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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被震得頭痛,猛掀了被子坐起來。她只睡眼惺忪地盯著朱鳳英,鬢發(fā)還散亂著。 “昨日……”七娘迷糊中喃喃道,“收拾了鄭明珍?!?/br> 朱鳳英見她一副沒睡醒的模樣,伸手拍拍她的臉。只道: “早晨我去取新打的簪子,外邊都傳遍了!說謝菱有情有義,還為你挨了鄭明珍一巴掌?” 七娘看著她點點頭,又向簾外喚道: “水!” “鄭明珍怎會自己露馬腳?你快同我說呀!”朱鳳英緊問不放。 琳瑯進來遞了杯水,有些怕朱鳳英,也不敢看她,只忙又出去了。 七娘抿了一口,遂道: “事情成如表姐聽到的,不過,是菱兒使的計?!?/br> 七娘遂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朱鳳英。她先是一驚,思索半晌,卻氣的站起來,直指著七娘。 “這么大的事也不同我說,還拿不拿我當(dāng)姐妹了?”她道。 “表姐!”七娘拉她坐下,“菱兒不讓走漏風(fēng)聲的,怕出差錯,五哥也不知呢!況且,母親怕你我串供,一起哄她,哪還許我找你!” 朱鳳英撇嘴,有些訕訕。這件事她到底不算個局外人,朱夫人不信她也不奇怪。 七娘見朱鳳英模樣,遂笑道: “表姐亦有被嫌棄的時候??!呵呵,好在事情解決了。” “那,倒要多謝謝菱了?”朱鳳英有些不屑,又有些不服。 “可不是么!”七娘道,“你們別總欺負菱兒老實。” “她要老實,能想出這計策?”朱鳳英直搖頭。 七娘還欲替謝菱分辯,只見五郎正進來。琳瑯、阿珠打了簾子,環(huán)月接著五郎的斗篷。 朱鳳英只向七娘笑道: “你看,蒙在鼓里的可不止我一個!” ☆、第七十五章 花犯10 “七娘,”五郎急急道,“你還不知吧?鄭仆射家的小娘子……” 不待五郎說罷,七娘與朱鳳英忽笑起來。 “你看你看,五表兄更在云里霧里呢!”朱鳳英掩面笑道。 七娘過去挽著五郎,亦拉他在床沿坐下。五郎一臉莫名其妙,也不知她們倆打什么啞謎! “五哥,原是不該瞞你的。只是怕你護著我,又節(jié)外生枝?!逼吣锶鰦?。 她遂將昨日的事又同五郎說了一遍。 五郎聽罷,直指著七娘,瞇著眼道: “好哇!原是你們的計策,瞞得好深。我就說,鄭小娘子再傻,總不會不打自招的!” 七娘亦得意地點點頭。 五郎嘆了口氣,又道: “看來,平日里是小看了八妹?!?/br> “八妹?” 七娘與朱鳳英都驚訝得很。自五郎記事以來,就頂看不上謝菱。若非長輩在側(cè),盡是直呼其名的,今日竟這般客氣? 五郎瞥了她們一眼,只道: “從前不待見她,是因著她生母,無才無德,能教出什么?可此番之事,她有情有義,有勇有謀,確是我看錯了她?!?/br> 從前七娘夾在五郎與謝菱中間,極難做人。如今五哥想明白了,從此兄弟姊妹們和和氣氣的,再無嫌隙了。 七娘心道:這件事,自己雖受了幾日委屈,總算沒白挨的。 “五哥能這般想,菱兒一定高興的?!彼苁情_心。 五郎點點頭: “最要緊的,是你沒事。” 朱鳳英冷眼看著這兄妹二人,只覺他們天真的有些愚蠢。 她遂無奈搖頭,只道: “你們呀,還是多長個心眼吧!” 好不容易五郎放下成見,偏朱鳳英又來說這個。 七娘有些不快: “表姐,她也是你meimei?。 ?/br> “謝七娘啊謝七娘!”朱鳳英戳了七娘一指,“你但凡有謝菱一半的心眼,姑姑不知少cao多少心!” 七娘只委屈地撅著嘴,也不說話。 朱鳳英又道: “為著此事,你受了許久的委屈,而鄭明珍亦身敗名裂。表面看著是你申冤了,可你也不想想,如今汴京城里,夸的是誰?” 七娘一時語塞,不知如何辯駁。 五郎聽著這話,亦點頭附和: “表妹所言,倒也在理。她此事做得,也狠了些?!?/br> “怎么?”七娘望著五郎。 “聽聞,那鄭小娘子被送至家廟,帶發(fā)修行去了?!蔽謇傻?。 七娘驚地捂上嘴。怎么這樣嚴重?送去家廟,那鄭家是不打算管她,由她自生自滅了! 見七娘模樣,五郎頓了頓,又道: “她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抓現(xiàn)行的。縱使鄭仆射有心護著,族人必然不服。鄭仆射那人,又迂得很!” 七娘只蹙眉不語。鄭明珍的罪行,說破天也只私相授受與栽贓嫁禍,何至于去家廟呢? 七娘再淘氣,朱夫人亦從未拿“去家廟”三字嚇唬她。可見是多嚴重的事! 朱鳳英見七娘面有悔意,只道: “別想了,她自作自受,也不關(guān)你的事。” 七娘抬眼看著朱鳳英,忽有些想哭。 她知表姐是寬慰她,可這如何不關(guān)自己的事呢? 什么眾目睽睽,什么族人不服!鄭明珍遭受如此重罰,說到底,只因她得罪的是謝家小娘子! 即使謝菱不施計,謝府便沒辦法了么?謝菱的計策,不過是讓一切更順理成章。 而這順理成章的一切,都是鄭家給謝府的交代! 七娘打了個寒顫,鄭明珍雖可恨,總不該是這樣的下場。 朱鳳英隨手拿了件薄襖替她披上,只一味搖搖頭。 這個表妹,自小被家人護在手心里,不通世事。瞧著雖是掌上明珠,似乎也并非什么好事。 離了七娘這里,朱鳳英只在街上閑逛。這件事,她總覺得還有不妥之處。 鄭明珍那樣沖動癡傻之人,怎會想出如此精妙的局? 縱使有吳生,可他并不認得七娘,如何知道用陳釀?wù)T她下注?這必定是極熟悉七娘的人才知的。 會是謝菱么? 她雖是受益者,可鄭明珍的恨不是假的,那一記耳光亦不是假的。若真是謝菱,心思未免太毒太細。 朱鳳英一時理不出頭緒,只低頭踟躕。 “鳳娘!” 忽聞得一個熟悉的聲音,朱鳳英遂止步,只轉(zhuǎn)過頭去,笑問道: “戴著帷帽呢,竟也認得出?” “你我相識多年,你就是化成……” 朱鳳英一聽,直瞪著他,那人忙住嘴。雖隔著帷帽,倒也能感到她眼神中的寒氣。 “鄆王殿下!”朱鳳英有些不耐煩,“有何貴干?” 來人原是鄆王。他著一身雪白裘衣,玉冠束發(fā),身后牽著一匹紅棕烈馬,似乎是微服出游歸來。 “你便這樣行走,腳不疼么?”鄆王問,“為何不乘轎呢?” 朱鳳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