承德堂,我弄臟了卞大娘子送他的袍子。人家禮雖輕,可情誼重,我左右也得賠份情誼不是?”七娘看著五郎。 “五郎也忒小氣了!”紹玉笑道。 五郎也覺過意不去,只賠禮道: “好meimei,早知你有這份心,我還同你鬧什么?你大人大量,都是五哥不好,你可萬萬別和我計較。” 七娘笑道: “得了吧!一提起卞大娘子,你便是這副熊樣子!” 三人正笑著,卻見簾外進(jìn)來一素衣少婦。 她不施脂粉,只描了雙眉,梳個墮倭髻,髻上正插一把象牙金箔篦子,再無其他,素綾襖子與暗花羅留仙裙亦淺淡得緊。 丫頭打了簾子請她進(jìn)來,又忙上了茶,瞧著,她在謝府是極受尊重的。 只聽七娘與五郎齊齊喚了聲“大嫂”。 紹玉恭敬作揖道: “儀鸞宗姬?!?/br> 來人原是儀鸞宗姬,趙梓姝。她少時嫁與謝家大郎,性情極是和順,頗得公婆喜歡。 只是自大郎戰(zhàn)亡,她傷心許久,哭壞了身子,如今寡居謝府已許多年了。 照理說,身為宗姬,身份貴重,早該由皇帝另指一門親事了。偏她情愿寡居謝府。 為著此事,從前還傳了不少閑話。皆說謝府留宗姬守寡,是自私輕狂。 七娘記得,自大哥去后,大嫂也不愛脂粉,也不喜熱鬧了,便一直是這副寡淡的模樣。 偏在汴京謝府這樣的繁華之處,顯得愈發(fā)清貴難得了。 儀鸞宗姬莞爾一笑,行了萬福,只道: “王小郎君也在。家中不必拘謹(jǐn),同他們一般,喚我大嫂便是。莫不是你在王家也喚你嫂子‘儀平宗姬’?” “大嫂,是我拘束了?!苯B玉笑道,“我家大嫂昨日還提起您,說過些日子來瞧您?!?/br> 她瞧了瞧五郎,哪里有養(yǎng)病的樣子?她只道: “五郎的傷如何了?原是我前日病了,并不知曉,昨日遇見二郎,才聽他說起?!?/br> “五哥皮糙rou厚的,大嫂誠不必?fù)?dān)憂?!逼吣镄Φ?,“倒是大嫂,可大好了?” 七娘說話有趣,儀鸞宗姬亦掩面輕笑: “已無礙了。見著五郎還能玩鬧,我也放心了。只是七娘不大聽話,聽二郎說,父親要給你請位正經(jīng)先生。” 七娘一下子便沒了興致,只撅嘴別過頭去。 正此時,卻聽王紹玉向她道: “外邊的人如何能教你?我來給你做先生,如何?” 七娘與驚,忽拍手笑起來: “雖是荒唐,我也樂意的!” 五郎也笑起來: “如此,我便給七娘做書童去!” 儀鸞宗姬搖搖頭,只笑道: “如今玩笑愈發(fā)不正經(jīng)了!你們?nèi)蝗羧杖諟愒谝惶?,讀什么書,咱家還不翻了天?此番之事,怕是王小郎君也有份吧?” “大嫂別取笑我了!”紹玉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幾人說笑一陣子,見五郎身子無礙,儀鸞宗姬便回房了。待她去后,七娘忙至紹玉身旁,上下打量。 她輕聲道: “給卞大娘子的詞,你藏哪里去了?幸未被大嫂瞧見?!?/br> 紹玉得意一笑,從五郎枕下抽了出來。 五郎可驚呆了,瞪著眼直道: “三郎何時放的?我竟不知!” 七娘接過詞稿,往五郎頭上猛敲一記,得意笑道: “你若能見得,大嫂豈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