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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處去。 朱夫人正與謝詵用飯,見著五郎闖進來,著實一驚。 她見他才外出的樣子,忙問道: “怎么這時候才回來?可用過飯了?金玲,上副碗筷來?!?/br> 五郎不知謝詵在此,初時的神氣與憤懣,全化作了耗子見貓的害怕。 “父,父親也在。”五郎行禮道。 謝詵先晾他一陣,方道: “成日瘋瘋癲癲,像什么樣子!這個時候,你所來為何?” 五郎看朱夫人一眼,心下有些猶疑。只是想著每日來往的媒人,實在不堪其擾。 左右不過一頓打,他心一狠,遂正色道: “我不愿娶親,你們別瞎張羅!” 朱夫人正喚人加菜,聞聽此語,只驟然愣住。謝詵亦罷了用飯,只將象牙筷放下,不曾言語。 霎時屋中一片寂靜。 五郎偷瞧父母幾眼,心下只猛地打鼓。 謝詵抬眼看他,只道: “為何?” 五郎聲音有些抖: “我聽二嬸母說了,母親心屬蔡三娘子,可兒子不認得她!又談甚姻緣之份?” “那你認得誰?”謝詵聲音低沉,似壓著火氣。 五郎一時不語。 “哼!”謝詵瞪著五郎,“沒用的敗家東西!此事家中自有主張,你先回去!” 五郎審視著謝詵。他語氣雖硬,神情卻不見怒色。方才言語,似是而非,總讓人難解。 五郎不是硬碰硬的人,此處行不通,他自有別的法子。 他遂行一揖,便告辭而去。 謝詵轉向朱夫人,冷語道: “夫人心中既已有人選,門外那些媒人,是作給為夫看的么?” ☆、第一百三十九章 離別難4 只見謝詵一臉默然,神情是不可逾越的權威。他直直看著朱夫人,更像是一種審問。 朱夫人行了幾步,至他身旁坐下,卻回避著他的目光。 “老爺,只是見過蔡三娘子幾回,心中喜歡。于外人面前,卻不曾提過?!彼p聲道。 謝詵依舊看著她,神情中帶著無奈,又帶著不可名狀的復雜情緒。 他驀地嘆了口氣: “夫人啊,你究竟還有多少事是瞞著為夫的?” 朱夫人驟然一驚,心生惶恐: “老爺何出此言?” 謝詵只默然不語。 謝芝的死,陳釀與七娘遇害,皆把家中鬧得雞犬不寧。而這些,無不與朱夫人息息相關。 誰知才安生沒多久,又出了顧姨娘之事。顧氏之死頗是蹊蹺,只怕,與她也脫不得干系。 朱夫人看了他半晌,乍然一聲低笑: “老爺,是不信為妻了?!?/br> 謝詵只道: “前番我已言明,不論何事,你都不該瞞著我!這信與不信在我,而可不可信,則在你?!?/br> 他看了朱夫人一眼,又道: “蔡太師是何等人,你當真不知?我與他時常針鋒相對,與他家結親,等著被百姓罵么?” 朱夫人不服: “蔡太師位高權重,與咱們才是門當戶對。況且,冤家宜解不宜結,別的不過一群愚民,能成什么事?” “水可載舟,亦可覆舟。你自小亦讀圣賢書,怎么不知這個道理?”謝詵深蹙著眉,“你且看他如今風光,不定何時便會殃及府上!況且那等jian邪小人,為夫亦不恥!” 朱夫人嘆了口氣,心中更是憋屈。 從前,謝詵也是叱咤朝堂,無所畏懼的。功名利祿,門客幕僚,還不是手到擒來。 怎么人到中年,便這等瞻前顧后,不見絲毫氣魄? “老爺變了!”朱夫人低頭似自語。 謝詵見她如此,難免心疼,遂一番安撫,道: “為夫話說重了。好在,你的心思未曾與外人道。此事便就此作罷!不過,與五郎說親的事鬧得人盡皆知,若無結果,卻也不好收拾。依我看,何家小娘子就很好!” 朱夫人聞言,猛抬起頭: “何小娘子?她如何配得上我們的五郎?” “五郎!”謝詵直搖頭,“不過是家世好些,臉蛋好些。一無學問,二無功業(yè),人又只圖安逸,不思進取。夫人也太高估他了!” “五郎還??!”朱夫人不服。 謝詵知她心疼小兒,難免寵溺太過,遂道: “大郎這個年紀,已獨自領兵了!慈母多敗兒,你再慣著他,日后更成不得器?!?/br> 朱夫人一聲冷笑,分明是他畏懼黨爭,只尋些配不上的人。七娘如是,五郎亦如是。 她直直望著謝詵,眼圈已然紅了: “老爺已委屈過七娘一回,還要再委屈五郎么?” 霎時,只見她默然垂淚,一雙眼睛滿是不服與傲慢。 她身為朱氏長女,本該一世榮耀,兒女之事,又豈能受此等委屈? 謝詵見她這副模樣,又是氣又是憐。從前她也溫恭賢惠,明理聰穎的,怎么如今成了這個樣子? 他又看朱夫人一眼,她依然傲慢,怒目相對。 謝詵無奈,只道: “你若這等執(zhí)迷不悟,家中之事也別管了。至于五郎的婚事,自有母親做主。” 說罷,他再不看朱夫人,只拂袖而去。 偌大的廳堂,只余朱夫人一人在此。她望向桌上的飯菜,已然涼透了。 掌燈的侍女畢至,點燃燭火,謝府又是一片燈火輝煌的繁華。 朱夫人舉目四顧,心頭寒意四起。兒女忤逆,丈夫不解,她堂堂安國夫人,怎么落到如今的地步了? 她在床沿坐下,兀自落淚,忽想起這些年在謝府的日子,只覺好沒意思! 朱夫人思索半晌,方喚道: “金玲,收拾收拾?!?/br> “大夫人?”金玲試探道,卻不敢多言一句。 “回朱府?!敝旆蛉死溲浴?/br> 金玲聞言,只呆愣著不敢動。方才也不見怎么鬧,何至于匆匆回娘家呢?這可是犯了大忌諱??! 遠的不說,大娘子謝芝便是個例子。老夫人雖不是不講理的人,卻也難免傷心生氣。 金玲勸道: “大夫人息怒,便是再委屈,又有什么過不去的呢?” “誰讓你多嘴!”朱夫人斥道,“憑你也想攔本夫人?” 朱夫人此時的模樣,極是任性無方。七娘那般為所欲為,焉知不是同朱夫人學的? 金玲自幼跟著朱夫人,也深知她的性子。 她遂又勸道: “夫人不為自己,也要為小郎君小娘子們想想??!夫人一去是自在了,可府中如何看他們呢?況且,時近一月,七娘子不日也就回來了。到時,她鐵定哭著鬧著要尋夫人的,那旁人又該如何說呢?” 提及七娘,朱夫人忽抬起眸子,只怔怔望著金玲。 五郎一向是個不爭氣的,如此也便罷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