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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離開的好。 也好在他不是自己的親兄長,并不大訓(xùn)斥她。朱鳳英不時回頭看看,此番七娘落在二表兄手里,可是慘了。 記得從前五表兄犯錯,二表兄要法,連姑父謝詵也是攔不住的。只盼那陳小先生能多說些好話。 七娘看著朱鳳英逃開,心中只埋怨她不講義氣。她噘嘴嘀咕道: “春色如許,不笑,莫非哭么?” “小娘子!”陳釀忙打斷她,又向二郎道,“謝二哥,小娘子年紀(jì)尚幼,難免隨性些,慢慢教導(dǎo)也就是了?!?/br> “我聽聞,你除了教她學(xué)問,并不大管束于她?!倍蓳u搖頭,“她如今大了,越發(fā)放肆,你也要嚴(yán)厲些才是!她如今有了你這個先生,我也不好罰她了,你看著辦吧!” “謝二哥言之有理,”陳釀拱手,“是我疏忽了?!?/br> “父親那里還有事,我先去了?!迸R行前,二郎又瞪七娘一眼,“聽先生的話。” 二郎邁步而去,氣宇軒昂,袍服帶風(fēng),光這背影也夠震懾七娘了。 待二郎走遠(yuǎn),七娘方吁了口氣,朝他的方向做個鬼臉。 陳釀只覺好笑,故意斥責(zé)道: “做什么呢!” 七娘忙低頭站著,偷瞧陳釀,怯生生地: “你生氣啦?” “嗯!”他重重點頭。 “是因為二哥斥責(zé)你么?”七娘搖著他的袖子,“抱歉,連累你了!不要生蓼蓼的氣,好不好?” 這孩子,向來任性倔強(qiáng),竟也有這賣乖的時候。 她只抬頭看著陳釀,滿眼的楚楚可憐,似乎她才是最委屈的那個。 陳釀抬手摸摸她的頭,她今日梳了低髻,只戴一對珍珠流蘇步搖,嬌小玲瓏的,人又嬌氣,總叫他不忍心責(zé)罰。 只是這樣鬧下去,也太不像樣子了。 “倒不是氣你二哥,氣的是你呢!”陳釀道,“你二哥說的不錯,小娘子日漸長大,又不是孩子了,總該穩(wěn)重些?!?/br> “可從前,陳小先生說無妨?!逼吣锾鹞捻?。 “在我跟前自然無妨?!标愥劦皖^看她,“今日撞上的是我,見著的是你二哥與表姐,若是外人呢?難免惹些口舌,口舌易生是非?!?/br> “口舌?”七娘似懂非懂,那回與趙廷蘭吃酒的事,琳瑯也是如此說。 “家里人自是疼你的,放肆些也就罷了。可并非人人都疼你,可明白么?”陳釀?wù)J真同她講。 七娘亦聽得認(rèn)真,只是自打出生,她便是家里的掌中寶,有人不疼她的話,到底不能全然明白。 她只點點頭,若有所思,似乎做了個重大決定: “那日后,我只在陳小先生面前放肆?!?/br> 陳釀忍俊不禁,只得揉揉她的頭,又笑道: “無妨。” ☆、第二十六章 慶金枝1 汴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是任何事都能傳得滿城皆知。 這些日子,官僚貴戚們最愛談起的,自然是魯國公府夫人七十大壽的宴會了。 就著為魯國公夫人祝壽的由頭,有臉面的世家子弟皆紛然而至,小娘子們也多愛湊熱鬧。 雖說是老人家的壽宴,借機(jī)看看別家的小郎君小娘子,若定個什么親事,自然是皆大歡喜的。 