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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王爺,如今咱們只得放手一搏了!” 完顏宗弼抬起眸子,神情見出疲憊。這還是頭一回。 他看木罕兩眼: “木罕,莫非還有招?” 木罕行禮: “兵行險招?!?/br> 完顏宗弼眼睛一亮。 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么? “咱們還有援兵!”木罕道。 此話既出,完顏宗弼霎時火冒三丈。 此時的他們,哪還有援兵! 這個木罕,言語恍惚,不熟軍情,真該砍了他的好! 完顏宗弼正待發(fā)怒,卻見木罕氣定神閑。 他道: “咱們向宋人借兵。” 木罕瘋了嗎? 完顏宗弼驚得眼睛都快掉下來! “你此時發(fā)瘋,沒人給你治!”完顏宗弼厲色道。 木罕含笑: “屬下且問王爺,韓世忠怕誰?” 完顏宗弼一愣。 韓世忠能將自己堵截至此,還有怕的么! 他之冷哼一聲。 木罕方道: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韓世忠怕的,自然是他們的皇帝?!?/br> “你是說,”完顏宗弼蹙眉,“趙構?” “不錯,”木罕點頭,“向他借兵。” 完顏宗弼剛提起一口氣,差點沒被嗆死! 眼下宋金交戰(zhàn),別的不說,前些日子,他們還追得趙構四處逃竄。 向他借兵? 木罕果然是瘋了! 木罕似乎看透他所想,只道: “四王爺,屬下沒瘋。” 他頓了頓,接著道: “硬生生去借,自然不得。但咱們,若是替他解決亂臣賊子呢?” 完顏宗弼眼睛一沉,暗自思索。 驚訝的神情終是緩下來。 “戰(zhàn)局緊張,趙構會信?”完顏宗弼蹙眉。 韓世忠本是趙構手下難得的大將,僅憑金人言語,便是心有疑慮,他竟會舍得么? 木罕遂道: “不知四王爺可記得,這個想法,是此前九王爺提出。” 這樣一說,完顏宗弼倒想起來。 他們兄弟幾人議政,九王爺確是說過這話。那時只當他異想天開,眾人笑過一陣,不以為意。 誰知,今日卻成了破局關竅! 木罕沉了氣息,又道: “九王爺對宋廷內政頗有研習?!?/br> 完顏宗弼看他一眼,適才的驚愕與怒氣,已變作零星的希望。 九王爺自幼長在宋地,從前,倒是太忽略他的言語了。 完顏宗弼方道: “你接著講。” ☆、第一百三十四章 破陣子4 木罕見完顏宗弼已無芥蒂,方才道: “前日出使宋營,韓世忠提了句,要迎回徽、欽二帝?!?/br> “他們一向這樣說!”完顏宗弼冷哼。 “可他們的皇帝,未必有這個心?!蹦竞钡?。 完顏宗弼一愣,轉頭審視木罕。 “此前,九王爺提議留著徽、欽二帝?!蹦竞钡?,“他們是趙構的父兄,必要之時,盡可做一番威脅。趙構自即位以來,推崇仁義,總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 完顏宗弼點頭。 當初他同意留著徽、欽二帝,亦有這個考慮。 木罕接著道: “為了這個‘仁義’,趙構成日嚷著接回父兄,他們的百姓信了,朝臣信了,只怕連他自己也信了?!?/br> 木罕頓了頓: “但欲望不信?!?/br> 欲望,是人的本質。 而帝位的本質,是權欲。 趙構已在高位,怎能任人威脅自己分毫? 即便那人是父,是兄! 從前高喊迎回的口號,是因著沒有迎回的可能。 喊就喊了,百姓高興,朝臣高興,大家高興! 可眼下不同。 韓世忠逼得金人無路可退,迎回徽、欽二帝,指日可待。 那趙構的皇位,也一日比一日危險了! 完顏宗弼一時沉吟,只道: “欲望,真是個好東西!” 默了半晌,他又道: “這些,皆是九王爺說的?” 木罕行禮: “是。九王爺身份尷尬,長日養(yǎng)在宋地,熟悉宋人內政。” 又是這句話。 完顏宗弼笑了笑。 九王爺不自己說出,而是通過完顏宗弼的謀士。顯然,是不愿在金主面前居功。 這是向完顏宗弼示好,亦是示弱。 完顏宗弼又笑了兩聲: “兄弟一場,此前未出兵相援,總覺過意不去?!?/br> 木罕方道: “九王爺說,是真心敬重四王爺,那些事都不提了?!?/br> 說罷,他又四下看看,上前耳語道: “四王爺再撐幾日,九王爺已來信,即日趨兵相救。” 完顏宗弼猛然一怔。 這話聽著耳熟。前些日子,他亦說過同樣的話。 眼下九王爺的軍隊正被張政、徐秣牽制,又如何能來? 別是諷刺他吧? 木罕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只道: “王爺放心,九王爺說,一旦韓世忠要迎回徽、欽二帝的消息傳到趙構那處,他就安全了。到時,必定拼死護兄長安穩(wěn)?!?/br> 完顏宗弼自是個聰明人,思索一瞬,也明白過來。 不過,此事之中,總覺有些不對。 他忽一個激靈,轉頭望向木罕。 他張口九王爺,閉口九王爺??v然受人之托,似乎也太殷勤了些。 完顏宗弼捏著眼審視他,沉聲道: “木罕,跟了我許多年了?” 木罕恭敬應聲: “屬下十六歲入朝,算至如今,不多不少,整十年?!?/br> 完顏宗弼嘴角勾了勾,語氣尋常: “你究竟,是誰的人???” 木罕聞聲一愣,轉而哈哈大笑起來,自得一番金人豪爽。 他行禮道: “王爺,木罕自然是金國之人?!?/br> 說罷,完顏宗弼亦笑起來。 金國之人…… 完顏宗弼是金國人。九王爺,亦是金國人! 他依舊含笑看著木罕,神情之上,比往日更為疏遠。 而木罕回視,自若而恭敬。 ………………………………………… 而宋營這頭,將金人制得死死的,這幾日倒見出些閑適來。 韓世忠正于帳中寫奏疏。 他書得一手好字,瞧來也是下過苦功夫的。若無戰(zhàn)事,只怕做個書法大家,暢游祖國山川,亦是極好。 他寫罷落款,又向身旁陳釀道: “陳參軍幫我看看,言語可有不妥之處?” 陳釀到底是文臣,于此之上,更細心些。 他接過看來,原是奏報那日木罕出使一事。 陳釀又讀了幾行,忽在幾個字前頓住。 “迎回徽、欽二帝”! 他驀地一怔,看向韓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