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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別之苦。 這般時(shí)節(jié),滿眼的殘紅殘綠,亂草飛花,當(dāng)真是幽情難遣。 她踏上秋千,心緒輾轉(zhuǎn),百無聊賴,只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晃。 忽見阿珠自不遠(yuǎn)處奔來,高聲喚道: “小娘子!小娘子!來了!來了!” 七娘側(cè)頭看她,輕盈地跳下秋千。 一旁的丫頭見著,忙擁上去。又是伺候七娘揩汗,又是伺候她吃茶。 “什么來了去了?”七娘只問。 阿珠接過汗巾,扶七娘坐下,又親自伺候起來。 她遂笑道: “瞧這一身的汗!回頭著涼,又該挨陳先生的罵了?” 七娘偷笑,只做噤聲手勢(shì): “噓,莫聲張!他又不在,你可不許與他說來!” 阿珠掩面一笑,舉起手中信箋,直在七娘眼前晃。 她道: “人不在,可信卻來了!” 她所謂“來了”,原是指這個(gè)! 七娘心下激動(dòng),忙奪了過來。此前自己與他寫信,不想,這么快便回了! 阿珠偷瞧著七娘,打趣道: “陳先生都說什么了?哄得小娘子這般開心!” 七娘捧著信箋,壓在心口,仰面笑道: “無他!釀哥哥就快回來了!” 見七娘這副模樣,阿珠亦跟著笑起來。 七娘的笑,干凈又恣意,是極易感染人的。 阿珠遂笑道: “小娘子如今已這般興奮,待陳先生回來,你可要敲鑼打鼓地迎他去?” 阿珠這話,倒提醒了七娘。 七娘轉(zhuǎn)而一笑,雙手一拍,似乎很有主意。 她方道: “正是汴京好風(fēng)景,落花時(shí)節(jié)又逢君。雖不至敲鑼打鼓,去汴河畔迎一迎,也總是能的?!?/br> “好風(fēng)景?”阿珠蹙眉看著七娘,“小娘子昨日不還說,這滿地落花惹人心煩,要叫丫頭盡掃去么?” 七娘偏頭一笑,也不言語,遂轉(zhuǎn)身回屋中去了。 才至門邊,她又回身笑道: “留著那些落花吧!亂紅飛過秋千去,也是極美的景致?!?/br> 阿珠望著七娘的背影,只笑著搖搖頭。 她方低頭朝落花道: “你們呀!是該好好謝謝陳先生的。若非他一封書信,你們哪還有命在此?” 說罷,阿珠又自笑了笑。平白的,怎么對(duì)這些落花言語起來? 小娘子犯癡也便罷了,偏帶著她也癡傻起來! 她又搖頭自笑,遂往屋中伺候。 洛陽這里,天剛暗下來,魏林便忙去敲陳釀的門。 “陳兄!”他一面敲,一面低聲喚。 陳釀啟門而出,依舊一身半舊竹青春袍,與往日無異。 他神色從容,只道: “皆安排好了?” 魏林點(diǎn)頭,五官皆繃緊了。 陳釀微笑著拍拍他的肩: “那咱們吃酒去吧!我訂了位置?!?/br> 正說著,陳釀便舉步出門。 魏林忙追上去,神色焦急: “都什么時(shí)候了?卻吃酒來!不如去洛陽府等消息?” 陳釀卻笑了起來: “走吧!又不是上戰(zhàn)場(chǎng),瞧你那如臨大敵的樣子!” 魏林訕訕: “真是戰(zhàn)場(chǎng)上,你得聽我的!我的射御,可是咱太學(xué)魁首!” 陳釀負(fù)手行在前頭,也不理他。 魏林心下吃癟,追著道: “誒!你這人!你就說是不是吧!” 陳釀笑笑,依舊不理他。 “陳兄,你這般便沒意思了啊!”魏林道,“誒!陳兄,你等等我??!不會(huì)又盤算著什么,沒同我講吧?” 二人一路追追鬧鬧,方才至酒樓之上。正是上回請(qǐng)趙廷蘭吃酒的酒樓。 魏林看了眼樓下夜市。 洛陽的夜市,是仿著都城汴京來的。 陳釀與魏林見了,只覺頗是親切。尤其魏林,他本為汴京人士,這般熱鬧無方的夜市,倒勾起一番思鄉(xiāng)之情。 樓下亦有叫賣之聲,耍把式的、玩皮影的、變戲法的,魚龍混雜,應(yīng)有盡有。 更有胡辣湯、鍋貼、羊rou混沌等小食,這又是與汴京的不同之處了。 陳釀與魏林方落座。 這個(gè)位置,比上回的視線更好。小巷深處,亦能看得一清二楚。 魏林夾了口菜吃,撇嘴道: “我說陳兄,又打著這隔岸觀火的主意呢?” 陳釀淺笑: “那金人連連幾日,城中游走。應(yīng)是已繪成地圖,今夜便要回金營(yíng)了。” 魏林仔細(xì)瞧去,又見著那個(gè)熟悉身影。 他不解道: “說來,你備了這些時(shí)候,為何前幾日不動(dòng)他?” 陳釀方道: “此前我同你說過,順藤摸瓜,已摸出不少。若非半路殺出個(gè)趙廷蘭,驚了他,這金人也不會(huì)急著離開?;蛟S,還能牽扯出更多。” 還不待魏林說話,樓下夜市已然喧鬧起來。 方才還是百姓嬉笑玩樂之處,這會(huì)子,已劍拔弩張起來。 原來,適才擺攤兒的商戶,游玩的百姓,盡是洛陽府府兵! 他們自攤子中抽出刀劍,一聲怒吼,直要捉拿金人細(xì)作。 那金人細(xì)作正在一胡人攤兒前說話,見這陣勢(shì),猛地一驚,只在地上滾了兩圈。 四周胡人見此,相互使了個(gè)眼色,亦揭竿而起。 陳釀看著,心中只道:此前釣出的魚,盡被制住。果然,還有那么些漏網(wǎng)的! 洛陽府府兵也俱是熱血漢子,無半絲猶疑,直與金人拼去。 好在此前已封路,并無百姓出入,這才能更無所顧忌。 魏林探出身子朝下看,周身緊繃,青筋暴起,心已提到嗓子眼。 若非陳釀攔著,他便要提刀下去了! 只聞得樓下刀劍相交,并著嘶吼之聲,震耳欲聾。 皆道金人兇猛,眼下看來,果不其然。 可洛陽府府兵自是訓(xùn)練有素,陣法從容。不多時(shí),只將一眾金人細(xì)作一網(wǎng)打盡。 魏林抓著桌角的手漸漸放開,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吃一口酒壓驚,指著陳釀便抱怨: “日后這樣的事,你好歹也與我說一聲!成日地驚嚇,我哪里受得住!” 陳釀笑了笑: “你方才那樣子,我哪敢同你說?提刀抓人的事,洛陽府自有安排,你湊什么熱鬧!” 魏林撓撓頭: “話雖如此,可我年紀(jì)輕輕,一腔熱血,總是難以拋灑!” 陳釀自斟一盞酒,正欲說話,忽見對(duì)面樓上一個(gè)熟悉身影。 那人亦瞧見了他。 兩下四目相對(duì),陳釀的神色忽沉了沉。 只見那人微舉酒杯,做敬酒狀。 趙廷蘭。 ☆、第二百五十四章 促拍滿路花4 金人細(xì)作的事告一段落,陳釀與魏林皆覺輕松不少。 剛回到驛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