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6
言,忙俯身行禮。 她委屈道: “幸得嬤嬤提點。我跟錯了主子,這一身性命,也全然錯系了。” 李嬤嬤見她伶俐,只道: “你只看這偌大庭院中,誰是主子?小小侍妾,你還真當(dāng)正經(jīng)主子伺候了?” 那丫頭恍然大悟: “是了!謝娘子才是正主,旁的又算什么?” 李嬤嬤笑笑,便要去了。 才至院門口,她忽回身問: “你叫什么?” 那丫頭討好地笑來: “茉兒,茉莉的茉。” 李嬤嬤點點頭,這才走了。 茉兒目送李嬤嬤走遠(yuǎn),遂轉(zhuǎn)身回卞大娘子屋中。 她雙手?jǐn)囍箮Вp咬下唇,又有些不敢進去。這般行徑,總是不大厚道的。 卞大娘子在屋中來回踱步,心下慌亂,只不時地四處張望。忽見茉兒立在簾外,卻不進來。 她忙喚道: “茉兒,你進來。” 茉兒聞聲一驚,粗喘了幾口氣,便故作平靜地進屋。 “是怎么回事?”卞大娘子一把拉著她。 茉兒神情閃爍,不耐煩道: “婆子們氣性大,也是有的!你昨夜叫她們那般沒臉,不對你使性子,又對誰來?” 卞大娘子一怔,更是不解。怎的匆匆出門一趟,這個丫頭便跟換了個人似的? 她默了半晌,遂道: “你去同釧兒說一聲罷??傔@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茉兒撇撇嘴,訕訕道: “釧jiejie昨夜才來過,此時再去,倒叫人家覺著咱們多事。不過吃得素簡些,娘子且忍忍,也就過了?!?/br> 卞大娘子驚地不知如何言語。 那婆子究竟與她說了什么?眼下連個丫頭,也這般猖狂了? 還不待卞大娘子緩過神,此后送來的飯菜,一日不如一日,連茶水亦兩日不曾換過。 慣了的殘羹冷炙,加之她心中郁結(jié),時日一長,已然是病來如山倒之勢。 只見她半倚著枕屏,鬢發(fā)散亂,因著出虛汗,皆貼在頸上。 她額前一根素絲抹額,直映得面色蒼白如紙。 卞大娘子半瞇著眼,雙唇顫抖,只道: “水……” 她的嘴唇早已無甚血色,干裂得凸起皮來。 幾個丫頭在簾外圍坐著玩打馬,一面吃些瓜果茶點,好不熱鬧。玩得興起,還有人高聲大笑。 這般境況,哪里還顧得屋中的聲音? 只聽一人道: “咱們只管的玩,外面的藥可是煎好了?” 另一人笑道: “你管那個?快快快,該你了!” 又有人道: “是??!遲些吃藥,又死不了人,你快些!” 眾人正待接著玩,門邊忽闖進來一個小丫頭。 她急急忙忙的,又跺著腳: “是哪位jiejie煎的藥?火候已然過了。” 屋中眾人只專心打馬,卻似不聞。 茉兒看那小丫頭一眼,只道: “火候過了你自承來便是,還需咱們教的?” 那小丫頭怯生生的,支支吾吾道: “過了許久,怕是吃不得了。不若重新煎一副?” 茉兒白她一眼: “前日那大夫只配了這些,另煎一副,明日吃什么?” 被她一說,小丫頭只低著頭,不敢言語。 一人向茉兒笑道: “她一個燒火的丫頭,犯得著說著許多?” 她轉(zhuǎn)而又向小丫頭道: “煎壞了便煎壞了罷!一日不吃不妨事。況且,也不是什么好大夫!我看啊,像個江湖郎中,哪里就能藥到病除了?” 說罷,眾人一陣哄笑,只說卞大娘子配不上名醫(yī)的藥方。 她們打發(fā)了那小丫頭去,又專心致志玩起打馬來。 卞大娘子輕喘著氣,強撐著抬眼。 四下望去,只見簾帷漫垂,陳設(shè)如舊。房中空空如也,實無半個人影。 她這幾日病得厲害,每日神思昏昏,只覺頭痛欲裂,想不得事。 怎的一病至此,人皆不見了? 她蹙眉,只喚: “來人……” 那聲音凄凄楚楚,綿軟無力。 莫說簾外之人,便是有人附耳在床邊,也未必能聽清。 卞大娘子又緩緩閉上眼,只覺口干舌燥,心力交瘁,再說不出話。 至四更天之時,她庭院之中,忽刮起一陣風(fēng)。 暮春的風(fēng),還沒這般凌厲過。 卞大娘子被風(fēng)激醒,似乎清醒了不少。也能下地了,也能自己找水吃。 她隨手取了件褙子披上,倚在窗口,細(xì)數(shù)著庭前落花。 眼眸已然凹陷干枯,她卻見出從未有過的柔情。 只聽卞大娘子喃喃自語: “我記得,有人說過,待到夏來,是要攜我去采紅菱的。只是,我已記不起那是誰了,也……等不到夏日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傷春怨5 卞大娘子沒了! 是倚在窗前,站立著斷氣的。 丫頭們見著之時,嚇得目瞪口呆!卞大娘子的尸身,背脊立得僵直,眾人只當(dāng)是見鬼了! 魯國公府霎時喧鬧一片,議論紛紛。 本來,不過一個侍妾,是死是活,又有什么相干?哪值得一傳十,十傳百地說嘴? 只是,這死狀,也太怪了些! 怎會有人站著死的? 莫不是生前受了極大的委屈,只提著一口氣? 這般想來,眾人只覺毛骨悚然。 卞大娘子的出身,誰又沒說嘴過呢? 自她來了魯國公府,眾人便看她不起。也不與她說話,也不與她吃茶。這才將她十二分的熱忱,盡熬做了冷淡姿態(tài)。 一時間,魯國公府人人自危。那些心中有數(shù)的,皆防著她鬼魂復(fù)仇。 這樣的奇事,在汴京城傳得最快。 次日,事情已傳到謝府。 正是落花時節(jié),七娘拾了些各色花瓣,想要制成香囊。 白牡丹氣味幽微,需搭配著月季。清爽怡人,再沒比這更好的了。 她撥弄著小稱,忽想起在太學(xué)的陳釀。 許久不見了,若贈與釀哥哥,他是否會喜歡呢? 七娘淺笑著低下頭去,千般情思,只怕叫人瞧去。 “小娘子!”只聽阿珠的聲音自簾外傳來。 七娘抬頭,只見她慌慌張張。一個不穩(wěn),險些絆倒! “光天化日,這是見鬼了?”七娘掩面笑道。 阿珠踉蹌幾步,待站穩(wěn)了,只噘嘴道: “還真是!” 七娘一怔,放下花瓣,看著她道: “這是何意?” 阿珠緩了緩氣息,又壓低了聲音。 她俯身過去,耳語道: “我才自街市回來,聽聞,魯國公府近來鬧鬼呢!” 鬧鬼? 七娘猛地一驚。到底還是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