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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小先生請賜教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35

分卷閱讀335

    底有些虛,你看……”

    還不待他說罷,只聽陳釀道:

    “去看看也好?!?/br>
    話音剛落,徐秣直興奮得要跳起來。有陳釀這位大才子同行,自然得以壯膽。

    而陳釀對這位趙大人也著實(shí)好奇。從前常聽謝詵念叨,也不知究竟是位怎樣的人物?

    二人一路行來,方至江寧府衙。

    只見此處讀書人成群而立,濟(jì)濟(jì)一堂。

    江寧學(xué)子比之汴京,是更得風(fēng)雅的。他們一個(gè)個(gè)寬袍大袖,風(fēng)度翩翩,或清貧或富貴,也都不拘著。

    眾人往來行禮,自有一番學(xué)子的儒雅之態(tài)。

    見著徐秣來,自有學(xué)生上前招呼??磥恚情L日出沒于論學(xué)之所。

    只見有人行來,一面道打趣著笑道:

    “徐秣,你小子又來了!早點(diǎn)都賣完了?”

    來人高高大大,蓄著短須。他笑聲恣意爽快,比尋常讀書人更得一分英武之氣。

    徐秣也不惱,只作揖道:

    “張政哥,看來你的魚醬也都賣完哉!”

    一時(shí)間,二人笑做一處,又相互打趣一回。陳釀見著,心頭有些難以言喻的悲涼。

    同為讀書人,他尚能賤賣字畫為生。那些賣不出字畫的,東賺點(diǎn)西賺點(diǎn),起早貪黑,卻還不忘記讀書論學(xué),到底是太難得了。

    陳釀忽對眼前的二人肅然起敬。

    只聽張政道:

    “這位仁兄不曾見過,敢是初來江寧的?”

    陳釀方作揖道:

    “張兄有禮。在下姓陳,自汴京而來?!?/br>
    聽聞汴京二字,張政心下自是有些震動(dòng)。國破之殤,起于汴京,無不是天下士子的錐心之痛。

    張政遂避汴京而不言,只笑道:

    “原是陳兄。我在那頭占了座位,過會子趙大人講學(xué),咱們能聽得更清楚些!”

    他言語之間,直見一派熱情爽朗,行事亦是大大咧咧,頗得俠義之風(fēng)。

    陳釀?dòng)浀茫瑥那霸阢昃r(shí),亦有一位姓張的小郎君。不過那位張兄圓滑世故,與張政的游俠爽氣,是大不相同的。

    三人方一處落座。

    陳釀四下看去,座中最幼者,不過十歲上下,最年長者,瞧來已甲子有余。治學(xué)之風(fēng)如此開明,可見江寧確是文脈所在。

    張政對這般場面自是習(xí)以為常。他拿手肘懟了懟徐秣,方低聲問道:

    “你今日可帶了文章來?”

    徐秣點(diǎn)點(diǎn)頭,自懷中掏出一卷來,展開道:

    “前兩回遞上去的文章,想是趙大人看不上,返回之時(shí),其上只得一個(gè)‘閱’字?!?/br>
    他一時(shí)有些失落,轉(zhuǎn)而又興致盎然,接著道:

    “可這卷不同!方才路上,我已向陳兄請教過一番。你看,不妥之處已然修改,過會子我再謄抄一份便是。”

    張政先將卷頁看過一回,又看了看陳釀,只朝徐秣豎起大拇指來。

    他湊前道:

    “你小子運(yùn)氣!”

    徐秣正得意間,只聽一聲“趙大人到”,四周霎時(shí)一片安靜,皆齊齊向趙明誠看去。

    ☆、第五十四章 風(fēng)流子2

    只見樓閣深處,正行來一青袍文士。他約摸四十五六的年紀(jì),衣袂翩然,短須規(guī)整而文雅,自有一番風(fēng)流之態(tài)。

    他的四周,簇?fù)碇瓕幐母賯?,皆是一般文氣儒雅?/br>
    想來,這便是大名鼎鼎的江寧知府趙明誠。他未著朝服朝冠,以燕居打扮相待,倒像個(gè)做學(xué)問的夫子。

