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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垢子,她低聲飲泣:“妾……妾……” “便是本座遇著了宿慧尊者,也不敢這般放肆直呼其法名。王妃娘娘,您這求佛之心可不誠哦!當(dāng)心佛祖怪罪?!睙o垢子緩緩站起身,一身銀白道袍不知是什么奇異材質(zhì),在窗外投入的陽光照射下竟然泛著活靈活現(xiàn)的云卷云舒圖樣。 孫王妃瞧他瞧得呆住,只覺得無論是容貌還是衣飾,這位少年仙師都是她平生僅見。魚巖郡王方才那番話里的意思,她怎么不懂?然而現(xiàn)在,她盤踞在心間的羞恥之感居然盡數(shù)消散。這個仙姿玉貌的絕美少年郎,莫說只是侍奉他,便是為他去死,她恐怕也會甘愿。 無垢子笑瞇瞇的從孫王妃無力的指間抽走了佛經(jīng),他敏銳地嗅到了昨天夜里潛入宗政家三姑娘清修之所時嗅到的同樣香味兒。微微閉上眼睛,他狀似陶醉地深深吸了口氣,輕聲喃喃:“好香,真是好香啊?!?/br> 這可是龍鯨檀呢,只產(chǎn)于東海佛國南山之上,世上最為珍稀的檀木品種。就連他,日常供應(yīng)也是少數(shù)。沒想到那宗政三姑娘這么得宿慧尊者喜愛,這等練武之人用了都有奇效的檀香也舍得賜予。 孫王妃卻忽然嚶嚀一聲,滿臉不勝嬌羞之色,似喜似嗔風(fēng)情萬種地睇了無垢子一眼。見他不住摩挲那佛經(jīng),她只覺得他在撫摸剛剛捧著佛經(jīng)的她的一雙玉手,臉龐越發(fā)guntang。 “這佛經(jīng),本座須得參詳幾日。王妃娘娘,無礙吧?”無垢子俯視孫王妃,突然見她一臉的春、情、蕩漾,又差點(diǎn)嘔出來。還真真是一丘之貉,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 孫王妃用帕子掩了自己的半邊俏臉,只用一雙水靈靈仿佛會說話的大眼睛著迷地瞧著無垢子,柔聲媚氣地說:“自然無礙的?!鳖D了頓,又羞羞答答語如蚊蚋般地說,“便是仙師還有別的吩咐,奴家也是無礙的?!?/br> 無垢子艱難忍住胸口不適之意,慢慢后退,假笑道:“本座還要勞煩王妃娘娘玉駕,明日替本座引見宿慧尊者,不知王妃娘娘意下如何?” “是。奴家曉得了,明日法會之時,必然為仙師引見尊者。”孫王妃微垂臻首,喜形于色地向無垢子飛了個媚眼。 “本座清修時間已到,王妃娘娘請便吧。”無垢子急匆匆轉(zhuǎn)身回座,一本正經(jīng)盤膝閉眼。再多看這女子一眼,他怕瞎掉。 孫王妃抿唇微笑,也不多留,款擺著柔軟如綿的小腰肢離開,留下一陣香風(fēng)和三個想吐強(qiáng)忍著不能吐的可憐人兒。 第十章 錦繡無邊 更新時間2015-8-10 20:12:32 字?jǐn)?shù):3325 初三這日的寅時三刻,老天爺還像個大鍋底,烏漆麻黑的,魚巖知府衙門的差役就打著火把列隊(duì)進(jìn)發(fā)至魚巖河上游花塢一帶。他們指揮著頭一晚就地宿在花塢岸邊的百名民夫?qū)⒁欢味晤伾r亮的上品綢緞用一個個竹篷子給繃起來,要把花塢這片小綠原給重重封鎖。 到得天空露出魚肚白,金燦燦的朝陽灑落河面時,就連花塢兩岸的垂楊柳上都纏繞了不知多少貢綢貢緞。更有那一盆盆名貴花卉陳列小花塢各處,爭奇斗艷、芳香撲鼻,徹底將這名兒坐到了實(shí)處。 