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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zhàn)阱霾淮穑瑓s笑道: “聽聞,宋皇趙構(gòu)如今又轉(zhuǎn)居杭州了?還改了個(gè)名,叫什么臨安?臨時(shí)安頓……他還想回汴京不成?” 一人應(yīng)聲道: “屬下聽聞,臨安富庶,不弱于汴京。想來,他是有定都的意思?!?/br> 有金臣打趣道: “只怕打得他四處逃竄,也算是‘臨安’了!” 四下皆哈哈大笑起來。 “好!”完顏?zhàn)阱雠陌傅?,“咱們攻臨安去!” 四下聞言,皆是一驚。 他冷眼看著片片驚訝神情,只道: “漢人有句話: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本王覺著,正當(dāng)此時(shí)。” 看來,完顏?zhàn)阱鍪且o韓世忠一個(gè)下馬威了! 若皇帝趙構(gòu)在手,挾天子以令諸侯,小小韓世忠又算得什么? 即便被趙構(gòu)逃脫,易能搓一搓宋軍的銳氣。 這筆買賣,不虧! 一人眼含憂色,只道: “只怕皇帝居處,防御更甚。到時(shí)九王爺撐不住,咱們又首尾不顧,豈不兩難?” 完顏?zhàn)阱鲆宦暲浜撸?/br> “若這幾時(shí)亦撐不住,如何堪為我大金皇室?” 他衣袖一振,雙手負(fù)在身后: “他就是在宋地呆久了,學(xué)得些宋人的優(yōu)柔習(xí)氣!此時(shí)不練練,日后如何委以重任?” 這說的是九王爺了。 帳中大臣面面相覷。 四王爺既已做了決斷,他們亦不好再勸。 他的法子,雖冒險(xiǎn)了些,卻也有幾分出奇制勝之態(tài)。 況且,若直去九王爺,免不了一場惡戰(zhàn)。 既然皆是惡戰(zhàn),不如挑個(gè)更有用的打! 四下眾臣一時(shí)想通,又嘆服于完顏?zhàn)阱龅墓麤Q。 完顏?zhàn)阱龈钦f一不二,不多時(shí),出兵的命令已下。 軍隊(duì)整理行裝,午后便齊齊出發(fā)。 ………………………………………… 王家自是跟著皇帝趙構(gòu)遷至臨安。 王大人換了座更大的宅院,一花一木,一廊一閣,皆是江南好風(fēng)景。 眼下天已回春。西湖春色,斷橋風(fēng)光,好不動(dòng)人心腸。 達(dá)官顯貴沉醉期間,湖上的絲竹管弦亦無停歇之時(shí)。 一時(shí)間,似乎又見出汴京的繁華氣象。 真?zhèn)€是,直把杭州作汴州。 天又下起蒙蒙細(xì)雨,溫婉而多情。 紹玉與秦棣對(duì)坐樓閣之上,舉杯對(duì)酌。 只聞秦棣輕笑: “都到臨安了,也如春了。三郎也該高興些?!?/br> 紹玉兀自吃口酒,望向窗外。 秦棣又道: “雖皆是江南風(fēng)光,可臨安與揚(yáng)州,又大不相同了?!?/br> 紹玉望著西湖的方向,其上幾艘游船,隱約傳來南戲之音。 他又吃一口酒,也不曾篩過,只嘆道: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shí)休?” 秦棣一愣,轉(zhuǎn)而笑笑。 他只道: “三郎,這并非你我能左右的?!?/br> 紹玉低頭一笑,并不答話。 秦棣篩了壺綠蟻酒,舉杯道: “你我不過城中二位富貴閑人。今朝有酒今朝醉,且吃酒吧!” 富貴閑人…… 從前,謝家五郎亦如此自稱。 紹玉方道: “你的性子,倒像我一位故人。” “噢?”秦棣一時(shí)好奇,“他如今身在何處?若能一同吃酒,倒是快事!” 紹玉心下一沉,只覺絲絲酸楚,揪得人心痛。 他微吸一口氣: “他是汴京人?!?/br> 說罷,秦棣亦默然了。 靖康那年,汴京勛貴多是被俘北上。 既提“汴京”二字,別的,自然不必多問。 或死,或茍活,皆不是令人愉快的答案。 秦棣振了振精神,又道: “此處是臨安,眼下是春日呢!” “阿棣?!?/br> 紹玉似沒聽見他說話,只正色喚了一句。 “你說,”他道,“我是否過得太渾渾噩噩了?” 秦棣愣了半晌。 好好的,紹玉怎會(huì)有如此感慨? 不過,想來也不錯(cuò)。 他們幾個(gè),不皆是如此么? 仗著家中的官職功勞,上有父兄應(yīng)承。 要么成日游蕩街市,要么混個(gè)寄祿官的閑職。 實(shí)在是,無半分用處??! “怎么?”秦棣半打趣道,“三郎要奮發(fā)圖強(qiáng)了?” 紹玉笑笑: “連七娘也知習(xí)文作注,于亂世之中,做些有益后世之事。而我……” 他又笑了笑,吃一口酒。 秦棣看著他。 原來,還是思及謝小娘子??! 從前王夫人壽宴時(shí),倒是匆匆見過一面。 只知是紹玉心心念念的小青梅,別的卻一概不知。 聽聞,前些日子隨她未婚夫婿去了戰(zhàn)地。 想來,也當(dāng)是位女中豪杰。 “三郎,”秦棣道,“可是有想做之事?” “我懷念汴京?!苯B玉低聲道,“故都風(fēng)物,毀于一旦,到底可惜。眼看著眾人行徑,只怕已記不得故都了?!?/br> 秦棣看向他: “三郎是說,成一部記錄之書?以警世人之心?” 紹玉笑笑: “我哪有那本事?再說吧!” 秦棣亦笑笑,二人遂繼續(xù)吃酒。 ………………………………………… “老爺,”王夫人面帶憂色,“聽聞金兵漸近,今日朝上可有議論?”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兀令2 王大人面色沉沉,負(fù)手踱步。 見他不語,王夫人更是揪心。 她雙手?jǐn)€著,已然冒出冷汗。 只聽她道: “老爺,咱們不是又要搬家吧?” 王大人又一陣沉吟。 王夫人只當(dāng)他是默認(rèn),憂色畢露: “怎會(huì)如此呢?臨安城多好??!咱們帶來的東西還堆了幾屋子未收拾,怎的又要搬呢?” 她開始緊張地喋喋不休。 “別胡說!”王大人忽地打斷。 王夫人不停說話,只吵得他心煩。 “老爺……”王夫人有些怯怯。 王老爺看她一眼,方道: “搬不搬的,也總在陛下?!?/br> “只是,”他頓了頓,“要一直被金兵這般趕著跑,也太不像了!倒不如奮力一搏,未必就守不?。 ?/br> 王夫人一愣: “老爺不是主和么?” “今時(shí)不同往日。”王大人道,“和的前提,是有談判的資本。從前金蠻子不敢深入宋地,或可一談。如今再談,只怕是任人宰割!” 王夫人默了半晌。 是戰(zhàn)是和,也總是男人們的事。她更關(guān)心的,是自己的家,她的孩子們。 他們,該何去何從呢? 她嘆了口氣,方道: “老爺,陛下那里,是個(gè)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