    徐秣推了推陳釀的手臂,只低聲道:

    “這便是咱們的趙大人?!?/br>
    陳釀嗯了一聲,問道:

    “趙大人倒是平易近人?!?/br>
    一旁的張政聞聽,附和著笑道:

    “可不是!趙大人與學(xué)子們論學(xué),從來也沒個(gè)官架子,有時(shí)見著好文章,還能興奮上半日呢!不過……”

    張政忽壓低了聲音:

    “與陳兄說句實(shí)話,趙大人所喜之文,我總覺著文氣太重,有些軟弱。眼下金蠻子虎視眈眈,如此文章盛行,未必是件好事?!?/br>
    陳釀側(cè)目看向張政,他的話出自肺腑,似乎很有一番見地。

    從前在謝詵書房,他也讀過些趙明誠的文章。誠如張政所言,文辭才情之上,確是無可挑剔。若在盛世,當(dāng)領(lǐng)得一方文脈學(xué)術(shù)。

    可眼下,大河以北已然淪陷,江南也不過是暫且偏安,早晚還有硬仗要打呢!江寧重鎮(zhèn)如此風(fēng)氣,也不知是好是壞。

    座中學(xué)子自是各有議論,趙明誠四下掃過一眼,遂在主位落座。

    陳釀抬眼審視一番,只覺他與汴京的官員大不相同。他既無謝詵的不怒自威,亦無蔡京的jian猾戾氣,端端的一派文士之風(fēng)。

    只見他神情溫和而有禮,儒雅俊逸間,又帶著中年男子的沉穩(wěn)。風(fēng)流才子一詞,用于他身上,倒覺著與年紀(jì)無關(guān)。

    見他坐定,眾人遂起身作揖。

    待禮畢了,趙明誠方含笑道:

    “在座皆是江寧才子。咱們集會論學(xué),只以學(xué)問論長短,以文章斷高下。切莫再如此多禮,壞了治學(xué)風(fēng)氣。”

    他又抬眼看了一圈,起身回禮道:

    “你們之中,有前輩與我的夫子年歲相仿,自當(dāng)受我一禮。”

    眾人見知府大人如此禮賢下士,心中很是感念。

    有年紀(jì)大的,因久考不中,常受人奚落。見知府大人這般相待,直激動(dòng)得熱淚盈眶,不時(shí)還抬袖揩淚。

    江寧府府官早見慣了這般景象,也不覺有甚奇怪。

    一位穿碧色袍服的官員向趙明誠行過一禮,只低聲耳語道:

    “大人,倒沒見著?!?/br>
    趙明誠笑了笑:

    “也罷。先論學(xué)吧?!?/br>
    碧袍官員點(diǎn)了點(diǎn)頭,方道:

    “前日所呈詩文,大人皆一一看過。評得上佳有三。有位叫張政的小郎君,不知是誰?”

    聽府官喚了自己的名字,張政驀地一驚,忙起身行禮:

    “洛陽張政,拜見趙大人?!?/br>
    一時(shí)間,眾人皆朝他看去。見他生得英武颯爽,與尋常江寧才子大不相同,一時(shí)皆有些好奇。

    只聽趙明誠道:

    “我這就評了,所言不妥之處,還望座中有大儒指正?!?/br>
    他言語謙遜,面色和順,方接著道:

    “原本,張郎君的詩在文辭用典上只能算中上之等。只是,于立意而言,卻是獨(dú)樹一幟,與眾不同?!?/br>
    趙明誠頓了頓,又含笑道:

    “縱觀爾等文章,或言江寧風(fēng)物,或言國破之痛,哀楚共鳴之余,難免落了矯揉造作之嫌。而張郎君之詩,直抒胸臆,情真意切,頗存風(fēng)骨。大有杜子美‘國破山河在’之氣勢,又不失李太白‘呼兒將出換美酒’之朗逸,假以時(shí)日,必能在學(xué)問之上有所大成?!?/br>
    一語言罷,張政受寵若驚。

    他又行一禮,只道:

    “大人過譽(yù)。粗文野字,恐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