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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個娘家,這樣一個侄子!” 她哭得梨花帶雨,七娘身為女子,見著也不免多心疼幾分。 七娘拍了拍她的背,替她順氣,只道: “菱兒莫哭。這都不與你相干。便是顧姨娘,也不過只是生了你。你是謝家的女兒啊,你的母家可是汴京朱氏?!?/br> 謝菱點(diǎn)點(diǎn)頭,依舊滿臉自責(zé): “只是,此番累及七jiejie,也不知婆婆與母親,是否會怪我。” “不會的,菱兒想什么呢?”七娘直搖頭,又替她拭淚,“用三郎的話說,那不過是個潑皮無賴,放在誰家不糟心??蓜e為著這個跟自己過不去?。 ?/br> “七jiejie說的是,”謝菱終于止住了落淚,“姨娘有那樣的娘家,本就無可奈何。如今姨娘去了,他還偏賴上咱們家,真是個無賴!” “既知是無賴,也就別再難過了?!逼吣飫竦?。 送走謝菱,七娘只點(diǎn)上一盞豆燈,倚在窗邊。 窗明幾凈,月色儼然,真是好美的秋日??!偏偏又有這么些煩心事。 她回府不過月余,先是知曉朱夫人被奪了管家之權(quán),如今又來了個訛人的無賴,怎會有這樣多的事呢? 到底還是太學(xué)好。讀讀書,論論道,日子也就這般過了。若哪日論出個所以然,還能治國平天下,名垂青史。 初時,她還嫌太學(xué)無趣,如今瞧來,倒是愿留在太學(xué),做個娘里娘氣的小祁莨。 思及太學(xué),也不知釀哥哥此刻在做些什么,應(yīng)是寫孫夫子留下的功課吧?孫夫子那個“老頑固”,亦是位有趣之人呢! 七娘這般思憶著,竟也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五郎與紹玉便結(jié)伴而來,還帶著何斕,只向七娘描述著昨日的義舉。 “你是沒見著,”五郎笑得前仰后合,“那廝被揍得鼻青臉腫,一味地求饒,只道再也不敢了?!?/br> “是了是了,”紹玉亦憋笑道,“那廝……” 不帶他說完,卻見朱夫人身邊的金玲直闖了進(jìn)來。 她冷面冷口,只正色道: “大夫人請二位小郎君至正堂過話?!?/br> “二位?”紹玉不解。 “是,”金玲道,“王夫人亦來了?!?/br> 屋中之人面面相覷,不就打了人么?何至于這等勞師動眾? 金玲瞥他們一眼,這些個孩子! 她只道: “顧顯死了?!?/br> ☆、第一百四十六章 摸魚兒4 屋中四人一時不及反應(yīng)。不過是打了一頓,臨走時還求饒呢!怎么死了? 二位小娘子只嚇得不敢言語。從前再怎么鬧,總不會攤上人命,那叫惹事。若真如金玲所言,便是惹禍! 惹禍,事情就大了! 紹玉仔細(xì)將昨日的經(jīng)過回憶一番,并無不妥。 他遂問: “敢問金玲jiejie,那顧顯,是如何死的?” 金玲輕聲冷笑: “王小郎君還問呢?留著精神,與夫人們解釋吧。” 只見二位小郎君不肯就走,屋中四人正相互使著眼色。 金玲方道: “怎么,何娘子與七娘子亦想去湊個熱鬧?” 她們只愣愣地?fù)u搖頭。 金玲又道: “外院已有十來位家院候著。小郎君們?nèi)魣?zhí)意不走,就別怪他們驚擾小娘子了?” 紹玉與五郎相視一眼,只得跟著金玲去。 “潤郎!”何斕弱聲喚道,滿面的提心吊膽。 五郎回頭,朝他露齒一笑: “我與母親說清楚便回來。你們可別散,我還要說書呢!” 他嘴上雖硬,心中卻已打起鼓來。莫不是真打死了人? 紹玉只看了七娘一眼,也不說什么,二人遂跟著金玲去了。 方至堂上,只見謝詵、朱夫人,并同王大人夫婦皆在。 四位大家長端然而坐,儼然四尊不可抗衡的佛像,直壓得五郎與紹玉心慌。 這也罷了,只是客座的方位還有一人,約莫四五十的年紀(jì),也不知在何處見過。他神情溫和,倒比謝詵他們可親些。 五郎額上已開始冒汗,他抬眼偷瞧謝詵,又匆匆低下頭去。 謝詵捋了捋胡須,聲音低得如一聲悶雷: “說說吧,昨日的事?!?/br> 二人面面相覷,五郎只道: “昨日,揍了顧顯一頓?!?/br> 王大人亦審視他們一番,又問: “三郎,你說呢?” 紹玉緩了緩氣息,強(qiáng)撐著面不改色,方道: “五郎所言不虛。聽聞,是死人了?” 王大人一聲冷哼,倒是王夫人坐不住了。 她忙道: “你們快快從實(shí)說來,一條人命,豈是好混過的?” “母親,”紹玉作揖道,“我們確是打了人,卻并不曾取人性命。” “那人為何死了!”王大人怒道,“年紀(jì)輕輕,下手沒個輕重,不少人看著你們出的手!” 紹玉心下跳得極快,卻依舊穩(wěn)住神情: “我們臨走時,清清楚楚聽他連聲求饒。若是將死之人,豈會如此?” 王大人脾氣上來,直要上手打他。 客座中的中年男子忙趨步上前,攔道: “大人且慢。二位小郎君,你們打人之時,可見他有醉態(tài)?” 二人回憶了半晌,皆搖了搖頭。 四位家長相互看了看,一時放下心來。 那人又道: “仵作驗(yàn)過,說死者生前飲過烈酒。若非你們打死的,那必是有旁人出手?;蚴浅鸺遥娭響B(tài)如此,一時起了心?!?/br> 王夫人亦附和: “正是呢!可憐兩個孩子,被這等冤枉。” 謝詵只看向客座上的中年男子,笑道: “鄧少尹,事情已然清楚了。至于真兇,便要靠你們了?!?/br> 原來,那人便是開封少尹鄧大人。 今晨接到報案,說街邊見著一具新尸,一看是顧顯,不少人都道出了紹玉與五郎當(dāng)街毆打之事。 按律,本當(dāng)直接提人審問。只是,此事到底事關(guān)王、謝二府的小郎君,蔡府尹便著鄧少尹親自跑一趟。 鄧少尹只作揖賠笑道: “下官也是職責(zé)所在,不得不例行公事。倒是打擾了二位大人,也叫小郎君們受驚了?!?/br> 王大人只笑道: “為朝廷辦事,自當(dāng)盡責(zé)。鄧少尹不必自責(zé)。” 說罷,二位大人便親自送了鄧少尹去。 一時,夫人們心疼小兒,忙擁上去上下打量。 朱夫人看了看五郎,只低聲道: “人已走了,你們說實(shí)話,適才沒哄人?” 謝詵一走,五郎倒不怕了。 他只正色道: “母親,這點(diǎn)分寸,五郎還是知曉的!” “謝嬸嬸,”紹玉亦道,“我們不過是為七娘與五嫂出口氣,何至于殺人?” 他們所言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