晚春的河岸還有風(fēng)寒料峭,更別提頭晚上那一宿的寒涼入骨。民夫們就這樣無遮無蓋宿在河邊,絕大多數(shù)人都沒睡好。 更讓人憤怒的是,不要說頭一晌的晚食,這邊兒干了一早上,差役們也沒提“早食”這兩個字。民夫們累死累活那么久,又經(jīng)了風(fēng)霜欺凌,真是又冷又餓又困又累。 好容易強(qiáng)撐著把活兒干完了,差役們吆五喝六驅(qū)趕著民夫們速速離開。民夫們卻拖拖拉拉,只將希翼的目光一次又一次落在差役們身上??裳劭粗閲淅@、錦繡無邊的小花塢就要被拋到身后,苦苦期盼的工錢卻始終不見影兒。 終于有人忍不住了。一名三十來歲,面色黧黑、身材魁梧的大漢強(qiáng)自打點(diǎn)起滿臉討好,對不遠(yuǎn)處一名差役點(diǎn)頭哈腰、小心翼翼相問:“這位官爺有勞了,還敢問咱們的工錢兒上哪兒去領(lǐng)?” 那名差役聞言,捧腹哈哈大笑。大漢不明所以,卻不敢質(zhì)疑,只能也在旁邊陪著笑。但這差役笑畢卻瞬間變臉,不由分說用刀鞘劈頭蓋臉亂砸亂打大漢,嘴里還罵罵咧咧的:“滾滾滾,滾你娘的泥腿子!你們這是給郡王爺干活兒,還想要工錢兒?爺爺們勞累了一晚上,也沒見仨瓜倆子兒的,你們也配?!” 那大漢猝不及防,被沉重刀鞘砸得頭破血流。鮮血自他頭頸飛快淌下,剎時就在他這身破衣爛衫上流得到處都是。 大漢恍若不覺得痛,只是低頭死死盯著在襤褸破衣上蜿蜒向下漫延的血跡,雙眼慢慢變得通紅,直恨得咬牙切齒。缽大的拳頭緊緊攥住,手指骨節(jié)卡卡作響,他的胳膊肘兒就要抬起,眼看就要反抗差役這頓毒打。 那差役見狀,哈哈兩聲仰天大笑,伸手就要拔刀。奈何,他這把魚鱗寶刀太多時日不曾出鞘,也從來沒有保養(yǎng)過,刀柄與吞口那處居然生了鐵銹。拔好幾次,他才艱難地將刀抽出小半拉,后面的那截刀身卻是卡在鞘內(nèi)死活動彈不得。 幸好耽擱了這小片刻功夫,那大漢被幾名同村民夫七手八腳給抱住,費(fèi)了老鼻子勁兒才將他給拖走。 大漢的一名同村沖著還在和刀鞘呲牙咧嘴較勁的差役又是打躬又是作揖,連聲告罪:“官爺休惱休惱!二牛是個憨貨,只他小兒子在山上跌了一跤,得不少銀子養(yǎng)著,他才掉進(jìn)了錢眼兒里。官爺千萬莫與他一般計(jì)較,小人們并不敢當(dāng)真討要工錢,權(quán)當(dāng)是給官爺們的茶水錢。官爺們辛苦,辛苦?!?/br> 原來王二牛就是膽大包天背著兒子去攔宗政家進(jìn)香隊(duì)伍的百姓,他的小兒子雖然得了宗政家族醫(yī)的救治,沒有生命之險(xiǎn),但之后的吃藥調(diào)養(yǎng)不可能還指望宗政家。所以聽說魚巖知府派了差事,可能有工錢拿,他便求了人來做工。 沒想到不僅白干一場,還被冤枉成了憨貨,想著小兒子還躺在床上,王二牛越發(fā)暴躁,在眾人的手腳圍困里使勁兒掙扎,引得更多民夫把他抱住。 那差役還想發(fā)作幾句,但已察覺手中佩刀不對勁兒,只匆忙抬頭狠瞪了這人兩眼,罵道:“快給爺爺滾!等著爺爺活劈了你們不成?!” 民夫們聽得此言,再見別的差役也目光不善,哪里還敢肖想什么工錢。他們慌不迭地一窩蜂跑遠(yuǎn),揣著滿腹委屈兩手空空地各回各村。 那差役終于把刀拔出刀鞘,也顧不上那群不識好歹的泥腿子,定睛只看自己的佩刀。頓時欲哭無淚,他在心底將兵器房司庫翻來覆去不知痛罵了多少回。原來,好好一柄魚鱗刀,那一層雪亮刀面之下居然是更加不堪朽腐的青銅內(nèi)里!暗綠色的銅銹都腐蝕到了刀面! “