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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頗有名望的人家,但任老太太還不夠資格去覲見這兩位貴人,心中不免惴惴。她哪里敢抬頭亂瞧清河大長公主和魚川親王妃的容貌衣著首飾,垂著眼慌忙上前給貴人們磕頭行禮。 誰料,清河大長公主急急令婢女?dāng)v住了任老太太,不讓她磕下頭去,魚川親王妃也連連和聲說免禮。任老太太的心跳得激烈,對兩位尊貴人物格外溫和的態(tài)度有些摸不著頭腦。她不是沒有耳聞,清河大長公主就罷了,慣常深居簡出,魚川親王妃的架子那可大得很。 清河大長公主也是五旬往上的老人家,她親昵地拉著任老太太的手,笑容滿面地說:“聽聞老meimei您的孫女兒恪姐兒得了宿慧尊者的青眼,還真是恭喜您哪!這般大的福份,真叫本宮也羨慕。哪天若是得了空,老meimei不妨帶她到公主府來給本宮見見?!?/br> 清河大長公主是當(dāng)今圣上和魚川親王的嫡親姑姑,圣上和親王都十分敬重。她這樣對待任老太太,魚川親王妃也不免說了幾句好聽話,同樣請任老太太帶著宗政恪去王府做客。 任老太太的頭腦還有些發(fā)蒙,又不敢得罪了貴人,只好陪著笑臉一一答應(yīng)了邀請。兩位貴人不敢誤了禮敬第三柱法香的時辰,只說了這幾句話便先行離開。 不多時,大雄寶殿有僧人進(jìn)來指引任老太太在佛前跪下,雙手捧給她一支用杏黃緞子包裹的法香。待任老太太點燃了香,將這支異常好聞的檀木法香高舉過頭,再在蒲團(tuán)上跪倒磕頭。 鼻畔盈繞的香味兒清新淡雅之極,但她根本沒那個心情去好好感受,腦海心中都亂糟糟的,機(jī)械跟隨僧人的指引行禮,就連身后何時多了一位琦年玉貌的少婦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任老太太是填房,宗政老太爺自然還有一位元配妻子,那便是凌氏夫人。這樣稱呼是有講究的。 魚巖府的宗政老太爺名諱宗政謹(jǐn),論起來,其實應(yīng)被稱為三老太爺。因他兄弟三人,他排行第三,上面還有兩位都生活在京里的兄長。只是如今三兄弟已經(jīng)分家,放在各房都是老太爺,唯有一大家子團(tuán)聚時才會以排行來喚人。 別看宗政謹(jǐn)如今賦閑在宗政家的老宅,當(dāng)年他可是做過正四品高官的。他的元配正妻凌氏哪怕去世了,朝廷的夫人封誥也只會屬于她,而不屬于續(xù)弦的任氏。 所以,凌氏被稱為夫人。而任氏,只能叫做太太。早先,凌夫人的兒子,真正的宗政家三房嫡長子宗政修還在世時,每逢凌夫人的生辰和死祭,任氏還要到凌夫人靈位前以妾禮敬香磕頭。 后來,宗政修夫婦省親途中遇了馬匪,夫妻倆同時殞命,只有才三歲的女兒被忠心家仆拼死救回,任氏禮敬凌夫人的規(guī)矩漸漸不再遵守。這也是因為,自從嫡長子夫妻橫死之后,宗政謹(jǐn)就閉門不出、萬事不理,任老太太沒了那么多顧忌。 宗政恪,就是宗政修唯一的女兒。三歲時她失去了父母,當(dāng)時就受了極大的驚嚇,路上便大病一場,差點跟隨父母一起去了。病愈后,她還經(jīng)常夢到父母慘死在她眼前,以致夜夜不能安眠,人很快就瘦成了一把骨頭。 宗政謹(jǐn)心疼這個嫡孫女,舍了老臉費(fèi)了極大周折才請了一位東海佛國正在天幸皇朝云游的高僧過府相助。