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用眼角瞥林羨一眼，心中又嫌棄又有些不好受，很有些不知所措。

    呸，怎么偏偏要哭，他想，舉止之間卻忍不住又乖了點，連林羨偶爾碰到他屁股蛋都按捺住了。

    擦完了藥林羨也沒幫小五穿衣服，反而將他按進被褥里，嚴(yán)絲合縫的掖好被角，“我要干些活，你睡個午覺先?！?/br>
    全將小五當(dāng)成了個奶娃娃。

    小五露出一張圓圓的臉，披散著頭發(fā)越發(fā)顯得孩子氣，他不太愿意睡，半就要坐起來，“我不睡。”

    說著去夠自己的外衣來穿。

    林羨卻飛快的將那外衣?lián)斓阶约菏掷?，放到鼻端聞了聞，道，“好幾天沒換了，都有些味道了，”她說著看看小五，略帶著點思索，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小五，“該給你洗個澡吧？”

    小五前頭讓她擦藥都是左躲右閃將前頭的小鳥后頭的屁股蛋包的緊緊的，這會兒還要給他洗澡？小五一咕嚕鉆進被褥里，連腦袋也藏下去半個，只悶聲悶氣的道，“我睡了，睡了的?！?/br>
    好一會兒等聽見房門開啟又關(guān)上的聲音，小五才從被窩里又鉆了出來。

    好險，他想，后又抬手拎起自己的衣服聞了聞，的確有股味道了。他的臉頰立刻漲得通紅，覺得面子已經(jīng)一路跌到了天邊。

    炕燒得很熱，厚被子一蓋幾乎要熱的流汗，更何況他一向警覺，白天不喜歡睡覺。

    小五躺了一會兒還是躺不住，干脆翻身下床，走到床邊小心翼翼的抬起點窗戶往外看。

    院子里傳來洗涮的聲音，林羨正坐在井邊洗衣服。冬天的衣服厚，擰起來很費勁兒，她那細(xì)胳膊細(xì)腿的幾乎漲得臉頰通紅，才堪堪擰出一點兒水來。

    等衣服掛到竹竿子上，水珠子卻照樣滴滴啦啦的往下落。

    小五扣著窗沿看了好一會兒，等涼風(fēng)一陣吹來灌進他的衣袖里，他這才手一松，窗戶輕輕一聲啪的落了下去。

    炕頭里的火這會兒已經(jīng)差不多熄了，小五趿拉著鞋子走到床邊，默默躺回床上，沒一會兒竟意外的睡了過去。

    屋外的林羨正費力的掛好一件衣服，聽見身后傳來的窗戶響，不免回頭看了一眼。

    小五這個孩子雖偶爾神色奇怪，卻也并沒有表哥說的那般調(diào)皮吵鬧。林羨想，也不知其中有什么誤會沒有。

    等她洗的差不離，雙手又冷又麻之時，外頭忽然有人敲門。

    “阿羨，阿羨。”

    聲音林羨是認(rèn)得的，是王秦氏。

    這會兒不早不晚的，不知她來做什么？林羨應(yīng)了一聲，擦擦手走去開了門。

    中午雖然過了，可這會兒卻是陽光大盛的時候，外頭站著不少婦人擠在一起做活說話，見這邊有動靜，多少轉(zhuǎn)頭來看。

    王秦氏靠在門邊，臉上堆滿了笑。

    “大娘，有什么事情？”

    王秦氏瞧著林羨給太陽曬得紅撲撲的小臉，想著頭前王榮回來提起林羨時候的樣子，不免也留了點心思。

    長得好，性子柔中帶剛，若是娶了回來就能賺個鋪面加大院子，還聽說林家鄉(xiāng)下有些祖產(chǎn)……這樣的思緒漫游開去，后又給一點急急打斷。

    林羨命硬，若真嫁了進來，那不是要賠上她兒子的命？想到這里，王秦氏的心頭撲撲跳，連忙止住了思緒，又暗罵自己一時給豬油蒙了心。

    “聽阿榮說今天在集市上見到你，我想著興許你買了姜，晚上做菜還缺，腆著臉來討一塊?！彼f話說的響，有意讓周圍人都聽聽，好借此炫炫自己兒子，“阿榮早上去了集市，偏偏忘了這個，這孩子體己，就是忘性大。”

