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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笑,遂不再逗她,只道: “自己惹下的事,毫無知覺,卻還怨我來!我只同你講,你道鄧小娘子為何那般?” 七娘看了他幾眼,只道: “我怎知來?” 陳釀?chuàng)u搖頭,遂道: “你且想一想,我才拒了鄧夫人相邀襄陽之事,你又同鄧小娘子提來,是個甚么意思?” 七娘一驚,直坐了起來: “莫不是,她以為我應下,便是釀哥哥應下?” 她嚇得心下噗噗直跳,只當自己說錯話,框得釀哥哥騎虎難下! 陳釀聽她言語,直扶額長嘆。這孩子,腦子究竟如何拐的彎?怎的會想到他身上? 陳釀看著七娘,只怕她越想越歪,方直言道: “你眼下是個什么身份?白白凈凈的青春小郎君!你同鄧小娘子說那話,她如何想?還說不是引逗人家?” 陳釀話音未落,七娘已然反應過來。 她微張著口,眼睛瞪得極大,只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 思憶起鄧容君的種種,七娘心下越發(fā)打鼓。這一層緣故,若非陳釀言及,她是無論如何也思慮不到的! 一時之間,七娘打了個寒顫,直見出額間幾滴冷汗來。 她聲音有些瑟瑟發(fā)抖,這會子卻慫了,只道: “釀哥哥,這該如何是好?。俊?/br> 不待陳釀言語,七娘又急急補了句: “不如,我將真相說與她知?” 如此之事,旁人見著自是荒唐可笑。而于當事之人,羞惱、慌亂、莫名,只道是五味陳雜,不知所措。 陳釀也不再逗她,只道: “你如何同她說?” “我……”七娘剛開口,一時又語塞。 想來,她貿(mào)然告知,自然免了麻煩??蓭兹诉€需在船上同渡幾日,日日見著,臉面如何好過呢? ☆、第四十二章 孤館深沉1 七娘一時思索不到,只愣愣看著陳釀。 陳釀自然知她心中所想。每逢無法解決之事,她便這般可憐兮兮地望著他。似乎只要他在,她便依賴著他,不必自己憂心。 偏偏這回,陳釀卻不接她的招了。 他枕著頭躺下,仰面望天,只笑道: “自己惹出的風流債,可別指望我!” 七娘傾身向前挪了挪,一雙大眼滿含可憐之態(tài),直像個無辜的孩子。 “釀哥哥?!彼磁吹厝鰦?。 陳釀心頭驀地一震,面上卻不為之所動。便似一粒蜜糖,還未細細品味,便直直咽下,梗的人喉頭空落落的。 他緩緩閉上眼,聊作悠閑模樣,假寐相待。只怕再看她一眼,又拗不過她來。 七娘見陳釀不理她,一時有些訕訕,只緩緩背過身,兀自思索解決之道。 不覺間,竟也沉沉睡去。 似乎過了許久,陳釀聞著身旁無甚動靜,遂緩緩睜開眼來。 他側(cè)頭看去,只見七娘呼吸清淺,鼻翼微微顫動,睡得很是沉穩(wěn)。 她發(fā)髻高束,發(fā)帶軟軟垂在褥子之上,恍然看去,確是位儒雅風流的少年郎君。 陳釀微微含笑,想起她“引逗”鄧容君之事,又有些憋不住。 他倚著木墻起身,半靠窗欞而坐,只向片片春水舉目望去。春水連綿,星輝清潤,所謂人間好時節(jié),便是此時了。 縱然國破漂泊,天然之境,尚可聊以安撫人心。 陳釀望了一會子春水,又轉(zhuǎn)回頭凝視七娘,只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 七娘的睡態(tài),亦足以安撫人心??! 不知過了許久,天色已漸漸發(fā)白。陳釀這才微微驚覺,自己竟是一夜未眠。 日邊正高起,天光映上河面,又映上窗欞。 不提防間,只緩緩在七娘眉間灑了一抹。 她似有知覺,眉心微微蹙了蹙。輾轉(zhuǎn)一回,遂緩緩睜開眼來。 神思正昏昏時,只見陳釀遞了手帕來。 他道: “日晚方高起,且擦拭一番吧!” 七娘晃悠悠地伸手接過,言語間只覺輕飄飄的,道: “釀哥哥,那個法子,我可想著了!” 陳釀倒是一愣。昨夜她還指望著靠他,不過睡一覺的功夫,確是想著了? 他接過她用罷的手帕,只笑道: “怎么,敢是智多星與你托夢來?” 聞得此語,七娘掩面一笑,轉(zhuǎn)而又撅嘴嗔道: “蓼蓼聰明著呢!你怎就不信來?” 陳釀?chuàng)u頭笑道: “也不知是誰,昨夜那般可憐兮兮地相求于我。” “我自己想著了!”七娘強調(diào)一番,“哼!才不靠釀哥哥呢!” 說罷,她只起身,要向船艙外吹風醒神去。 陳釀方喚住她,問道: “甚么法子?” 七娘定住腳步,負手回身一笑: “釀哥哥教的法子!” 聽她這話,陳釀確有些不明所以了。他昨夜,可是什么話也不曾說啊! 七娘是越發(fā)狡黠了! 他只兀自笑了笑,由得七娘去,一面囑咐道: “打起那簾子,可別行遠了……” 還不待他言罷,七娘遂接道: “在你目之所及之處!” 說罷,她才轉(zhuǎn)身而去,留得陳釀一人在船艙中,無奈搖頭淺笑。 而后的幾日,也不見得七娘與鄧容君說些什么,只是裝作男女之防,有意疏遠了些。 鄧容君自不知為何,心下只道怪哉,卻又不敢相問。 而鄧夫人那頭,明里暗里,對陳釀幾番示好,他卻依舊不為所動。 直至應天府渡口,母女二人皆有些慌神。 渡船本是往襄陽去,只在應天府暫且???。陳釀與七娘已然打好包袱,就要告辭。 鄧容君望著正出船艙的七娘,只猶猶疑疑地上前一步,欲語不語。 陳釀回頭看了一眼,又低聲朝七娘道: “不是說已有法子么?怎的人家依舊這般?” 七娘遂回頭看了看,只悄聲道: “釀哥哥急什么!” 說罷,七娘只朝鄧容君行去。她一舉一動間,盡是君子姿態(tài),自無私情可言。 “鄧jiejie,”她又換作了如此稱呼,“借一步言語?!?/br> 鄧容君看母親一眼,自行過萬福,遂隨七娘去了。 鄧夫人只蹙了蹙眉,心中雖有芥蒂,臨著分別,卻也不好相阻。 鄧容君跟在七娘身后,方才神情中的失落與淺愁,又燃出一絲希冀來。 二人一時站定,七娘方抬眼看她一陣。她只不語,自有一番羞怯流轉(zhuǎn)。 七娘深吸一口氣,忽于袖中取出一方布囊,遞至鄧容君眼前。 只聽她道: “鄧jiejie,此布囊之中,有些不便講的話,要說與jiejie?!?/br> 鄧容君半抬起眼簾看向她,一時又背轉(zhuǎn)過頭去,只兀自伸手接了。 她將布囊雙手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