這位高僧是佛門中的杏林高手,不僅醫(yī)好了宗政恪的頑疾,還親自為她主持了一場法事。 并且,這位高僧告誡宗政謹(jǐn),要想保宗政恪一世平安,必須先舍她入佛門帶發(fā)修行十年。這十年里,宗政家就全當(dāng)沒有這個孫女兒,任她受佛光照耀。 宗政謹(jǐn)舍不得宗政恪,卻又不敢不信高僧的斷語。沒辦法,仔細(xì)考察后,他將宗政恪送入了宗政家老宅所在地魚巖府魚巖山上的尼姑庵清凈琉璃庵,一次性足足地交付了十年的養(yǎng)育費(fèi)。 當(dāng)初,宗政恪被救回來就直接放在宗政謹(jǐn)?shù)母梆B(yǎng)病。請高僧、做法事及至后來她被送入清凈琉璃庵,這些事兒都是宗政謹(jǐn)一手cao辦的,基本上沒任老太太什么事兒。 而那段時間,宗政謹(jǐn)還在地方任上,遠(yuǎn)離魚巖府,又恰好任老太太的親兒子宗政倫的妻子平氏誕下了宗政家三房的嫡長孫,她一門心思都放在了親孫子身上,根本沒去理會凌夫人的親孫女。如此數(shù)年過去,她竟將這個孫女完全遺忘了。 第三章 人未見先承情 更新時間2015-8-3 20:10:03 字?jǐn)?shù):3216 三年前因宗政謹(jǐn)三兄弟的母親病故,大老太爺宗政諾被奪情留任,三老太爺宗政謹(jǐn)丁憂回到了魚巖府老宅,任老太太依然沒能想起還有宗政恪這個孫女兒。 直到今天,慈恩寺的這場大法會,宗政恪的名字才再次聽在任老太太的耳中,卻是以這般令人難以忘記的方式。 她雖不記得確切日期,但似乎距離宗政恪回府的十年之期就在不久以后。說來也巧,近期宗政老太爺就會結(jié)束丁憂,京里的宗政府大房二房已經(jīng)在為他的新差事奔走籌謀。 這些事兒說起來不少,其實在任老太太腦海中一瞬間便能想明白。等她對三位佛祖畢恭畢敬磕完了頭,雙手將第三柱珍貴的法香插入佛前的香爐里,情緒已經(jīng)徹底平靜下來。 待她一轉(zhuǎn)身,便看見一位驚人美艷的少婦正在婢女的攙扶下徐徐站起。任老太太急忙再度磕下頭去請安:“臣婦魚巖府宗政家任氏拜見郡王妃,郡王妃福體安康!” 方才猝不及防見到人,任老太太一時忘了避忌,可是狠狠地瞅著了魚巖郡王妃的容貌穿著。其實她以前便見過這位孫王妃,自然清楚對方的長相——可是魚巖郡第一美人,否則也不會被魚巖郡王娶為正妃。 令任老太太心生羨慕的是孫王妃的這一身打扮,真叫華貴無匹。只見她裹著一件大紅孔雀紋刻絲云錦大氅,外罩杏黃纏枝牡丹鑲貂皮風(fēng)毛云肩。大氅下面微露鞋尖,頂端碩大的珍珠顫顫微微、暈彩生輝,不是貢品沒有這樣的品色。 她梳著精致的朝云近香髻,戴著一整套晃得人眼暈的赤金頭面,釵簪步搖壓發(fā),件件首飾都鑲嵌著艷如鴿血的紅寶石。凝脂皓腕之上戴一對赤金纏絲鑲鴿子血紅寶石手鐲,手指上則是同樣品色的紅寶石金戒指。烈烈的紅色將她的手腕映得越發(fā)的白膩,真如紅梅映雪一般叫人移不開眼睛。 孫王妃那樣的容貌,又是這樣的打扮,俏生生立在那兒,真真是一位神妃仙子下了凡塵。她還在閨中時便美名遠(yuǎn)揚(yáng),原先聽說孫家人立誓要將她送進(jìn)宮里,但不知為何后來嫁給了當(dāng)今圣上的堂叔魚巖郡王。 魚川一郡之地的女眷,除了清河大長公主和魚川親王妃,就數(shù)她尊貴。她平素待人倨傲不說,還十分記仇。此時正值宗政老太爺重謀差事的要緊時刻,任老太太萬萬不敢得罪了她。 誰料想,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