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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她與謝府,不過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倒說不上誰欠誰。 不過,朱夫人如此行事,于她而言,確是過河拆橋之舉。 她又道: “如今,雖換了新皇,可我依舊是皇室的宗姬。她想只手遮天,也并非不行;可若動到我頭上,她總該掂量掂量的?!?/br> “只是,”琉璃道,“適才陳姨娘不愿邀陳先生呢?又如何膈應(yīng)她來?” 儀鸞宗姬只道: “不急。只要父親看重陳先生,七meimei心里有陳先生,便足夠她心煩了。這一回,我才不會替她解決麻煩呢!” “況且,”儀鸞宗姬捏著眼,“如今王、謝二府的境況,她那姓王的女婿,似乎更讓她心煩些?!?/br> ☆、第二百三十章 憶王孫3 自打謝詵復(fù)職,王府上下便一直提心吊膽的。 新皇的猜忌、謝府的報復(fù),他們心中比誰都明白。 可奇怪的是,不論什么處置,卻遲遲不曾下來。如此,更是叫人惶惶不安了。 自朱夫人的家宴回來,謝蕖心中更不是滋味。 不論謝詵賦閑時,或是復(fù)職后,再沒比她處境更尷尬的了。 家宴之上,瞧著倒是一團(tuán)和氣,又有趙廷蘭時時插科打諢,很是熱鬧。家人之中,亦無人故意對她捻酸打趣。 可謝蕖心中如何不明白,家人雖不會因王家之事遷怒于她,可待王紹言,待王家,狠下那分心,是遲早的事。 “紹言,”她喚道,“前日家宴之上,……” 才說半句,謝蕖只作一聲嘆息。 家宴之上,她本欲問一問對王府的處置。奈何母親一再搪塞敷衍,倒不好再多言了。 王紹言撫了撫她的肩: “眼下的境況,府中一片人心惶惶。蕖娘,若是……你倒不如回謝府去……” 謝蕖一怔,忽抬起眸子望著他。 “你怎說這樣的話?”她難以置信。 王紹言輕緩地嘆了一聲: “你如今有孕在身,家中又是這般。我是怕你憂思太過,總不大好。” 謝蕖只道: “你為我夫君,你既在此,我又往何處去?便是此時家去,我就不憂心么?” “蕖娘,”他嘆道,“眼下家中人心惶惶,父親與兄長亦是多方奔走。我顧及不到你,也是有的。不如回謝府去,有你母親照料,也好安心養(yǎng)胎??!” 此時,王府正處于風(fēng)口浪尖之境,岌岌可危,不定哪日就遭了禍端。 留謝蕖在此,他到底不忍。 她抬眼凝視著王紹言。 二人自幼一處長大,又是多年夫妻,他的話,謝蕖如何不明白? 已然這個時候了,他竟還護(hù)著她! 他不請謝蕖去求情,還偏將她往娘家趕,便是要她遠(yuǎn)離是非,兀自保重。 可謝蕖,又何其忍心呢? “我是該回趟謝府的?!敝x蕖道,“紹言,讓人備車馬吧!” 王紹言只當(dāng)她聽勸,點了一下頭,便安排打點去。 他步出院子,不經(jīng)意地嘆息一聲。是放心了,安心了,可總還是不舍的吧!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放她歸去,也許是他最后能為她做的事。 王紹言抬手接著飄落的雪。原來,已是深冬了。 謝蕖回到謝府,眾人還是一般的殷勤相待,并未因著她是王家婦而有所不同。 “七娘子,七娘子!”只聽阿珠喚道,“六娘子回來了,正在大夫人那處呢!” 七娘正托腮發(fā)愣,近日變故極大,也不知三郎如何! 忽聞著阿珠的聲音,她驀地回頭,只道: “只六jiejie一人?” 謝蕖身懷有孕,獨自回府,總是奇怪了些。 阿珠點點頭,又笑道: “六娘子如今有孕在身,我見她行動頗是沉穩(wěn),倒不似從前在家中一般。七娘子可還記得,六娘子從前與你一般頑皮呢!” 七娘瞥她一眼: “我哪里頑皮來?” 阿珠掩面笑了笑,卻不言語。 七娘又捧了一個彩球,隨手拋著玩,可神情之中,卻滿是無趣。 “七娘子不去看看?”阿珠問。 從前聞著姊妹們來,七娘皆是一刻不等地去。尤其六娘子,二人既為同胞姐妹,年紀(jì)又相仿,自然比旁人更要好些。 七娘撇撇嘴,將彩球丟到一邊。 她道: “卻是三郎未來!” 阿珠一番思索,王小郎君確是許久不見了。 她笑了笑,只道: “想來小娘子總是罵人家,他倒不敢來了!” “真是將你們慣壞了!哪日我不在,看有人收拾你呢!”七娘嗔道。 阿珠忙湊上前去,轉(zhuǎn)而一笑: “我們屋子里這幾個,是要跟小娘子一輩子的!便是小娘子出嫁,咱們也是要跟著呢!小娘子可別想丟下我們!” “就你聒噪,誰要嫁人了!”七娘驀地起身,追著阿珠便要打。 阿珠擰身一躲,直朝琳瑯身后去。 “琳瑯jiejie,”她只叫喚,“小娘子要捶我呢!” 七娘與阿珠圍著琳瑯轉(zhuǎn),只鬧得她頭暈眼花。 她扶額道: “這又是鬧什么呢?” 琳瑯左右忙著勸,又道: “阿珠也真是!平白的說混話,難怪小娘子捶你!” 聞聽琳瑯言語,七娘只笑道: “阿珠,還不認(rèn)錯!琳瑯是最公正的,咱們屋里,我就服她!” 阿珠撅著嘴: “小娘子說什么便是什么了!” 七娘指著她: “你莫要不服!這放在何處理論,也是我占理的。” “哦?是么?”阿珠傾身向前,審視著七娘。 七娘向后縮了縮,狐疑地瞪著她,不知她是何意。 阿珠輕笑起來,挑眼看著七娘,只道: “若放在陳小先生那里,也不知誰有理了?” 七娘一愣,轉(zhuǎn)而又半羞半惱地咬著唇。 琳瑯輕輕打了阿珠一下,只嗔怪地望著她。 阿珠憋笑,學(xué)著陳釀的模樣,道: “蓼蓼,這便是你的不對了。怎能與下人們計較呢?小娘子,總該有小娘子的體面啊!” 七娘只覺又好氣,又好笑,不住地跺腳。 “你個小蹄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正說著,她又朝阿珠追去。 琳瑯與環(huán)月只相視一笑,又搖了搖頭。 這些日子,發(fā)生的事太多。七娘雖不大懂,也知為家中憂心,為王府憂心。是許久不曾這般隨性而笑了。 阿珠平日里雖與分寸,偏偏這個時候,能慪七娘一笑,也是好的。 七娘追打一陣,也有些累了。 她倚在榻上,輕輕喘氣,一面又道: “今日便饒了你這小蹄子!日后再打趣,我只告訴母親去!” 提及朱夫人,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