二郎作為謝府長子,少不得替父親應(yīng)酬,五郎自是慣愛這樣的熱鬧。 陳釀本無心去的,奈何二郎盛情,也不好拂了他的美意,遂也應(yīng)下了。 謝府小娘子們則隨朱夫人的車駕去,二房四郎一家與周夫人一處,儀鸞宗姬自有車駕。 這樣的場合,七娘自是慣了的,只許娘子是頭一回。來此之前,七娘特意與她囑咐過一番,像是國公夫人的喜好,將會在場的夫人娘子…… 七娘年紀(jì)雖小,這些應(yīng)承也是見慣了的,叮囑起來頭頭是道,許娘子也佩服起來。 想她一個豆蔻年華的孩子,竟懂得這許多,到底難得。 府門前,七娘瞧了一眼五郎,一身綾羅光彩熠熠,風(fēng)流世家子的模樣。 她搖搖頭,正欲上車,卻見陳釀也騎著馬過來。 他一身鴉青長衫,胯下一匹雪白的馬,微風(fēng)吹起他的衣角發(fā)帶,好一位意氣風(fēng)發(fā)少年郎。 七娘忙拂開阿珠、琳瑯的攙扶,向前行了幾步,興奮道: “陳小先生也去?” 陳釀聞聲,策馬過去,見七娘頭戴幕籬,周身華服燦若云霞,小小的身子隱在鑲嵌珍珠的斗篷里。 他躬下身子,牽起她幕籬的一角,恰只他能看見。這樣的宴會,她必是精心裝扮過,胭脂比往日濃些,像個留有鮮花余香的白瓷瓶。 七娘見著他來,自然開心,只沖著他笑。陳釀一恁,也笑了笑。 “自然去了,出門在外,小娘子可要聽大夫人的話??!” “知道了,”七娘嗔道,蓋下他掀起的幕籬,“七娘乖呢!” 說罷,便自入了馬車,只留陳釀在車外淺笑。 二郎見著好奇,策馬過來道: “陳賢弟,可是七娘又淘氣了?” 陳釀想著方才,又笑了笑: “沒有,小娘子最得‘天然’二字。” 魯國公府今夜格外熱鬧,如今老魯國公不涉朝政,但皇親國戚的架子卻不減分毫。 府中雖不是奢靡堂皇,到底世襲爵位,自有一番天家氣派。 身為長孫的趙廷蘭正在堂上應(yīng)酬,有相熟的小郎君,便上前寒暄幾句。 至于那些官高祿厚的大人們,自有幾位叔伯安排。他的幾位叔伯皆在朝廷混個寄祿官,雖無甚權(quán)勢,倒也靠著國公府的庇佑過得安穩(wěn)富貴。 只是趙廷蘭在汴京名聲不好,是個眾所周知的紈绔,有幾位小郎君也不大愛搭理他。 二郎本也不必理他的,從前多是與他叔伯照面,見他正過來,少不得要應(yīng)酬幾句。 從前他灌七娘吃醉酒,五郎心中很是氣他。他在袖里攢成拳頭,惡狠狠地盯著趙廷蘭,若非二郎在此,怕是要出事的。 趙廷蘭卻似不懂五郎的表情,只熱情地迎過來: “是謝家兄弟啊!怠慢了,怠慢了。與五郎自上元偶遇,便再未見過,五郎一向可好?小謝兄弟可有來?” 五郎緊咬著牙,忍無可忍,只敷衍地抱拳行禮,便轉(zhuǎn)頭走開。 趙廷蘭一臉莫名,只向二郎道: “這是怎么了?我得罪他了?” 二郎亦不知五郎發(fā)什么瘋,只敷衍笑笑: “他這些日子病著,不愛理人,趙小郎君不與他計較就是?!?/br> “謝二哥如此說,我便放心了?!壁w廷蘭笑道,“上元那日我把小謝兄弟灌醉了,那時五郎就生氣,還當(dāng)他氣沒消呢!” “小謝兄弟……”二郎沉吟片時,“他酒量淺,怨不得你?!?/br> 罷了,二郎又道了“恭喜”,便由趙廷蘭領(lǐng)著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