    這里住著的，有幾個不知道王榮是個什么貨色？此時聽王秦氏這般吹噓，面上不顯，心里多半覺得好笑。

    林羨聽了這個也覺得頗為好笑，正想說話，卻不料王秦氏還有高論沒說完。

    “你弟弟他什么時候來的，嗬，今天早上可實在危險，好在我家阿榮心善，將人領(lǐng)了給你，不然這年頭要出什么事情可實在說不準(zhǔn)！”

    不說這個還好，說了這個，林羨的火氣便一簇簇的冒上來。差點兒將小五拐走，她前頭客氣脫身對王榮耍了個嘴，倒讓她當(dāng)成真的了？

    “可不是，”林羨應(yīng)道，“我一回頭人就沒了，可給我嚇得夠嗆，好在榮哥哥和他的朋友曉得將我弟弟帶到那偏僻沒人的窄巷子里，不然集市上人來人往，肩膀推肩膀的，我哪里找得到人?！?/br>
    這話聽著無知，可落進旁人的耳朵里，那也是心思一轉(zhuǎn)就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的。

    那群混子將個孩子弄到偏僻沒人的窄巷子里，難不成還是要做什么好事不成？誰信啊。

    王秦氏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垂眸瞧著林羨臉上的笑，硬是無法說出什么反駁的話。這丫頭明夸暗貶，好厲害的一張嘴，最可恨還挑不出錯處。

    “是，”王秦氏勉強硬了，只勸自己莫要和個孩子計較，后又問，“你那弟弟現(xiàn)在關(guān)在家里？”

    “屋里睡覺呢。”

    “在家里好，省的在外頭呆呆傻傻的，給人拐了去?！边@話倒不是王秦氏刻意說來堵人的。王榮自個兒和她說的，那孩子是個傻子來的，給人抱著連叫都不知道叫。

    對門劉婆子聽見這話卻不答應(yīng)了，她揚聲道，“王家媳婦兒，你說的什么話？那孩子冰雪機靈，怎么成了呆傻的，對個孩子不能這么說?！?/br>
    王秦氏給她說的一愣，不等反駁，卻見不遠(yuǎn)處站著的幾個人都是差不多的神色，一時也恍惚不解。

    “這……”

    林羨也不知小五裝傻的事情，只以為王秦氏刻意說的這話，面上跟著冷下去，道，“早上匆忙，沒有買姜，大娘還是去別家問問吧?！?/br>
    說著便將門關(guān)了起來。

    王秦氏原是過來顯擺兒子懂事，此刻卻討了個沒趣，偏偏這沒趣還不知道是錯在了哪里。

    她皺著眉頭低罵了一句，轉(zhuǎn)頭快步也回了家里。

    外頭站著的人趁著這會兒又多了幾句談資。

    ☆、第九章

    林羨關(guān)上門，雖將王秦氏堵了回去，卻也高興不起來。

    她扔下洗了一半的衣服，輕手輕腳的走回房里。小五正睡得四仰八叉，一雙手放在自己的臉側(cè)，歪著粉白的小臉肚子有規(guī)律的上下一起一伏。

    明明這么個可愛的孩子，她伸出手摸摸小五的腦袋，將兩根落在他眼睛上的發(fā)絲給撥弄了下去。

    后想到自己外頭還在洗的衣服，便轉(zhuǎn)身出去了。

    林羨沒看到，在她關(guān)起門的一剎那，床上原本應(yīng)該安睡的人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