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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七娘忽低下頭,乍一聲自嘲的悶笑。 如今,卻成她逼王環(huán)了? 眼前這個王小meimei,究竟是怎樣的心腸呢? 蔡三娘子自然奄奄一息,盡是拜她所賜!這會子,又作出這副可憐模樣,當(dāng)真是諷刺得很啊! 七娘只覺山上的秋意更濃了些,瑟瑟紛紛,叫人猛地生寒。 她深吸了口氣,娓娓道來: “這絲絹,是王環(huán)與蔡三娘子臨走前,我贈與王環(huán)的?!?/br> 眾人皆朝王環(huán)看去。 只見她滿臉茫然,難以置信地?fù)u頭。 “jiejie說什么呢?”她像個受冤的孩子,“這絲絹,我從未見過的。不信,你們問蔡三jiejie去!” 呵!七娘心中嗤笑。 蔡三娘子如今命懸一線,自然什么都任由王環(huán)說了。 這個道理,七娘能想著,旁人自然也明白。 一時四下安靜,二位小娘子各執(zhí)一詞,這似乎成了個糊涂案。 蔡五娘看看王環(huán),又看看七娘,只道: “謝七娘,你說此絲絹是贈與了環(huán)娘,可有人證?” 見七娘看向朱鳳英,蔡五娘只一聲冷笑,四下之人,皆搖頭嘆氣。 朱鳳英是她親表姐,自然是護著她。 況且,這方絲絹到底是七娘的,若解釋不清,誰還信她來?必當(dāng)她與此事有關(guān)了! 正此時,不知阿珠從何處冒了出來。方才一片混亂,倒無人注意她是何時離開。 她行至七娘身邊,用眾人皆能聽著的聲音,道: “七娘子,薛大人請來了。正替蔡三娘子診治呢!” 七娘點了點頭,來了就好。薛姐夫醫(yī)術(shù)高明,有起死回生之力,他來了,蔡三娘子或許還有救。 只聽人群漸漸喧鬧了起來。 “薛大人?可是薛仁‘薛菩薩’么?”有人問。 “應(yīng)是了,不好請呢!”有人附和,“聽聞是謝府的女婿?!?/br> “謝七娘子的姐夫呢!”有好事者接道。 哄亂之中,只見王環(huán)神情閃爍,似乎聽聞薛仁的名號,顯出幾分心虛來。 “蔡五jiejie!”忽聞她道,“不能讓他治?。 ?/br> 聽著此話,蔡五娘驀地驚愕。 她趨步至七娘跟前,怒道: “你要做什么?害她不成,還讓你姐夫去?你也太囂張了,非置她于死地么?” 說罷,蔡五娘忙轉(zhuǎn)頭向蔡氏姊妹道: “快!快去攔著啊!” “站??!”七娘喝道。 她無奈地看了蔡五娘一眼,又看向王環(huán),只道: “薛姐夫人稱‘薛菩薩’,身為御醫(yī),只會盡力救治,如何能害人性命?” “蔡五娘!”她接著道,“我有人證你不信,可我亦有物證!” 眾人又是一番驚奇。 本倒是山重水復(fù)疑無路,那絲絹并著王環(huán)的證詞,謝七娘還有什么好辯駁的? 一時眾人面面相覷,皆不知她要作何解釋。 只見七娘嗅了嗅那絲絹: “好香?。 ?/br> 蔡五娘滿面疑慮,亦捧至鼻尖。方才不曾注意,這方絲絹,原是有股茉莉清香。 七娘低頭笑了笑,負(fù)手踱步至王環(huán)身旁。 她傾身靠近,又在王環(huán)肩頭嗅了嗅: “環(huán)娘,亦好香啊!” 只見王環(huán)身子一顫,猛向后縮了縮。 她直直看著七娘,面上充滿驚慌。那神情,卻不似方才的做作,此番,是真的怕了! 蔡五娘回頭,蹙了蹙眉,遂一把抓住王環(huán)。 細細嗅來,果是與絲帕上一般的茉莉清香! 王環(huán)呼吸有些急促,卻強作鎮(zhèn)定: “不過是同樣的香粉,又能證明什么?” ☆、第一百七十六章 蕃女怨7 同樣的香粉,誰也能用,確不能說明什么。 可王環(huán)心下慌亂,卻不曾注意,此是茉莉香粉! 熟悉她的人皆知道,她自小便不喜茉莉香味,故而香粉香膏,從不著添茉莉。 況且,七娘絲絹上的茉莉香粉,原不是俗物。那本是宮中賞下的,旁人自然不得。加之香氣幽微,卻不易察覺。 若真如她所言,她不曾碰過,又如何會身染茉莉清香呢? 于此二處,王環(huán)再欲狡辯,也只是徒勞罷了。 眾人一片唏噓,皆對著王環(huán)指指點點??v使她姓屬王氏,做下這等禽獸行徑,只怕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場。 再則,受害之人亦非尋常女子,而是權(quán)傾朝野的蔡太師愛女。便是王家有心保她,卻也并非易事。 王環(huán)掃視著眾人,猛地退后了幾步。 四下的眼神,鄙夷而驚恐,直將她圍得喘不過氣。她忽覺頭腦脹痛,只深蹙著眉。 又是這般的眼神!看她跟怪物似的!她又不會吃人,為何如此看她? 這些人,和西蜀之人有什么兩樣? 汴京此地,又與西蜀有何不同? 啪! 只聞得一聲巴掌清脆明晰。 眾人忽而愣住,一時又一片鴉雀無聲。 王環(huán)的左臉漸漸紅腫,隱現(xiàn)出五指印痕。 蔡五娘的手亦是紅腫,方才一巴掌,她只恨不能將她打死! “為何!”蔡五娘怒目而視,“究竟為何!” 七娘與朱鳳英立在一旁,為何,她們亦想知道為何? 為何殘害蔡三娘子?為何不擇手段地陷害七娘? 王環(huán)見再無掙扎余地,忽狂笑了起來。 “為何?”她笑得及其怪異猙獰,直瞪著七娘,“賤人!都是賤人!” 她又道: “謝蓼,今日,是你故意的吧?” “請君入甕罷了!”七娘漠然回視,“若非你三番兩次陷害于我,又豈會有今日之事?” “三番兩次?”王環(huán)笑了笑,“你果然都知道。你心知肚明,卻在我面前裝傻!” 七娘心下覺著可笑,心知肚明,也不過是前幾日的事。 “是?!逼吣锏?,“鄭明珍雖罪有應(yīng)得,可她也替你背了鍋!” 她近前幾步,向王環(huán)低聲耳語: “鄭明珍根本不認(rèn)得釀哥哥,如何能想出那樣的法子?能用釀哥哥引我入局,必定是對我極熟識之人。必定是,能窺探我心意之人?!?/br> 王環(huán)滿目驚愕,并著一腔的憤怒。 七娘頓了頓,又接著道: “你或許已忘了,可我記得。當(dāng)時正是你,帶頭壓了賭局,還擅作主張,讓阿珠去打聽吳生!這可是他們編排我的有力說辭?。 ?/br> 七娘緩了緩氣息,退后幾步,立直了身子,只道: “如今,你總能告訴我,這一切是為何了吧?” 王環(huán)咬著唇,依舊恨恨地望著七娘。 “我也是活不得了!”只聞她道,“倒不怕告訴你。你聽好了,三哥是我的,是我一人的!你們兩個賤人,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