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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釀聲音有些淡然。 “這雪成精了?這樣出神!”張郎君只笑他。 “是啊,”二郎也轉過身來看著他,“我見你近日總是心不在焉,眼看著要春闈了,可別誤了的好?!?/br> 陳釀點點頭: “謝二哥說的是。只是想起那日在王家賞雪,平湖雪柳,與如今是不同的?!?/br> 二郎倒也想起那日,卻是難得的景致。 他亦點頭: “平湖雪柳四字用的好。不知今日,賢弟可否再留一玉?” 眾人一聽,“平湖雪柳”,光想想也是心向往之的,一時都等著陳釀的回話。 他步至窗邊,推開窗,只一陣風雪灌進來。如今更冷了,整個汴京城皆覆上白皚皚的一片,顯出京城的壯麗來。 “蒼茫大地?!标愥劦馈?/br> “好!”二郎忽中氣十足地叫了聲好。 眾人一時皆來敬陳釀酒。若說“平湖雪柳”是韻致清婉,今日的“蒼茫大地”便是名士之風。 難怪二郎要說“好”了。將來要出入朝堂之人,不正該有這樣的風骨與眼界么? 這個陳先生,雖出身商賈之家,可行事做派都有世家子弟該有的體面。何況眼界與風骨,又豈是人人都有的? 縱然那些小郎君出身官宦,也不得不對陳釀感到佩服。不獨今日的“蒼茫大地”,從前一處時,他的詩詞文章,已遠在常人之上了。 只是那些小娘子們,卻不大在意這個。她們盼著王環(huán)邀自己同去,卻又不敢嘴說,只扭扭捏捏,又用手指絞著絲帕。 王環(huán)只想發(fā)笑,卻又不便笑出聲。 ☆、第五十三章 閑中好3 王環(huán)掃視了眾人,只見鄭明珍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 她笑了笑,只道: “何小娘子,可否陪我同去?” 何小娘子一驚,又看了看鄭明珍,心中猶豫: “我……” “我什么我!”王環(huán)笑著挽住她,又向眾小娘子道,“我們去了!” 見著王環(huán)與何小娘子出去,眾人只伸長了脖子忘,亦有人失望嘆息。 王環(huán)與七娘其實是同一類人,因著自己的身份,沒受過什么氣。家中有人疼,出門有人捧,行事自然張揚些。 在長輩看來,就有些不知禮數(shù),無法無天了。其實,不過是小孩子的年幼意氣,也并非要爭個什么,只是吃不得虧。 何小娘子倒有些怯生生的,她雖也是官宦家的娘子,只是比不得世家大族,性子又懦弱,故而總受欺負。 她心中雖知王環(huán)仗義,至樓下包廂時,還是有些猶豫。 王環(huán)正要叩門進去,何小娘子卻一把拉住她: “王小娘子,這樣不好。” “我來尋我哥哥,有什么不好的?!蓖醐h(huán)理了理帷帽,又替何小娘子理了理,“你別怕鄭明珍,方才你護著謝七jiejie,她拿你撒氣!你越在意,她便越得意了!” 說罷,王環(huán)只輕叩了幾聲。里面本就安靜,聞著叩門聲,都瞧門邊看去。 還不待應答,她自己先闖了進去,只喚了聲: “三哥!” 王紹玉原也是在敬陳釀的酒,見著王環(huán),著實一驚: “環(huán)妹也在?” “才見三哥進來,想著來見個禮。三哥不會怪我莽撞吧?”王環(huán)笑道。 在座皆是年輕小郎君,見有小娘子來,自然十分興奮。一時皆整了整袍子,起身作揖,坐也坐得更直了。 “此處大多是見過的人,倒沒什么的?!蓖踅B玉笑道。 他一向不守規(guī)矩,又怎會要求別人講規(guī)矩?只是,旁邊的小娘子卻陌生得很。 “這位小娘子不曾見過?”五郎見一旁還有個和順的女孩子。 “謝五哥,是何小娘子!我拉她陪我一道?!蓖醐h(huán)道。 那個何小娘子個頭不高,帷帽擋著,也瞧不清模樣,只是她一直拉著王環(huán)。也難怪,對著這么多陌生小郎君,自然緊張拘束了。 她大著膽子看了看五郎,還是那個風流富貴的謝五郎。 何小娘子見過他許多回,各種宴會,每年的上元節(jié),都見過的。只是,皆遠遠看著,五郎定是不知的。 今年上元節(jié),五郎身邊跟著女扮男裝的謝七娘子,還跟了個艷妝的美麗女子。也不知是誰,有這樣好的福氣。 王環(huán)看了眼何小娘子,心道,禮也見過,氣也出了,確是沒道理再留。她行了個萬福,遂拉著何小娘子告辭。 自她們回去,那些小娘子們自然也是拉著問東問西。 “進去時,小郎君們皆在敬陳先生酒。”何小娘子道。 “這樣尊重?看來,確是個厲害的人物,難怪七娘服他了!”一小娘子道。 “可惜咱們都是閨塾女先生教的,多無趣?!绷硪粋€小娘子抱怨。 “不就是個舉子先生么?”鄭明珍冷笑,又自語著嘀咕,“誰不能有??!” 小娘子一多,總愛聚在一處說是非。那些小娘子向來嬌縱,嘴上功夫也厲害。 從前謝菱也愛與她們混在一處,因是謝家娘子,倒也沒人敢欺負她。只是和那些小娘子混多了,有什么益處? 又不是真心相待的姐妹,一旦自己有事求她們,怕是溜得比誰都快。倒不如自己用功,搏個前程,才是實在。 前些日子她跟著陳姨娘出入,也摸得些治家的門道。 按理說,陳姨娘不過一介商賈女子,身份還不如自己的生母??伤@些年跟著朱夫人料理家事,日子可過得比顧姨娘順心得多。 可見,這人的命運,也不全是生而注定的。這幾日錢氏在幫著,謝菱倒不好時時往跟前湊。只是聽聞錢氏兇悍,上下多有怨言,這倒是她的機會。 謝菱喚了釧兒來,吩咐道: “聽聞李管事家的舊疾犯了?” “是風濕?!扁A兒早已打聽清楚,“前幾日又站久了,故而有些不好?!?/br> “我記得,你才至府上,是她教的你規(guī)矩?!?/br> “小娘子好記性,”釧兒又道,“咱們院里的馮嬤嬤是她姨母,故而讓她幫著帶帶?!?/br> 謝菱心中了然,點了點頭。 她托腮道: “我前日正得了瓶祛濕的膏藥,也用不上,替我拿去給她吧!” “李大娘真有福氣,我代她謝過小娘子了。”釧兒笑道。 她自然不知謝菱心中的盤算,只欣然去了。 方至李嫂子那里,只聞得她正跟她女兒抱怨: “我如今只盼著大夫人快些回來,這把老骨頭,可經(jīng)不起折騰了!” 她女兒小李本是五郎房中外院伺候的人,小李只安撫道: “媽,我昨日聽五郎身邊的jiejie說,大夫人年前就回來,不在宮中過年的?!?/br> 李嫂子搖搖頭,只覺時日難熬,頗是無奈。 “李大娘!”釧兒故意提高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