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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三門去,一面還說些什么,像是才下學的樣子。 見他正轉(zhuǎn)過回廊,七娘心下一緊,生怕被他瞧見。 她慌張得左顧右盼,一會子躲在紹玉身后,一會子又往朱紅柱子邊藏身。那模樣極是可笑,幸而此處人少。 “喂!”紹玉只白她一眼,“人已去了。” 七娘這才微微探出頭來,見果真無人,方拍了拍心口。她長長呼出一口氣,又閃爍地看了紹玉一眼。 真真臨到頭,果還是慫了! 紹玉只道: “要見的是你,不見的也是你!現(xiàn)下該如何?” 七娘此時倒越發(fā)后悔!若方才大膽些,管它好歹,總能見上一面。如此想來,她倒不如何斕了! 七娘噘著嘴,只望著三門發(fā)呆。莫不是,要她闖此處么? ☆、第一百一十六章 送我入門來3 七娘伸長脖子,墊起腳,直往三門里瞧。 雖說朱門大敞,可太學生們出入,須得腰牌方能放行。況且,其間是男子群居之處,縱是身著男裝,她又如何敢去? 七娘心中羞惱,一下鼓起了腮幫子,只搓著手來回急行。 見她如此,紹玉搖了搖頭,一把攔住她,只道: “七娘,你急亦無用??!他已然進去,看來今日,只得作罷!” 七娘有些不甘心地望著紹玉。 他寬慰道: “時日長呢!咱們?nèi)蘸笤傧雱e的法子,也就是了。他總不能三年不出太學!” 七娘狠狠一嘆,像是與自己慪氣。 本已準備許多日子,既已來了,斷不能連面也沒見上便走,哪有這等憋屈之事? 七娘忽瞪大了眼,心一狠,直直盯著三門的圍墻: “走,咱們進去!” 又是猛一記驚嚇,紹玉只難以置信地望著她。他也不知自己前生造了什么孽,竟愿陪著她這般折騰! 這回,他倒也懶得拒絕了。 反正七娘軟磨硬泡,加上乞憐騙術(shù),最多是個回合,他必敗下陣來。哪還有拒絕的余地? 紹玉帶上她,繞著院墻審視了一圈。 此為內(nèi)墻,故而不算太高。況且,此處不過藏書珍貴,又沒什么金銀財物,倒不必太過提防盜賊。 此墻目的,一是劃分學習與居住之所;其二則是,告誡太學生們,莫要外出貪玩,時時用功才是正經(jīng)。 紹玉以眼為尺,上下打量。他心道:若他托起七娘,也勉強能夠著頂。只是…… 他轉(zhuǎn)頭看向七娘,只見她亦認真審視院墻,若有所思。 正此時,七娘忽轉(zhuǎn)過頭,亦看著紹玉。驀地四目相對,七娘嘴角泛起狡黠的淺笑,二人心下自是了然。 紹玉無奈扶額,竟默默蹲了下來。 七娘掩面笑了笑,嫻熟地踩上他的肩,雙手扶墻,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往上挪。 她的重量盡承在紹玉肩頭,他猛怔了怔,這份重量,與從前是不同了。 猶記幼時,他們并著五郎,三人一道翻過廚房,翻過外院,每回皆是他與五郎輪著馱七娘。 那時她人小,紹玉又天生高個,馱起她來,便似馱一只鳥??扇缃瘢硕即罅?,紹玉卻覺著,記憶中的這份重量似乎越發(fā)沉重。 七娘的指尖已然觸到墻檐,瓦片粗糙,膈得她直手疼。 平日里,多動兩針刺繡,也怕她手酸辛苦。養(yǎng)得如此嬌嬌恰恰之人,如今觸著瓦片,卻絲毫不見難色。 她只低聲道: “三郎,再高些!” 紹玉已是站直,他聞聲無法,只得踮起足尖,一面道: “你慢些,小心摔了!” 七娘踏著他的肩,亦踮起足來。她本是裹得一雙秀美的三寸金蓮,如今皂靴中塞了棉絮,她有些不穩(wěn),雙腿直打顫。 紹玉著實緊張,又怕她摔。他心下一急,也不及思索,猛一把穩(wěn)住她的腳踝。 向來女兒家的腳踝,是極私密的所在。上回她在山上摔了,陳釀包扎時,為著她的驕矜,還故意擋了不讓紹玉看! 此番他盈盈一握,忽覺她腳踝細小,頗惹人憐惜。人說金蓮婉轉(zhuǎn),果真一點不錯。這樣的足,若非塞了棉絮,又該是怎樣的精致呢? 紹玉一時晃神,愣著一動不動。 倒是七娘,被他忽而一握,竟顯出女兒家的矜持來,只不自覺地微微縮了縮足。 紹玉這才驚覺,忙放了手。 一時沒了支撐,她心底又慌,腳下猛地打滑,直摔了下來。 紹玉正欲接她,誰知重心不穩(wěn),亦重重跌下。他只狼狽地趴在地上,正做了七娘的rou墊。 七娘枕在紹玉背上,心有余悸,只粗喘著氣。 正此時,卻聽頭頂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你?。 蹦侨说?。 七娘一驚,又有些怕。她也不管那人是誰,忙抬起雙手遮住自己的眼。似乎如此,那人便瞧不見自己。 她急忙辯道: “不是我!” 只聞得那人哈哈大笑起來: “為何每回見你,總是語出驚人呢?” 七娘緊捂著眼,一臉的焦慮畢露。她深深蹙著眉,已知自己臉丟大了。 聞得那人說話,她緩緩在只在指間開出一條縫,偷偷瞧去。 那人已蹲下身來,一手搭在膝蓋上。只見他一身雪白云錦春袍,玉冠束發(fā),笑盈盈地望著自己。 七娘不知如何言語,猛埋下頭去,又強調(diào)了一聲: “不是我!” 那人低頭憋笑,逗她道: “這個我,是誰?” “我怎知你是誰!”七娘有些惱羞成怒。 那人見她還能這般還嘴,像是并沒傷著。原本院墻也不高,又有人做rou墊,想是無礙的。 “快些起來吧!”那人又笑道,“此處無人!你若再不起身,王三郎便真成rou泥了!” 七娘低頭一看,果是紹玉墊著!難怪方才不覺得疼,還以為神仙庇佑,原來是三郎做了rou墊! 她忙踉踉蹌蹌地起身,一面扶著紹玉,滿臉憂色與抱歉: “三郎,你可還好?” 紹玉緩緩起身,揉了揉自己的手腳,故作責怪道: “你說呢!” 七娘撇撇嘴,確無話可辯駁。她有些愧疚地低下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又見身旁那人負手而立,只看著他們。 紹玉忙站直身子,恭敬行了一禮: “鄆王殿下見笑?!?/br> 來人原是鄆王趙楷。方才,他聽護衛(wèi)說有人翻墻,恐是刺客,可那功夫瞧著奇怪,不知何門何派。 鄆王一時好奇,正想要親眼瞧瞧,生擒刺客。誰知,竟見了眼前這一幕。 他擺手免禮,又向七娘笑問: “不是你,是誰?” 七娘尷尬地面色通紅,只立著不動,也不知該行揖禮,還是萬福。 她看了鄆王一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